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我沉吟思索。
假如我直截了当的抓千。
成功与否,结果将截然相反。
我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
刚才老九趁着伸懒腰的空档。
分明从袖管里飞出来一张扑克换走了面前最下方的底牌。
可是。
为什么他会这么淡定?
轻描淡写只是粉饰虚张?
不。
不是这样的。
几乎每一个老千。
被抓了现行的刹那。
无论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表情总是会产生细微的变化。
眼皮跳动,嘴角抽搐。
亦或者抬手撩拨耳边的发梢。
这是长久以来掩盖内心紧张状态的习惯。
不经意间会不自觉的表露出来。
但。
老九没有。
他从始至终都淡定沉着。
不仅表面上云淡风轻。
而且眉眼处总是若有似无的透露出一抹浅笑。
老九是在嘲弄我吗?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只是。
在这种局面之下。
我落实确凿的抓千。
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一旦失败。
后果也不是我能够承受的。
仔细踌躇后。
我选择岔开话题,“我问的是,你跟注吗?”
“呵呵,白七,你不敢抓千吗?没有关系。”
老九反手把三张扑克牌扔进了牌堆,“我弃牌!”
“什么?”
我眼睁睁的看着老九退出牌局。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事实上。
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老九的确是换牌了。
可是换完牌以后立刻就弃牌?
这是什么套路?
我有点看不懂。
正在我迷惘和不解的时候。
徐开聘也说话了,“你们玩的这么大,我就不参加了。”
话音刚落。
他也把牌丢进了牌堆。
“糟糕!”
我见状顿时心头一震。
按照刀疤最初的设想。
是要把徐开聘慢慢的拖进陷阱。
现在他弃牌的情况下。
该如何安排?
我一时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盯着摆满陷阱的台面看了好久。
我一言不发。
“白七,轮到你了,你现在到底是看牌还是继续闷?”
彭托振振有词。
我瞥了他一眼,“急什么?你赶着去投胎啊?催什么催?”
“你。。。”
彭托欲言又止,脸色胀红,“好,老子给你考虑的时间,一会我看你是怎么输的,你他妈的输了可别哭。”
“我会输?笑话!”
我言语间毫不退让。
彭托闻言也不再继续制造矛盾,只是冷哼一声,“看你能不能死鸭子嘴硬到最后。”
“滴答!滴答!”
船舱的时钟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兀的。
我感到一阵晕眩。
倒不是我身体不适。
而是整艘船开始了摇晃。
“怎么回事?”
彭托招手喊来了手下。
一名看上去像驾驶员的人小跑着走了过来,“老板,江面上起风了,看样子要下大雨,所以船有些颠簸!”
“哦?影响行驶吗?”
彭托皱起眉头问道。
驾驶员想了想回答,“应该不影响。”
“那就好,既然如此,这把牌局还可以继续。”
彭托挥手赶走驾驶员,闭目养神。
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倒不是跟注多少的问题。
而是我直到现在还想不通老九的意图。
他换牌出千以后又弃牌。
到底是什么原因?
在想不清楚问题关键的时候。
我不敢盲目的跟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相信作为“黑色扑克!”组织成员的资深老千老九。
他不可能无的放矢。
“啊!呕!”
我单手扶住赌桌。
头朝地面做起了干呕的动作。
“怎么回事?白七,你怎么了?”
刀疤关切的扶住了我。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
而是暗地里朝徐开聘的方向瞥了一眼。
我十分清楚。
在这关键的时刻。
徐开聘的精神应当是一直紧绷的。
因此。
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果然。
徐开聘一个健步跨了过来,“白七,你怎么样?”
“不行,我晕船,头晕的不行想吐。”
我直接坐在地上。
靠着赌桌的侧面闭起了眼睛。
尽量装出难受的表情。
脚还时不时的抽一下。
以此加重表演的精细度。
彭托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切!搞什么飞机?装病呢?”
“彭老板,你看我老弟像是装的吗?瞧瞧地上,都已经吐了。”
刀疤没好气的回答道。
徐开聘也出言附和,“是啊,彭老板,看样子白七是真的晕船,洗脸的地方在哪?我带他去用凉水冲一冲。”
“什么?这把牌刚轮到他,就出这么一档子事?你们他妈的是不是串通好的?”
彭托骂骂咧咧的大喊着。
徐开聘听到这话变了脸色,“彭老板,这话过了吧?难道我也是串通的吗?你别忘了,在拳场我可是帮你赢了不少钱。”
“啊!哈哈,徐总说的对,你当然不会是串通的,只不过他们两个嘛。。。”
彭托欲言又止。
徐开聘却拍着胸脯保证道,“他们是我带来的,我可以担保。”
“这。。。”
彭托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看向老九。
老九嘴角一抽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彭托换了说法,“既然徐总担保,那就带白七去洗把脸,牌局暂时中止,其他人谁也不能动。”
“好!”
徐开聘心急火燎的拨开了刀疤的手。
他亲自把我搀扶起走向船舱的深处。
等到四下无人。
我站稳了身形,“徐经理演技不错嘛!”
“白七,你搞这出是什么意思?”
徐开聘急切的问道。
我“嘿嘿!”一笑,“看不出来吗?这把牌是最后一局了。”
“这我当然知道,现金都几乎全押上去了。”
徐开聘点了点头。
我打开水龙头灌了一口水漱口,“怎么?你就只想要台面上的一点现金?”
“白七,你的意思是?”
徐开聘反问道。
我笑着回应,“你说给我场子的百分之二十股份,这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徐开聘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沉吟后点头发问,“假如,我是说假如,把这个叫彭托的船运老板,连带公司和所有船只赢过来,你能吃的下去吗?”
“啊?这。。。”
徐开聘“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在他从震惊中回过神以后,呢喃的问道,“白七,你说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问的是。。。你吃的下吗?”
我挑了挑眉头。
徐开聘先是来回踱步,最后在利益的驱使下咬牙说道,“能,虽然有难度,但是可以。”
“那就好,只要你愿意把拳场当赌注押上去,我就有把握让彭托把船运公司连带所有船只当作注码。”
我神秘莫测的笑道。
徐开聘闻言目瞪口呆,“这。。。白七,你手上的到底是什么牌?”
“哈哈哈,一会我让你看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在大笑中迈步而出。
只剩下徐开聘吃惊的张大嘴巴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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