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毕福安离开的身影。
我陷入了沉思。
在诉说完整个故事以后。
他并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
甚至没有请求徐开聘减免利息。
毕福安的背影彰显着落寞,透露出辛酸和苦楚。
“白七,你相信吗?”
徐开聘问道。
我诧异的回过头,“相信什么?”
“你相信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还会继续赌,而且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徐开聘的笑令人难以捉摸。
我不太确定的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毕福安是一个赌徒,赌徒是不可能戒赌的,只要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重新投入赌局。”
徐开聘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有太多太多的例子了。
比比皆是。
我无可反驳,只能默然不语。
徐开聘见我不说话,开口说道,“所以白七,跟这帮赌徒,你不需要有什么怜悯之心,他们连自己都不放过,还指望别人放过他吗?”
“嗯,你说的对。”
尽管不情愿。
但我不得不承认。
徐开聘说的话是实事求是。
“过几天咱们经开区那里有一大帮拆迁户,我已经安排了马仔引诱他们入局,到时候咱这可就更热闹了,嘿嘿!”
徐开聘笑的合不拢嘴。
我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又能大赚一笔了。”
“谁说不是呢!白七,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养好了,咱们兄弟联手,杀他个片甲不留,哈哈哈!”
徐开聘为他的事业感到沾沾自喜。
不可否认的是。
赌场这门生意。
是建立在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基础上。
我虽然是一名老千。
但只要一想到父亲是因为赌而惨死的画面。
我便心有余悸。
对于赌这件事。
我深恶痛绝。
它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让我在这个世界上孤身一人。
我发自内心的厌恶它。
憎恨它。
但不可否认的是。
我能报仇的唯一途径,就是靠它。
看着被绷带缠带的右手。
我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是不是我连报仇的唯一手段都会被抹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对于我来说。
是难得的休憩时光。
徐开聘忙于他的赌球事业。
无瑕顾及我的行踪。
铁塔和江晚风整日流连余娱乐城。
曹馨独来独往,窝在房间成了大家闺秀。
陪伴我最多的。
反而是相处时间不多的芦嘉琪。
“白七,这个摊子有意思,你快过来看看。”
我们刚上街。
芦嘉琪就被路边的摊位吸引了。
我走过去瞅了一眼。
心里有了计较。
这是标准的街头赌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说它是骗局更为贴切。
“押3、8!”
顾名思义。
押注的选择只有数字3和8
摊主手里有一个小碗。
碗里装的是一个圆形的小卡片。
正面和背面分别写了一个数字。
地上放着一块木板。
左边写着数字3
右边写着数字8
“买多赔多,买一赔一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摊主尽力吆喝着。
在他的卖力表演下。
有不少人时不时玩上两手。
不过大多数铩羽而归。
久而久之。
局面逐渐演变成看热闹的人多。
下注的根本没有。
眼看如此。
摊主急眼了,“买一赔二啊!下100赔200!”
“白七,这个划算啊!要是我们下500,中了可以赢1000呢!”
芦嘉琪摇晃着我的手臂。
我嗤笑一声没有立刻回答。
摊主闻言笑容满面看了过来,“怎么样?帅哥美女玩一把试试?”
“不了,我没什么兴趣,再说,也不见得能赢。”
我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
摊主把失望写在了脸上。
我敏锐的察觉到。
他给人群中的一个精神小伙挤眉弄眼。
小伙会意站了出来,“我来玩玩看。”
“好咧!买定离手,你下3还是下8?”
摊主热情的招呼着。
小伙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下3!”
“好,摇一摇,单车变摩托!”
摊主双手握着小碗使劲摇晃。
我听说过这种玩法。
实际上刚刚看一眼。
我就知道了他的出千手法。
说起来特别的低级。
哪怕一点也不懂千术的普通人。
看一遍也能学会。
原理非常简单。
地面木板的下方摆放着两块磁铁。
朝上的磁极正好相反。
在小碗里的圆形卡片被做了手脚。
中间夹着一小块磁铁。
根据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则。
把小碗放在不同的位置,就能得到不同的数字。
可以说想要3还是8
全部在摊主的一念之间。
没人下场玩,也很轻易让人上当。
找个托就行了。
精神小伙就是摊主的托。
“啪!”
摊主打开小碗的盖子。
卡片上方赫然显示数字3
“恭喜,你赢了,这是赔给你的200,拿着吧!”
摊主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钞票。
小伙接过以后刻意举高,“哇!这么快就赢了200,钱实在太好赚了。”
最后他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
欢天喜地的挤出人潮离开了。
“我也玩玩看,下8!50块!”
“我下3!100快!”
跃跃欲试的赌徒兴高采烈。
摊主见状笑的皱纹浮现,“好,买定离手啊!”
根据押注的多少。
摊主可以随意的控制数字。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
赔付两倍的赌注。
摊主还是有可能输的。
我眯起眼睛扫了一圈。
好家伙。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会下注的人清一色也是托。
我嘴角微动。
摊主若有似无的眼神放在了我身上。
正当我疑惑。
为什么他这么在意我的时候。
芦嘉琪拉扯了一下的的上衣,“白七,你玩吗?”
“我。。。”
话当嘴边,戛然而止。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
原来是我内袋的现金在芦嘉琪不经意的拉扯下显露在外。
今天出门,我可是足足带了一万的现金。
摊主难怪一直目光闪烁。
合着是看上我的钱了。
我鬼魅一笑,“嘉琪,你想赢吗?”
“想啊,谁不想赢钱呢?”
芦嘉琪反问道。
我“哈哈!”一笑,“那你赢了钱准备干嘛?”
“给你买个新手机,你上次手机的屏幕摔坏了呢!”
芦嘉琪的话语让我心里一震。
我赶紧摆手,“不用,我手机还能用,我是说你想要点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啊!”
芦嘉琪眨着大眼睛。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后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买条裙子怎么样?”
“裙子?不太好吧,有点贵!”
芦嘉琪拒绝摇头。
我大手一摆,“裙子能有多贵?两千够不够?”
“肯定够了,不过两千的裙子也太贵了。”
芦嘉琪回答道。
我神秘的笑了,“别担心,这钱不用咱们出。”
“啊?那谁出啊?”
芦嘉琪面露疑惑。
我努了努嘴,“喏!他啊!”
“谁?”
芦嘉琪左右张望,“你说的难道是摊主?”
“那不然。。。还有谁呢?”
我耸了耸肩。
微微一笑。
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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