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经不住念叨,沈海清站在窗户边上双眼失神,脑海里只有一个清晰的背影,这个背影是他非常熟悉的,不用看脸就知道是谁。
此时程悦柠已经醒来,她伸了个懒腰醒了醒神,利索地从床上起身。
随手扯了扯褶皱的衣摆,看向旁边依旧昏迷不醒的肖淮,今天上午是最后一次给他喂药。
程悦柠熟练的拿出药丸送进肖淮的嘴里,转头才发现,旁边站着的沈海清一直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丢了魂一样。
“旅长你怎么了?”
一句话打破宁静,也唤醒了沉默不语的男人。
“没有,你醒了,那我出去食堂看看今天上午有什么吃的吧。”
沈海清快速回神,抖了抖僵硬的腿,扯开话题。
程悦柠当然不会让他去打饭,见对方不想提她也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不用了,还是我去吧,正好刚醒来可以去活动一下。”说着她便拿起柜子上昨天已经洗干净的饭盒,走出了病房。
她总感觉今天上午的沈海清特别不对劲,难不成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程悦柠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摇摇头抬脚直接朝着医院的食堂走去。
此时医院食堂里人不算多,毕竟如今大家兜里都不富裕,光是看病就会花掉家里大半的钱,所以在吃食上,他们能省则省,哪怕是病人也一样。
放眼望去,食堂的早餐花样并不多,只是一些普通的粥和粗粮馒头,最好的就是包子了。
程悦柠扫了一圈拿出饭盒递给打饭的大叔,“叔,我要这个,这个,还有再给我两个鸡蛋。”
今天的早餐她和沈海清一人一碗粗粮粥,一人两个素包子,外加一个鸡蛋。
就在程悦柠转身准备从口袋掏出钱和票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样貌不俗的女人。
女人皮肤白净有着一头利索的短发,她身材高挑纤细,手里拿着已经装满了饭菜的饭盒。
原本程悦柠还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太在意,奈何女人却一直站在她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怪异的很。
“同志,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解的歪头去看,但女人始终一言不发,清冷的眼神让程悦柠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是一块冰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不过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这张脸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不是一模一样,而是有些相似的地方。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程悦柠怎么也想不出来。
奇怪,今天早晨的脑子好像格外的笨拙,怎么什么都想不明白?
“同志,这是你的饭盒,还有其他需要吗?”
打饭的大叔将饭盒盖牢放在一边,让人赶紧拿钱走人的意思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没有了,麻烦您了。”
程悦柠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与旁边的女人对视,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票递过去,然后才拿上自己的饭盒转身离开。
身旁的女人没有跟着,哪怕是快要走出食堂的大门,程悦柠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还站在那里不动。
女人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想起刚才她站在自己面前,虽然是对着自己,但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她在看什么?又在寻找什么?
程悦柠带着疑惑快步回了病房,一进门就将饭盒递给沈海清,并随口将在食堂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看过她的脸?”
“是啊,我总觉得这张脸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也许是有谁与她相像吧。”
听她这么说,沈海清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他大概已经知道程悦柠说的是谁了。
是那个早晨在走廊里匆匆而过的人,他想了一早上的背影的主人。
沈海清现在满脑子问号,她来医院做什么?难不成是受伤了?该不会是那个男人吧?
记得他去霜溪市之前听说她好像已经有了追求者,说不准是那个男人生病了。
沈海清想着想着嗤笑一声,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说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再想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事情,他开始心无旁骛的吃起眼前的早餐。
恰巧此时程悦柠也同样在想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因此没有注意到沈海清的异样。
病房里的两人在吃过早餐后时间才将将过了八点半,沈海清为了不胡思乱想没有在病房里待着,反而破天荒的拿着烟出了病房。
他想自己现在急需一个地方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于是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点燃一根烟,夹在指尖。
他没有送到嘴里,反而放任烟自己燃烧着。
明明决定不去想,但脑子就是不听使唤,如果让她知道,肯定又会嘲笑自己一番。
一根又一根的烟在指尖燃尽,沈海清才终于冷静下来。
其实何苦为相见而烦恼,毕竟世事难料,就像今天一样,原以为会很难再见面的两个人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再次遇见。
不过沈海清还是希望,如果下一次再见面,他们能够平静的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离开。
*
另一边的胡同里,肖双城左思右想觉得目前的情况不太对劲,他猜测医院一定有什么大动静。
说不定是那孩子病情好转了,他应该马上就会醒来。
否则陈云声和他那个儿子一定不会放心离开医院的,而且居然一夜都没有回来过。
这些消息是他手下今天凌晨传回来的,刚才也有人回来说那父子俩到现在还没来。
肖双城手里还有不少人,上次被抓的那些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后来他又派了一队人马继续守在医院的附近,时刻观察着那边的动向且随时跟自己汇报。
肖双城觉得这是一次机会,趁着陈云声和陈烁凡不在,医院里只剩下沈海清和一个小丫头片子非常好对付。
他可以多带些人直接攻进去,到时候,不论是床上的那个还是其他两个,全都得死。
时隔20年的仇恨,干脆就在今天一次性解决好了,就像他曾经说的,再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且,让那个孩子白白活了20年,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他本不该留在这个世上。
“来人!”
肖双城眼里尽是狠戾,对着旁边的手下招招手,“你去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今天我们就要行动,
顺便也告诉他们谁都不许掉链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有人在行动中拉后腿别怪老子我不留情面,直接送他去死。”
旁边的手下不敢多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等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行动的时候了,他都以为老大会一直这样等下去了。
“父亲,您是要去做那件事了吗?”
手下刚离开,从旁边的一个偏门里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瘦弱男子。
他脸色异常苍白,眼睛下一片乌黑好像熬了几天没有睡觉。
又像小说中那些被妖精吸了阳气的书生一样,脸颊凹陷,浑身没有一处饱满的地方,骨头突出,本是20多岁的年轻男子,但头发却稀稀拉拉的粘在头皮上。
肖双城转头看了轮椅上的男子一眼,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个嗯字。
可他到底还是不忍心看见男孩脸上的落寞又不安的神情,“一会儿我就要离开了,以后你自己照顾好自己,该说的我提前都告诉过你,一旦我没有回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说完他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轮椅上的人,“不要想着找我,从今往后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当我从来没出现在你的生活中过,我也不再是你的父亲。”
这是他们父子间的告别,没有温馨,充满绝决和冷漠。
“是,儿子明白。”
轮椅上的男人点点头,接着他无力的垂下脑袋,让人看不清眼里的神色,只是不一会儿这副茫然又无措的样子刹那间变了。
不知为何,他突然浑身开始颤抖,双手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同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仔细看过去,他的手腕上箍着铁质的手铐,另一端由铁链拉着蔓延到身后屋子里的某一处地方。
他并非是自由的,他是被人囚禁在屋里的笼中鸟,脆弱又可怜。
“父亲,求,求您,了,给我一点吧。”
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身上的链子,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抬起手执着的朝着面前冷漠的男人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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