孜善仙君长吁短叹,丝毫不想回应他所说的“辛苦”等等体恤人的话,他打小就和帝君一起玩,能一直玩到一起的自然都是同类人。
其实同类人一般玩不到一起,同性相斥,随便什么心思都被猜得透透的,未免让人心生不悦,这样能玩到一起估计都已经不正常了,的确,他和帝君的关系扭曲变样,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也不为过。
他转身欲走,帝君却喊住了他,孜善仙君回过头,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帝君微笑:“我听说你在人间有个名字,叫‘江朗’,还捡了一个便宜儿子,你这是收心了?”
他这话问的蹊跷,其实孜善仙君断袖的名声远近闻名,最爱寻花问柳,找些强壮的男宠,放到院子里养,他一直保持不干不净的作风,让许多人对他嗤之以鼻。
但近些年却没听到诸如“孜善仙君的院子里又多了几个人”,“孜善仙君的院子里又死了几个人”,“孜善仙君的男宠们打起来了”等等风流史,私底下许多人都暗自猜想他这是不是不举了。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养起来了儿子这种差事。
孜善仙君,也就是江朗,转身哈哈大笑起来,笑毕,道:“这你都知道?我偷偷养个儿子怎么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知道我的儿子对我这个爹多孝顺吗?!可不像某某人,养的儿子全都想杀死自己老爹。”
帝君微微叹息,道:“儿子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你可别玩脱了,有时候崇拜和毁灭都是一体化的,像无忧,以前对我多体贴啊,这么听话的一个好孩子,现在竟然转身跑向了他那个大不敬的哥哥,和他一起联合与我作对。”
江朗随便一摆手,道:“不管!你做父亲真是不合格,你哪能这般教育孩子呢?对于小孩来说,你就要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和他们对话,你看看你,我可记得你小时候时不时就对无蔚动刀,心情好了让他跳冰河,心情不好就把他扔到缚仙牢动刑,万物讲究平衡,循序渐进,你这般对他,他怎么能不恨你?”
帝君:“看起来你很懂,我祝你养儿子的路上一帆风顺,可千万别到最后跑我这边吐苦水,我不喜欢听。”
江朗“嘁”了一声,再次转身,忽然想起某事,扭头问道:“岑无蔚这孩子的原名叫什么?”
帝君微笑:“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在他身上找到一个碎成两半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郁’字,但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并未在他名字中出现郁字。”
江朗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转身走出了金光闪闪的大殿,下了神仙梯,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神殿,依旧在高云之上,焕发着金色的光芒,完全看不出这里不久前还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厮杀。
“唉……”
一声叹息在这片云层间轻轻地落下。
江朗本来想直接去游幽境的,但他忽然想起他忘记和他儿子告别了,想到这里,他面露微笑,踏着轻快的脚步飘向了人间。
*
“义父!你回来了!”
一个五官冷硬、下颌流畅的男子站了起来,他脊背疏阔,骨骼单薄,看见江朗,脸色顿时柔和了起来,他很自然地放下了手里的斧头,快步朝江朗走来,想起来什么,转身往身边的水池洗了洗手。
紧接着他飞快地朝江朗跑过来,亲热地把下巴蹭到江朗的肩膀上,如果单从外形上看,外人是万万看不出他们二人有一层父子关系的。
因为江朗长得清秀而漂亮,甚至比花楼里的花魁还要艳上三分,而眼前把脑袋往他怀里蹭的男子却像一个大型犬类,比江朗高上半头,而且年纪轻轻,正是长身体、个头拔高的时候。
江朗觉得脸上痒痒的,眼前男子蹭得他心火大起,他摸着男子的脸,止不住的笑意从他眼角散开来,道:“不渝,才一年不见,你长得越发俊朗了,很多小姑娘看见了你,不得对你丢手绢啊!”
他被帝君一通电话找了过去,虽然是几个刹那,但因为时间倒错,流逝的速度不一,竟然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是啊,”江不渝抱住江朗,轻声细语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心酸,眼睛里泪光闪烁,这把江朗吓了一跳,本来想推开的手又收了回来,他看着江不渝眼睛里逐渐朦胧了起来,对自己说道:“都一年过去了,我真的好想义父,每天做梦都要想义父一遍,我每天都好想义父,想和义父说话,想看义父对我笑,想看义父……”
想狠狠把义父关起来。
他没有说出后面一句话,他长相其实很凶,属于那种地痞流氓类型的,如果穿着破烂衣服,再手里拿着把刀,站在大街上,就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但他此刻在茅草屋一身布衣,再加上他爱整洁,身上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锋芒,这让他看起来像是被套上链子、却没有被驯服的狼犬。
他真的……太想义父了,这一年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踏过了每一个江朗可能去的花楼,可是,一无所获,完全没有他的踪影。
他难道要抛弃自己了,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敢!他凭什么……为什么救了自己又要抛弃自己?!
可他终于回来了。
江不渝用力抱了江朗一下,然后松开他,努力地笑道:“义父,我,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你今天能不能不要走?”
看着这么一个一向自傲的少年忽然露出这种卑微的神色,江朗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还有一些诡异的兴奋感。
他知道不渝的性格,他捡到他的时候他才八岁,现在已经十八了,十年过去了,他的桀骜不驯其实一点都没有改变,但他却愿意在自己面前柔顺起来。
对外凶得要命,对自己却乖得过分,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江朗看他的目光越发慈爱,他在帝君面前的暴脾气一下子消失了,平时的粗犷和豪放也都隐藏了起来,此刻他温和地说道:“不渝,我不会走了,你太没有安全感了,我既然是你义父,以后将来还要你给我送终呢,我怎么能不要你呢?”
又在欺骗我。
以前就是这么说的,可你还不是走了吗?
又在欺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
他是不是觉得我太听话了。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少年了。
江不渝心中痛得要死,但神色丝毫不变,他顺从无比地点点头,心里却阴暗地想:
看来,还是不乖得好,就应该听从他的朋友的话,把他关起来,锁起来,永远也离不了自己。
为什么当时没有听他朋友的话呢?
他那个时候……为什么真的相信江朗的誓言?他长得如此沾花惹草,风流债那么多……他真的能圈住他吗?
温顺乖巧是圈不住他的,只有霸占他!要了他!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霸王硬上弓有些无耻混蛋,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能将他捆在自己身边,这又有何妨呢?
他要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他要折断他的羽翼,让他匍匐在自己脚下,再也没有半分离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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