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着,天空气团骤变,黑暗笼罩了这片黄沙,同时,一阵风扬起了尘沙。
岑无蔚很快地握住郁矜的手腕,靠近他,低声道:“沙尘暴马上要来临了,机不可失,长命锁马上就会在尘沙中出现,到时候,唤醒‘它’,拿着。”
他说着,从袖口拿出一把剑,递给郁矜,郁矜接在手里,摸到了剑柄处的刻字,他下意识地去辨认上面的字体,手指在剑柄来回捻着,识别出来那是什么字体后,他忽然一怔。
岑无蔚没顾得上他的发怔,或者习惯了郁矜有时候呆呆的样子,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郁矜看见那白丝带,回过神来。
岑无蔚把白色丝带往他手腕上系,道:“一会儿我们很可能走散,只要它没有被扯断,我便能找到你。”
郁矜皱着眉,忽然上手抓住了岑无蔚正在动作的手指,他力道很大,岑无蔚感觉自己手指被收拢得很紧,却也没有松开,不解地看着郁矜。
郁矜:“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孩子束腰的白色丝带?”
岑无蔚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继续给他系,却耐心地解释了:“我妹妹的。”
郁矜垂眸,任着他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死结,岑无蔚指尖蹿起一簇鬼火,忽然伸向郁矜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
郁矜一惊,竟然忘记了躲闪。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走了。”岑无蔚轻轻推开他,在较近的距离下,郁矜看清了岑无蔚的手腕也缠着白丝带,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却不知道这种情感源自哪里。
沙尘暴将至。
浓稠的尘烟会拢,卷起得黄色云涛犹如一朵巨大的蘑菇,摇动时,掀起一阵巨浪般的风,这场风暴的力量能吞噬许多游魂,郁矜明显地看见了几只游荡的幽魂被席卷了进去,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支配的恐怖让他们发出濒死的嚎叫。
这个时候,血色的月亮升到了半空。
郁矜一愣,他转身去找岑无蔚,却发现岑无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摸着白色丝带,往前拽了一截,这带子很长,他拽了许久,竟然还没有拽到尽头儿,他索性放下了丝带。
这该如何寻找长命锁?黄沙弥漫,风力波动如此之大,他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但他发现一件事,就是这些风沙不能进入他口鼻,郁矜暗想,估计这是因为岑无蔚刚才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的作用。
他上一次在黄沙到来的时候,就看见岑无蔚不能被这些风沙袭击,那风沙打在他身上,就像碰到了一层屏障。
原来如此,郁矜摸着自己眉心,感觉眉心有些发烫,剑柄处传来一阵灵力波动,郁矜拿起剑柄,把手指放在剑身上,忽而一笑。
寒英剑。
真是奇怪,大师兄教他的功法名叫寒英功法,现在却还有一把寒英剑。
所以,这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寒英剑为什么在岑无蔚手里?他在练寒英功法的时候,大师兄曾经和他说过,只有功法练到纯熟的境界,再去练剑法,但也许因为他没有练至纯熟,大师兄并未教他寒英剑法。
他收起心绪,暂时在心里存疑,郁矜左手握着剑柄,右手探出二指放到面前,闭上眼睛,轻声道:
“启。”
细微的红光在他手指上流动,紧接着,一双暗沉红眸藏在沙尘中,悄无声息窥探着地上沙子的走势。
一个小土坡上,似乎里面有一个活生生的灵物,鼓动不止,然后安静了下来,沙子中若隐若现地堆砌成好几条错综复杂的路线。
会动的沙子静止了片刻,像是在判定着行走路线。
就是此刻!趁现在!郁矜握紧寒英剑,杀势凌厉,陡然间出现在半空中,翻身而落,用力刺向那静止的一小股堆起的小沙丘。
但郁矜刺入后,却发现沙尘暴猝然停止了,不止是沙尘暴,这片沙子的一切事物,就像按下了暂停键。
时间好像在这里凝固了。
郁矜松开剑柄,退后几步,抬头看着那残缺血色的月亮,正疑惑这月亮为什么在逐渐变圆,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地上在动!
沙子地剧烈抖动起来,像凝固的冰忽然破碎了,前方的沙子碎成一块一块的,郁矜来回在沙子上起跳着,有些沙子下沉,整个世界都在下沉。
“杀——”
“杀无赦!!!”
“自由!自由!自由!……”
“……”
嘈杂的混乱声响起,阴风怒号,鬼声凄惨。
郁矜寻声望去,转过身来,瞬间愣在了原地,只见那逐渐下沉的沙子底陡然上浮起来一个长达六尺的十字架!
这种东西……怎么在这个世界出现了?!
十字架上鲜血淋漓,在红色的月光下显得残酷冷暴,郁矜定睛看去,在血色的光芒笼罩下,他看清了上面还架着一个人。
那人的胸口被黑色的倒刺捅穿了,脖子上血流不止,血珠掉落在半空,在重力作用下落入地下。
他的心跳顿时加速了,狂热和虚冷同时蒙向他的大脑,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像是有人重力击打了他的后脑勺,郁矜颤抖着跌了下去,觉得一阵阵发懵,紧接着他迅速爬了起来,往后把插在沙子里的剑拔出来,几个起落,靠近了那上浮的十字架,只是身形相似而已,这……这怎么可能?!
十字架下一团簇拥的小鬼起跳,沙子块不断起起伏伏,有些小鬼在拥挤里摔了下去,但更多的是不断冒出来的小鬼头。
前一段时间,郁矜还觉得这些小鬼像一个个古灵精怪的小孩童,嘻嘻闹闹,吵吵嚷嚷,但此刻他却不这么觉得了,因为——
这些小鬼贪婪地望着十字架上的被献祭的骨肉,相互争夺厮杀,一个个都妄想爬上十字架,贪婪的目光不加掩饰,郁矜靠近了他们,闻到了一阵恶臭味。
郁矜颤抖不已,不敢去看十字架上的鲜血淋漓的人,他的恐惧突然失去了阈值,密密麻麻的黑色恐惧像是一个无底洞,拽着他往下坠。
他僵硬地、极为缓慢地向上望去,在那一刻,他遍体发凉,思绪凝滞,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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