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颐璞听完庞流芳的事,心中对他也有裁定:瑕不掩瑜。
有小功但也小过,藏了小心思,要收拾!
把庞流芳叫了进来,劈头就一句:“我请东家帮你向李芷提亲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
庞流芳刚和李芷交接完事务,知道李芷挨了重责,他心情正为之郁郁,有点感觉自己亲手把李芷坑了。猛听此言,倒有些愣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大管带,我叫你爹,没事的。
旋见林颐璞目有戏谑之色,知他在拿自己说笑。
庞流芳自信对大管带的脾性号得比较准。知道林颐璞做揶揄戏谑语时,心情就不错。刚罚完李芷,心情还不错?莫非是先给一巴掌、过阵子再给甜枣?他暗暗精神一振。
庞流芳面露苦笑:“大管带莫取笑我了。李芷心有所属,没得指望。”这是他的驭上之道,大管带越是诙谐戏谑对己,自己越要严肃认真以回,充分体现出自己的弱小和尊重。
“这壁州是风水古怪还是怎么?” 林颐璞开始板脸了,“人人都在谈情说爱,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有人甘为人笑,也要牵牵绊绊。有人藏了小心思,险些惹出大事。”目光炯炯,盯着庞流芳。
大管带识破自己的小心思了!庞流芳诚挚认错:“标下错了,请大管带严责。”也不打马虎眼,接着说自己如何跟踪李芷,暗盼李芷和王良燕吵起来,还因为怕李芷怀疑自己跟踪,所以未及时出面制止,改为速请邝夫子一起动作,把现场情况和自己的小心思,点点滴滴,做了老实交待。
说罢,汗颜不已。
林颐璞“哼”了一声,“既知李芷心有所属,没得指望。何不挥慧剑断了情丝?你年齿渐长,当成家蓄嗣,天下岂少了好女子,何必独沽一味?”林颐璞正儿八经地规劝了一句。他见庞流芳彻底交待,态度端正,便将处罚轻轻忽略过去了。
“标下即爱慕李芷的人才,也喜欢她的风情。她是男儿在女身,标下可能是女儿在男身。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林颐璞和两夫子均看向庞流芳。
什么意思?壁州风水古怪,能让人吐露秘密上瘾?
哦,不是!是这货在逗笑耍宝!
“大情圣啊。” 林颐璞语气有点揶揄,道,“你若再犯小过,李芷就同罚。若犯大过,一留一遣。”
庞流芳露出被捏住肝的神色,声音也低了几度:“是!”
搞定两个!林颐璞有点烦这种琐事,乱七八糟,毫无助于正业。时间花在修行上不好吗?不过,心情还算不太坏。
王良燕一身黑色劲装,高挑苗条,秀丽端庄。进来后,恭敬见礼,神色平静。
林颐璞看了她的神气,心情变糟。淡淡道:“王师傅,庞行走请我帮他向你提亲。你意下如何啊?”
庞流芳呆住了:大管带,怎么又拿我开涮了?
王良燕也愣了,不是自己与李芷、罗侃的事吗?怎么扯上提亲了?她看了看庞流芳,回道:“庞行走对李行走一往情深。”
“他二人凑不到一起去,原因你也知晓。” 林颐璞声音转冷,“他和你倒很般配,身份相当,修为相近,年龄相仿。”
还是在说自己与李芷、罗侃的事啊。王良燕明白了。罕见地遇上大管带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讲话,王良燕微微吸气,表情更郑重了几分。
这次,林颐璞是真的生气了。
通明境是有身份的好不好?斥候领队,那更是修为、身份出众,去和一个十九岁的知明境小屁孩处感情?
进来态度也算恭敬,但我看你好像不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林颐璞“嗯”了一声,意思是,我说你俩般配,你觉得如何?
王良燕看出林颐璞在发怒,她看了眼一直神色若吞生鸡蛋的庞流芳,回林颐璞道:“标下与庞行走不合适。”先把事情推开,认真地道,“标下此前行止失矩,不该向李行走出手。邝夫子已作严训,标下知错,敬领责罚。”
哼,认错态度还算端正。李芷、庞流芳、王良燕,这都是自己长时间调教过的,尊上守纪、职业操守没得说。林颐璞心情稍稍好转。促狭地想:得,那就罚你与庞流芳成亲完婚!
你要嫁给庞流芳,那真是云霁雨收,皆大欢喜了。林颐璞有点儿觉得这个结果也不错,但也知道这谱太乱,点不成鸳鸯。徐徐道:“说吧,你与罗侃怎么回事?”
“相处甚欢。”王良燕回答道,“闲暇之余,指点他些许修行。”
是这样的情况么?林颐璞看向自己的耳朵陈邝二夫子。二夫子明白他在求证,露出我们了解的情况一如前禀、不会有错的神色。特别是邝夫子,他是亲眼看到王良燕在地面快速收起了明艳的耳环、抹去了唇红,还施法消除了身上胭香的,显然不欲上司看出来。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林颐璞道:“某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若是寻常交情,李行走为何大失方寸,和你出手打斗?”
王良燕:“标下与李行走情深谊厚,未及解释,惹她误会。请大管带勿严责于她,标下会向她解释清楚,敦促她再来诚心领罚。”李芷目前受罚可不轻,王良燕心有不忍,欲为开脱。
先别急着捞人,先把你自己解释清楚。
林颐璞背往椅靠仰去:“某听闻,尔弟暗中跟踪于你,李行走暗中跟踪于他。尔弟也是误会么?”说着,瞥了庞流芳一眼。一串念珠啊,这些核心领导层,个个不管修行,把时间用去搞跟踪,壁州风水很古怪!
说到王良诚,厢室外动静传来,王良诚到了。
某的爱徒,不,某的爱将,某的箱手刘准也到了。
林颐璞扬声:“王良诚、刘准、罗侃,一起进来。”
三人入厅向各头头见礼。礼毕,罗侃欢天喜地状:“大管带神朗气爽、湛然清明,气度恢弘,比前日里更盛几分!咦,陈夫子,你神完气足,肯定功力大进,更浑厚真纯。方才见邝夫子和庞行走、王师傅举止间也是利落非常,想来与你一样,日盛一日,远胜往昔。诸位贤达,都是我们后辈的楷模啊。”谀辞如潮,普照诸人,还趁机向王良燕抛了个媚眼,神色间似说,没事,礼多人不怪,马屁人人爱。
王良燕抿嘴一笑,快速收起神色。
王良诚暗啐之,卑鄙小人!
两只耳朵一枝花,陈邝夫子和庞流芳不忍卒闻。
林颐璞:“罗侃,王良燕师傅方才说,近来,你二人常聚一起,乃是切磋修行。你师从丁供奉,同门有刘准。修行若有难处,可向他二位持经叩问。王师傅权大责重,事务繁忙,你就不要再去寻她了。”
王良诚精神一振。王良燕默然不语。
罗侃:“没事,都问,都问。我都是在王师傅闲歇之余才去找她,不会误她的事。”
林颐璞:“那你可来问某。也可向二位夫子、庞行走和王良诚师傅请益。王师傅与你,男女有别、身份有差、年龄悬殊,常多往来,易招物议。”他见了刘准,心情复佳,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搞太久,准备快刀斩乱麻,以势压人,横推过去。
他要速做裁断,腾出时间,和刘准聊聊巨人傀儡的事情。他近来听闻长春货号、数大门派,领到巨人傀儡后,先热后冷,巨人傀儡面前,从游人如织变得门可罗雀。自己这边,刘准和一大堆箱手还在科研攻关。量大管饱势在,心下甚慰,想了解一下情况进度,谋求一下率先突破。
男人嘛,终归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林颐璞给陈夫子入密传音几句,陈夫子徐徐宣布道:“李芷行走和王良燕师傅,动手打斗,失仪乱规。李行走罚俸一年,停职待总部裁定。王良燕师傅罚俸一月,不得再与罗侃相见,王良诚师傅和刘准师傅负责分别监督二人,他二人若有违犯,立刻上报,论过再罚。王刘若瞒,查出同罚。失手相斗之事,并不光彩。已报总部,并附建议,所有与事知事者,不得议论外传。在总部裁示之前,外传者,重责。”陈夫子没有提要记李芷大过的事。
王良诚精神大振,王良燕神色黯然。
一个月俸,那可不是小数。罗侃先帮讲情、讲价:“标下此前得罪李行走,庞行走曾亲眼见过李行走对在下发怒。今日,李行走要揍标下一顿,全赖王师傅出手相救也。在标下心目中,王师傅应是无过有功。若真要做违规罚,只罚十日,不,只罚五日,不,罚三日俸,正正相当。”
林颐璞盯住了罗侃:“夫子所说的便是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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