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种事情只会是越做越顺手,越发食髓知味,就像爱吃甜的人对甜品蛋糕的恋恋不舍,上瘾是一种不可解的毒药,尤其对于郁矜这种对尘世本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人来讲。
越是拘谨矜持的人,越是恪守礼法的人,当掉入上瘾的深渊,那是万劫不复的。
就比如前世郁矜在懵懂之中顺了岑无蔚一回,于是,这件事就好像变得极为理所当然,岑无蔚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毁灭欲无时无刻地携裹着他,让他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但其实更让人窒息的是,郁矜觉得他发现自己适应了,慢慢地,他竟然觉得自己和岑无蔚待在一起很安心。
果然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就会让人越发向往和上瘾,所以,这时,他应该果断地拒绝他。
郁矜斟酌了一下言辞,回答道:“不紧张,真的,其实该紧张的是你,因为我不同意解除契约,而且,我还要长久地对你做出冒犯的举动,比如说……”
他缓缓低头,盯着岑无蔚脖子看,他脖子上绷带已经不见了,这就证明,现在他伤口咬痕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岑无蔚略显惊诧地看着也,不自觉露出来的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让郁矜血液顷刻间躁动起来。
岑无蔚道:“这就奇怪了,不是你最想要解除吗?还是说……”
他顿了顿,笑道:“你其实在骗我的,对吧?深渊谷又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哪来的情让你做?”
岑无蔚刚说话,忽而脸色一变。
郁矜注意到这个变化,心里有些奇怪,正准备问,却发觉腰间的力道加重了,他上辈子是因为经常这般与岑无蔚戏谑,培养的耐受力非同寻常,但这一世不一样,虽说岑无蔚喜欢乱捏别人腰这件事非常过分,郁矜应该找个岑无蔚的把柄,趁早拿这个作威胁,提出来这件事让他别太过分,但郁矜每每都会忘了这件事。
实在是太熟悉了,心理上已经先承认了这种有失他尊严的举动。
岑无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按住郁矜的后背往自己胸膛前靠拢,像被推入了牢笼,郁矜根本不知道这厮在发什么疯,他的腰被掐得极为疼痛,郁矜咬紧牙,周身灵力澎湃,就要冲了出来。
岑无蔚冷笑道:“我都快忘了,你是镜花谷少主,又最喜掳人间的美人,糟蹋一番,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小郁公子也当真厉害得很,既然对情之事宜了解颇多,不如教教我?”
他轻描淡写地点灭了他身上一层涌起的灵力,道:“灵力很足,不过可惜了,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
郁矜刚才痛得紧,根本没听见岑无蔚前几句话在说些什么,他额头冒着冷汗,忽而觉得身体有些发虚,但听得岑无蔚说什么“教”等等的话语,他未言身先颤,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教的。
会上瘾的。
郁矜轻轻吸了口气,软言软语道:“你自己学,我必须先走了,我离开时间太长了……我其实是偷溜出来的,你……”
岑无蔚不让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有些冷淡地开口:“这与我何干?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郁矜看说好话没用,干脆撕破了那副乖巧的伪装,冷冰冰地说道:“我偏不教,你又待如何?”
但其实他此刻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他额头汗珠滚动,滑向脸侧,眼睫毛也透着湿润,就像在浴室间饱受水蒸气蒸笼的美人,但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丝毫没有引起岑无蔚的任何怜悯。
岑无蔚笑道:“那我只好自学了,你以为能抵挡得了我吗?你不如试试。”
郁矜一愣,见岑无蔚站起来抱他,思维顿时凝滞了,竟一时未能抵抗,不由地顺着他,任由着他牵制。
……
…………
此刻,天庭大乱。
云朵五六层之中,均不断地钻出黑点、红点、青点、绿点等等五彩斑斓各种点,其中,还有一些会动的白点站在黑点上,仔细瞧去,原来这些点是一个个有模有样的神仙。
许久,这些点点们黏在地上不怎么动了。
在一众白云环绕的空旷地方上,十五个神仙围成一圈,正召开紧急会议。
穿着桃红色仙袍的是一个银白头发的老奶奶,她一脸慈祥,此刻先开口了:“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一个个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会儿搁这装哑巴呢?”
一个青衣神仙回答道:“木奶奶,我初来乍到,便遇见此等灾祸,实属难料,如果各位神仙长老不嫌弃的话,可否让在下发挥本领?去人间探查一二。”
“木奶奶”尚未发话,另一个穿黑衣戴黑帽披着黑披风的男子沉着脸开口道:“说来怪我,不必多言,我去探查。”
木奶奶道:“玄度老君且慢,听我说完再去也不迟。”
那全身黑的人正是玄度老君,说来也怪,黑色向来寓意着不祥和邪恶,天堂白云缥缈,如此纯洁无瑕的地方竟然有全身黑衣的神仙,就像一块惹眼的黑斑,可看一圈神仙的神色,却对这位黑衣玄度颇为尊敬。
玄度微微颔首,道:“木殊老君是想到什么了吗?”
他们两个自顾自说话,全然忽视了刚才青衣神仙的话语,那青衣神仙脸色一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出身并不好,只是化了许多钱财,得高人相助,又对同一批的道友暗中挤兑,这才入了神仙的行列,却是末尾之流。
就连今天的临时会议,也是因为许多神仙被那神灯给打伤,各自在各自的殿里养伤,这才给了他一个能和上层接触的机会,他暗自对自己说:必须要好好抓住它!
只听那木殊老奶奶说道:“我叫猫儿哥去人间找孜善仙君,却毫无音信,就连他以前爱逗留的花楼也探查了一番,那人间花楼的女老板道‘他呀,早就不来了’,这般话,那女老板受了好处银子,也定不会欺骗什么,但这就奇怪了,孜善仙君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她说罢,没有人回答她,只因这木殊老君有一个癖好,就是自问自答,不喜别人乱回答,若是答的不好,还要挨打受收拾的。
木殊老君继续说道:“于是我就差了夕霏去,这不,夕霏干事就是利索,遣信来,道‘孜善仙君在近些年捡了一个小乞丐’,我让她好生在人间盯着,看看还能不能找些有用的消息,昨儿果然带来一个消息,你猜是如何?这孜善仙君还在人间起了化名,名为江朗,我还以为是那个江郎才尽的江郎呢。”
一只狸猫忽而跳到了木殊老君怀里,木殊见了,停了正在说的话,抱住这只皮毛光滑、胖胖墩墩的猫儿哥,和它调笑道:“该打!该打!怎地连个人都找不到哩!”
众神仙不敢说话,在天庭之中,如果说第一不能惹殿下岑无蔚,那么第二不能惹的,就是这位满脸慈祥和蔼的木殊老君,听说,这位老君是男是女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她做奶奶做累了,心情不好了,就会变成暴躁的老爷爷,强使人必须喊他爷爷、爷爷的恭敬话语,若是心情又作变化,和善温润,便化作善解人意的老奶奶和各位谈笑风生。
木殊老君顺完猫儿哥,继续道:“你们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孜善仙君‘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虽是污浊的男儿身,却是美人胚子骨儿,别是让我给猜中了……我觉得他这副皮囊终归是要得到报应的。”
她看向玄度老君,忽而恶声恶气道:“所以玄度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给我把那个小乞丐揪出来!我要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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