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七月怔忪少顷,看着男人,指尖颤了颤。
霍琛瞧不起她,她是知道的。
赤裸裸羞辱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以前霍琛怎么践踏她的自尊,她都受着。
而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余七月撕下乖巧的伪装,唇角渐渐上扬,“霍总的握着比较顺手一点。”
嗯?
霍琛嘴角下至,“还摸谁的?”
余七月耸肩,“这是我的隐私,合同不会涉及到这方面吧?”
男人的脸黑得很彻底,抓起桌上的文件扔了出去。
文件落地砸出了愤怒的声响,“董事会通过的提案,拿着滚。”
余七月心脏抽了一下,面上温温笑,弯下腰探出素白的手,捡起文件来,“谢霍总赏脸,我们设计馆一定竭尽所能的。”
说完,她捏着文件的边角,双臂自然而然垂坠在两侧,随着走动而摇摆。
直到余七月出了门,男人才看去。
她肩窄,腰更细,胯骨不大宽,双腿修长,走动的时候,饱满的翘臀摇啊摇,似在勾引男人犯罪!
骚骨头。
男人面色沉静,心底却翻涌出一股烦躁。
“阿令。”
传进来小秘书,他沉声吩咐,“去楼下,放把太阳伞和躺椅!”
余七月故意扭出了风情摇曳的背影,进入电梯,后背蓦然驼下去。
手里的文件沉甸甸,细致地翻开,余七月顿时头晕眼花。
小蛮腰,东方珠,紫峰大厦,101大楼……
董事会是要上天吗?
用各地标志性建筑来对标附属楼?
刁难她,好歹有个限度吧!
附属楼做为主楼的附庸,一定不会比主楼更高,可以做双子塔之类的样式,是用来衬托主楼的绿叶。
这份参考,给不给都没差别。
下了楼,陆子谦还在跟前台礼仪唠嗑,帝听的人蛮有耐心,能听下去陆子谦的叽里呱啦。
“走了,去建筑场地看看。”余七月离开门禁匝,绕过大楼的一侧。
以建筑规范,楼与楼之间的间隔必须超过楼高的零点七倍。
帝听主楼高三十七层,高约一百三十米上下,间隔的空间,可以做高空天桥,底下做人文休闲区。
具体的测量还需要……
余七月正考察这这片空地,扭头看去,背着工具包的陆子谦正捧着甜品,一勺一勺往嘴里擓。
“你来干嘛的。”余七月扶额,陆子谦的松弛感,恐怕她这辈子也效仿不来。
“好吃,余老板,不信你尝一口。”陆子谦捧着蛋糕凑到余七月面门前。
余七月退避三舍,“热量炸弹,拒糖。”
“你都这身材了还控制呢!”陆子谦惊讶之余,卸下包,“我就说吧,任何东西都得付出才有回报,漂亮也是。”
他说的不错,当你花心思投入时间到某一件事才能有所成效。
天生丽质也需要维护的时间成本。
“先隔出空置区域,再定建筑面积。”余七月从包里取出了电子测距仪。
主楼两侧都是空地,原先好像是打了水泥,后来谋着大兴土木,将这片地已经翻过一遍。
碎石,钉子,掺杂在红褐色的泥土里,江边的风,吹拂过临江的绿化带,扑在脸上,似乎有淡淡槐花味。
万幸她出门前做足了防晒,太阳再热烈,也无法突破层层屏障,她可以安心的工作。
陆子谦成天在外拉客源不嫌累,到了工地,却是偷奸耍滑。
这会儿眼珠子四处瞟,忽然指着大楼下喊道,“余老板,你看那是谁!”
余七月将测量仪上的数据,认真记录在对话框里,抽空顺着陆子谦所指的方向望去。
大楼这会儿的向阳面,支起了一把太阳伞,伞下摆着一张躺椅,躺椅旁边是一个小桌台。
桌台上果盘、甜点和红酒,一应俱全,空旷无垠的地盘,好似穿越到了马尔代夫的海边。
最惹眼的,莫过于穿比基尼的女孩。
她盘起长发,用抓夹随意固定,浅绿色的上衣加同色的三角裤,远远一看,连臀肉都遮不住。
“霍总,来,尝尝这颗葡萄。”一串葡萄塞在双峰间,摘下一颗送进男人嘴里。
男人靠坐躺椅上,衬衣领口拨开了两枚纽扣,袖子挽到手肘,惬意闲适。
没看错的话,这个女人,正是上次在周年会上要她一根手指头的那位。
这哪里是监工,分明是来撒狗粮的。
“真好,我也想要来个美女喂我葡萄。”
陆子谦满眼钦羡,余七月则低下了头,“做白日梦的话,回家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点。”
好的不学,净学坏。
“瞧您这话酸的。”陆子谦上手捡起仪器,“怎么着您嘞,也羡慕?”
呵!
寻常跟睁眼瞎似的陆子谦,居然能看出她酸不酸?
余七月一记白眼给过去,“我羡慕个鬼!”
陆子谦摸着下巴,看了又看,“好像是个小网红,我要不要去合个影?”
结果,他刚嘟囔完,余七月就绊到了一根废置的钢索。
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偏偏泥土里有不少铁钉和碎石块。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抬起手来,鲜血浸润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
“余老板,你怎么搞的啊?”陆子谦近前,手忙脚乱地找纸巾。
他一个钢铁直男哪里会随身带这种东西,翻翻找找,只找出来一卷密封胶带,胡乱扯出一大把压在了余七月手上。
“扎了什么玩意儿,要不要打破伤风之类的?”
“一点小伤口,我去洗一洗。”
余七月左手压右手,直线距离往外走,刚走到大楼旁,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嘲笑道,“哟,流血啦?伺候男人伺候不好,干活也干不好,真是没用!”
这姑娘,长得纯良无害,嘴倒是挺刁。
余七月顿了顿脚,冷眼瞥过去,男人戴着墨镜看不出是什么态度,她也不惯着,反唇相讥道,“霍总是看不好自己新买的狗,放出来乱咬人么?”
霎时,江雨欣的脸色难看无比,“你说谁是狗!”
余七月笑,“谁着急谁是。”
本来就是宠物,她有说错么?
在商言商,在哪个位置就要有当下处境的认知。
做霍琛玩具的时候,她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如今能挺直腰杆,怎么会收敛锋芒?
姜雨欣是很生气,但她却不与余七月正面交锋,柔软的身子倒在男人怀里,娇滴滴诉苦,“霍总,她讨厌!”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反而是太有眼力价。
上次,明面上霍琛向着她,背地里却还是在乎这个女人的。
这次让她来,无非就是让她给这女人使绊子,怎么添堵怎么来。
男人嘛,目的性都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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