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如今真的把自己当做温家三小姐温曦了?你也要助温若寒一统天下?”薛洋不可置信地哈哈大笑。
“你不必管我要阴铁做什么,你只需要回答给,或者不给。”
“我若不给,你当如何?”薛洋收起笑容,阴铁在手中抛上抛下。
“你打不过我。”
“阴铁可是好东西,我总不能白白给你吧?”薛洋突然握住阴铁,直勾勾地看向蓝歌。
“我可以每日给你一颗糖。”
“十颗。”
“两颗。”
“五颗。”
“三颗。”
“成交!”薛洋露出得意的笑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蓝歌无奈地从储物袋里翻出三颗糖,递了过去。
薛洋拿到糖后便按照约定将阴铁递给了蓝歌。
“你跟着我做什么?”
蓝歌走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吊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薛洋。
“我要是不跟着你,你跑了,不给我糖怎么办?”
薛洋理直气壮地回答。
蓝歌无奈转身,继续赶路。
“喂,你能不能走慢点!”
过了一会儿,薛洋有气无力地喊道。
蓝歌闻言停下脚步,待薛洋慢悠悠走近后,蓝歌的鼻尖隐约嗅到一股血腥气。
“你受伤了。”
“你是狗鼻子吗?”薛洋惨白着脸,满头大汗,还不忘和蓝歌呛声。
蓝歌直接往薛洋腰间摸去,薛洋死咬着牙不发出声音。
但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你不是说我滥杀无辜,又为什么还要救我,你就不怕我再去滥杀无辜?”
薛洋看着蓝歌粗鲁地撕开腰间的衣物,给他清洗上药,嘴角噙着微微的笑。
蓝歌瞥了他一眼,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适合当门神?”
“为什么?”
“可止小儿夜啼。”
薛洋闻言大笑,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任谁的伤口被掐了一把,血流如注,应该都笑不出来。
“你到底是在救我还是要杀我?”薛洋语气森冷。
“我只是在帮你清除淤血。”蓝歌面不改色地撒谎。
“呵。”薛洋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没有了薛洋的打岔,伤口很快就重新包扎好了。
夜晚,没有及时处理的伤口终究还是引发了炎症,等到薛洋意识模糊不清地靠在蓝歌身上时,他已经发热了好一会儿。
蓝歌见状无法,只好拿出自己珍藏的几瓶天子笑,撕下干净的衣袍用酒液浸湿后重复擦拭薛洋裸露在外的肌肤,直至退烧。
蓝歌算不上一个道德标杆。
如果她是一个非黑即白的正道人物,就不会堕入魔界,还混成魔尊了。
这世上的是非曲直从来没人能说得清。
蓝歌也从来不去担当审判者的角色。
她想杀温若寒的理由,就像她救薛洋的理由一样。
在她的血液即将流失殆尽时,是薛洋悄悄给她喂了一颗糖。
即使她知道,就算没有薛洋喂的那颗糖,系统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但她却不会否认薛洋对她的恩。
第二天早上,薛洋在浓郁的酒精味中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靠坐在树下的少女,和两瓶歪倒在地的酒瓶。
薛洋刚从地上爬起来,蓝歌的眼睛就睁开了。
“醒了?”
“你这是?想念自己当蓝三小姐的日子了?”
“你自己去河边洗漱一下吧,昨晚突然发热,我用酒给你降了温,再等会儿天气热起来,你身上就该难闻了。”
蓝歌掩着口鼻,丝毫不遮掩对薛洋的嫌弃。
薛洋当即黑了脸,起身朝着河边走去,走了一会儿,他又倒转回来,朝着蓝歌特意哼了一声。
蓝歌摇了摇头,将火种熄灭,简单收拾了一下,也往河边走去。
当然,是往上游的方向走去。
毕竟,她并不想尴尬地遇见美男出浴。
大概薛洋和晓星尘之间真的有种宿命般的吸引力,蓝歌都特意避开晓星尘原本的前行路线了,结果他们还是在平州相遇了。
在街上正对面碰到晓星尘,蓝歌的面上难得闪过一丝尴尬。
“晓道长。”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蓝歌率先出击,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善的微笑。
对方摆出了友好交流的姿态,晓星尘自然也不好当街拔剑,冷着脸回道:“蓝道友。”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晓星尘还没说什么呢,薛洋直接撇了撇嘴:“我跟虚伪的正道人士没什么好聊的。”
“走了那么久,我觉得还是找间茶馆歇一歇比较好。”蓝歌说这话的同时,暗暗瞪了薛洋一眼。
薛洋瞪大了双眼,但总算没有再反驳蓝歌。
因为他看到蓝歌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糖。
可恶,被拿捏了。
没有了薛洋的捣乱,晓星尘自然不抗拒和蓝歌坐下来喝一杯茶。
前提是,没有薛洋的捣乱。
蓝歌真的觉得,薛洋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熊孩子,尤其是在遇到晓星尘的时候,熊孩子特质犹为突出。
在薛洋第三次给晓星尘倒茶未果,蓝歌终于忍不住将他暂时支使出去。
“你,去解决一下温氏派来的枭鸟。”
“凭什么是我去?”薛洋拍桌表示不满。
“那你就去街上给我买串糖葫芦。”
蓝歌说完直接将钱袋扔给了薛洋,薛洋颠了颠钱袋的重量,满意地出了茶馆。
“蓝道友可知这薛洋犯下好几桩灭门惨案?应当将他就地正法才是。”
“晓道长指的是哪一桩惨案?是那个欺男霸女的刘家庄?还是那个剥削百姓的平阳王氏?”
蓝歌将斟好的茶推到晓星尘面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晓道长师从名师,锄强扶弱本无错。可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薛洋行事的确有些欠妥,可晓道长这一路走来,见到的百姓们又是如何说如何做的,晓道长可有认真观察过?”
“人与人的善恶是非本就有所差别,或许晓道长认为薛洋罪无可恕,但我却觉得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蓝道友似乎对薛洋颇为偏袒。”晓星尘听了蓝歌的一番话,直言道。
“谁让他曾救过我呢?救命之恩,自然是要相报的。”蓝歌玩笑般说道。
“我会去了解内情,无论如何,请蓝道友务必阻止他再造杀孽。”晓星尘点了点头,选择告辞。
“你们觉得薛洋滥杀无辜,行事张狂,可若是你们,又真的会放过那些所谓的无辜妇孺吗?”
“他们日日生活在一起,难道真的分辨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人还是畜生吗?”
晓星尘很显然听到了蓝歌特意对他说的话,出门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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