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殇的尖叫,血蛟被吓了一跳。
血蛟这才发现周青身边的曲流殇,于是指着曲流殇问道:
“大兄,这位妹妹是谁呀?”
看着竭力忍着不笑出猪叫声的血蛟,周青照血蛟屁股就是一脚,大声喝道:“这是我媳妇,你嫂子!你小子存心来捣乱!给我滚一边儿去!”
周青的一句“媳妇”,曲流殇的怒火就消了一大半。曲流殇本来想要冲出去的冲动,顿时被理智压了下来。
血蛟见好戏高潮已过,然后向曲流殇躬身施礼道:“嫂子在上,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们继续,我先出去喝口水去!”
血蛟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然后又跑回来,把房门给轻轻地关上。
“说吧,怎么回事?”
曲流殇见血蛟走远了,于是冷冷地向周青盘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你可听说过,咱们飞鹰卫有一本叫做《血神洗髓经》的功法?”
曲流殇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这本功法,据说是神鹰大人早年在一处秘境历练时得到的功法。”
“我从姑臧城得到这部功法,并修炼成功了。”
“我平生最恨别人骗我!周青,我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你却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地撒谎!并且,这个谎撒得如此敷衍!周青,你都没离开过霜州!”
曲流殇喃喃自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那是对一个人彻底心死后的极度悲伤。
周青见曲流殇如此反应,彻底慌了!周青把曲流殇搂在怀里,曲流殇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就像一个木偶,任周青摆布。
周青心乱如麻,也不管曲流殇是否在听,只管自言自语地把自己如何到姑臧城,如何进飞鹰卫,如何得到三本功法,又是如何在小石城修炼出血神子,然后血神子与血蛟融合的事情,一件件地讲给曲流殇听。
一双冰凉的手,堵住了周青的嘴巴。周青发现,曲流殇的眼泪早已洇湿了她的衣衫。
周青吻了曲流殇冰凉的,冰凉的脸,冰凉的唇,但曲流殇毫无反应。
周青又把曲流殇放到床上,然后又是一番更疯狂地尝试,可是曲流殇仍然毫无反应。
此时的曲流殇就像一块冰,周青想用满腔热血去温暖她。但周青又担心自己的火力太猛,最终曲流殇也许被“暖了”,那她也“化了”。
一个不是冰的冰,就如同一个魂穿重生的人。她看起来还是她,但她已经不是她了。
周青心如刀搅,不觉亦是泪流满面。周青把曲流殇放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周青轻轻握着曲流殇的手,静静地坐在床前的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
曲流殇不再流泪,转过头来以沙哑的声音问道:“周青,那给你功法的老人长什么样子?”
过了几秒钟,周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曲流殇在问自己。
“身材清瘦,黄袍褐裳,手指修长,白发黑须,圆眼黄眸,还有鼻子长长的。”周青回忆道。
曲流殇噗嗤一下子笑了,又问道,“你口中的xuejiao,又是哪两个字?”
“鲜血的血,蛟龙的蛟。”
曲流殇眼睛一动,问道:“不是江山如此多娇的“娇”?”
“不是,他原身是一条血色蛟龙。血蛟,不是血娇。他是男的!”
“关于小石城那段故事是怎么回事,你再给我讲一遍。”
“我当时已经讲过一遍了!”
“我当时正伤心欲绝,哪有心思听你絮叨?”
周青又把小石城发生的故事又讲述了一遍。曲流殇静静地听着。忽而又问道:
“你到玉门关,就是为了送我一个青阳鼎?”
“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然后呢?”
“然后就远走他乡,独自流浪。”
“傻瓜!地上多冷。起来吧,被窝里暖和。”曲流殇笑了,由于脸上布满了干涸的泪痕,看起来有点儿别扭。
周青忙起身,用温水湿了毛巾,把曲流殇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然后麻溜地钻进被窝里了。
“讨厌啦,你身上好凉!”
“暖暖就好了。”
……
曲流殇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呀!被鹰虎卫给联合算计了。由神鹰大人亲自从皇州送《血神洗髓经》,那血蛟想必是圣虎的手笔。让血蛟融合你的身体,幸亏你孕育出了血神子,他替你挡了这致命一劫!”
周青说道:“流觞,真对不起,这次连累到你了!”
曲流殇听后,噗嗤一声笑了:“青哥哥,你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
“我是有问题。”
“唉!我的意思是本来你没问题,是我误解了你,是我的问题。我一生气,你反而觉得你有问题!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明白了吗?”曲流殇解释道。
“我明白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哎呀!你这个傻瓜,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遇到这个就想不明白呢?”曲流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和人之间是需要讲道理的。而我和你之间,是需要讲感情的,讲爱的,讲感受的。我感受到——我刚才伤了你的心的我的心好伤心,所以,你也一样。”
“傻瓜!傻瓜!傻瓜!”
“咱们俩之间,糊涂的爱,说也说不清楚。”周青笑道。
两人又渐渐低语。
“不行啊!天快要亮了,来不及了。”
“节俭是大秦帝国的传统美德,我们要懂得节俭。春宵一刻值千金,嘿嘿。”
“不行,小心那条惹事的小蛇又闯进来。”
“这次,他再敢坏我好事,我打断他的腿!”
……
第二天早上,旭日东升,阳光从东窗照到沉睡的曲流殇和周青身上。曲流殇穿衣打扮后,推开房门,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血蛟身着黄金战甲,手持一柄方天画戟,正怒目而视,瞪向前方。
在血蛟前方,站着一群人,包括客栈掌柜、会计、跑堂、厨师、伙计等黑压压一片。
血蛟见曲流殇开门,忙放下武器,向曲流殇笑道:“嫂子,早安!”
然后又手持方天画戟,对着那群人大喝道:
“呔!你们这群鸟人听好了!你们当中,如果有任何人敢坏俺哥的好事,不用俺哥打断你的腿,我先把你们的手砍掉!……”
曲流殇目瞪口呆,正在洗漱的周青听了惊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青连忙跑出去,向众人道歉,然后猛地把血蛟拉回屋里。
“你昨天晚上,都干了啥?”周青有些心虚地问道。
“出去喝酒了。”
“那喝完酒后呢?”
“回屋睡觉去了。”
周青听完,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睡不着,就想找大兄你唠嗑。没想到我刚到门口,就听到大兄你和嫂子在唠嗑,大兄你说“唉,说来话长”,嫂子接着说“那就长话短说”,然后……”
周青听出了话里不对劲儿,那句话是血蛟刚出门后,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呀!
“血蛟,你是不是就蹲在门口听墙根儿,根本没出去喝酒啊?”周青惊叫道。
“然也,然也。”
“你就不嫌累得慌!”周青低声怒吼道。
“大兄,你和嫂子的对话情节跌宕起伏,我听得津津有味!怎么会累呢!今晚,我还想继续听呢!”
“你!给我出去!”周青、曲流殇异口同声地吼道。
“唉!大兄,你和嫂子真是小气!发什么火嘛!张虎臣在家给他老婆绣肚兜,被我看到了,他也没像你俩发那么大火!”血蛟嘟囔着,不情不愿地向外走去。
周青听了,忙又喊道:
“回来!虎臣师兄绣肚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来给我讲明白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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