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菡摇头道:“到底是不是他们的问题,现在说了不算,要去亲自查探一番。”
于是刘管事明白了,自家县主这是要亲自去江南一趟。
果然,晏菡没等刘管事继续问些什么。便让刘管事去筹备一切事宜,他们三日后便要出发去江南。
刘管事退下后,画屏心疼道:“小姐真是受苦了,才从荆州回来,还不曾歇息一番就又要舟车劳顿。”
“无妨,”晏菡目光坚定,“这一次去江南,我定要查清真相,如果是我想多了,也就是多跑一趟。”
但如果她怀疑的都是事实,她也会让这人血债血偿。
三日转瞬即逝,晏菡这一次带了刘管事、画屏与陈云三人,刘管事是上次跟着忠义伯夫妇来过一次的老人,有他在才方便查事。
因为着急赶路,除了睡觉吃饭他们都在赶路,花了五天时间才到江南。
陈云和刘管事到了后没有休息,直接去了兴民船厂,趁着他们去打探消息,晏菡也带着画屏乔装一番,坐着马车去了陆重锦的老家铜陵。
到了铜陵问起陆重锦,百姓们人人竖起大拇指,纷纷指路陆家,对陆重锦赞不绝口,毕竟那是为他们解决水患的状元。
画屏面沉如水,百姓们都蒙在鼓里,看着这些好名声落在陆重锦头上,她心里就如同有一只小猫在抓挠。
“状元郎可是我们整个铜陵的骄傲,因为有他,我们去年粮仓大丰收,家家户户都有粮食吃,这样的人,才是心系百姓的好官。”
指路的大娘还在滔滔不绝讲述陆重锦,脸上眼底都闪烁着自豪,画屏实在是忍不住,红着眼睛上前了一步。
晏菡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在画屏红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摇了摇头,对有些疑惑的大娘道:“多谢大娘指路。”
和大娘告别之后,她将画屏拉到一边,画屏鼻尖一酸道:“小姐,您怎么拦着我?陆重锦把他们都给骗了!”
“所以呢?”晏菡紧紧抓着画屏的手,认真道:“你以为你说了他们就会相信了吗?在百姓们眼里,陆重锦带着他们一起治水,让他们吃饱了,谁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要忍住,陆重锦总有穿帮的一天!”
画屏难过点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要是嚷出来了,恐怕就要被铜陵的百姓们敌视。
她差点坏了小姐的正事。
正内疚想说些什么,两人就听见身旁的巷子里传来男子的惨叫声,间隙还夹杂着求饶声。
晏菡探头一看,原来是有一帮人在围着教训人,为首站着一个衣衫鲜艳的女人。
那些人下手极重,又重重打了好几拳之后,为首的女人才叫停了,对被打的人骂道:“凌公子,我们依香楼里的姑娘陪了你那么多晚上,你现在想赖账?那你不如出去打听打听,我依香楼胡妈妈是那么好惹的?今天你要是不把银子拿出来,我就让你好看!”
说着朝着身边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那几个打手心领神会,摩拳擦掌朝着角落里的男人逼近。
“小姐……”画屏听出这是青楼里的老鸨在教训赖账的客人,担心脏了小姐的眼睛,轻轻叫了她一声。
晏菡将手指放在嘴上,专注的看着那边。
凌公子?同样是姓凌,是巧合吗?会不会和凌依依有什么关系?
“胡妈妈,等我有银子了,我肯定还给你!这只是个误会!”那位凌公子声音慌乱,显然吓得不轻。
“放屁!”老鸨指着这人骂道:“你跟着出海一趟,赚了不少银子吧?现在跟我说什么没银子了,在这里骗谁呢!”
听了这话,晏菡呼吸微沉,这个姓凌的人,居然还曾经出过海?
最近出海的只有自己爹娘,且出事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自己爹娘和兄长至今没有任何下落,他为什么好端端在这里?
此人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
那边,凌公子显然也被老鸨这话吓了一跳,忙道:“胡妈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出海过?”
胡妈妈嘁了一声,不屑道:“枣红都跟我说了,算了,跟你废什么话,你快点把你的银子交出来。”
那凌公子刚才被打都咬定自己没有银子,这会儿却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给了胡妈妈。
看着玉佩的成色,胡妈妈得意哼道:“还说你没有去出海,这些上好的东西你们凌家哪里买得起?是赏赐吧?不过,这成色虽然不错,但是比起你欠我的银子还少很多呢!也就是我懒得和你计较了。”
说完转身就直接走了。
晏菡也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画屏,“依香楼的老鸨知道内幕。”
画屏激动点头,本来以为来打探的是陆重锦的底细,谁知道居然在这里听到了有关出海的消息。
“小姐,那我们马上就跟过去问吗?”她问。
晏菡点点头,两人直接放弃了去陆府的老宅,而是去了依香楼。
她们到的巧,从马车上下来,刚好看见胡妈妈走进了楼里。
想着刚才胡妈妈的话,晏菡带着画屏进入了依香楼里。
依香楼不愧是青楼,刚进去,脂粉香味便扑鼻而来。里面人头攒动,台上有女子跳舞,底下还有女子和男子一起喝酒,放浪形骸,不外如是。
晏菡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胡妈妈的身影,左看右看都没看见她人在哪里,目光往上一扫,恰好看见胡妈妈已经上楼了。
她避开人群,连忙带着画屏要上楼,却在楼梯处被人拦了下来。
拦住她的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此时男人着迷的看着她的脸,显然把她认成了依香楼里的姑娘,伸出手想去摸:“哪里来的小美人,居然长得如此标致,让爷……”
话还没说完,晏菡直接一巴掌给他扇到一边,提着裙子匆匆跑到了二楼。
刚跑上去,就看见胡妈妈正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居然是许久没见的顾徽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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