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王子郭优之一行,进京兆面圣,殿见陛呈,行王子礼,以下臣仪,备献贡物。
梁皇大悦,赐郭优之官爵,拨付宅院为魏国使馆区,慰勉有加,愿两国间结为友邦,世代往来。
嗣后,梁相杨毓琇专宴款待,礼部左侍郎赵千卷,兵部左侍郎张启等等作陪。
张启容光焕发,他私心底是巴望着,不对,希望着,也不是,淡淡地看着,这下对了……他私心底是淡淡地看着汤梁之争一直打到汤国亡梁国兴的,特别是现在巨人傀儡已为梁军所用,已是好消息。席间听郭优之说与汤相锦斓不熟,对和谈没有甚么把握,更是好消息。那就打吧,打到汤国亡梁国兴。
杨毓琇则希望、巴望着郭优之能促成汤梁和议,闻郭优之没甚么把握之言,心下暗嗟,说王子:殿下可愿为杨某引见汤相?某愿与他细细分说。天下间岂只有热,没有温,没有寒。梁汤之间岂只有战,没有和,没有互通有无之理?汤梁之争乃为盐州,各退一步让巨君领之,亦可商议,何必斗至民穷国蹙?民生多难,又何忍拆?
这是真的人艰不拆!汤人在梁国境内打得欢快,杀官夺货,梁国四处救火,生怕打坏了纲常社稷,为此多地昼戒宵禁,多加防范。一呼一吸间,官帑耗损无数,一动一静间,民生艰难许多。他杨毓琇也是心中焦灼啊。
郭优之:“杨相爱民之心,小王感佩无比,愿为极力奔走,以效犬马之力。”
张启不悦,说王子:汤人巨人居心叵测。开战由他,罢战由我。要战便战,十年为期,先打几期,殿下勿忧。
那是非汤败不可,非汤认输服软不可。
鸽派鹰派嘛,懂。郭优之含蓄地笑,含蓄地表示今日宴饮甚欢,先不谈国事,可以聊聊玄学嘛。明日见太子,后日将访名人名胜。待皇帝令。
郭优之陛见时已经见过梁太子赵亨,但不是谈话的时机,要等各大臣宴请后,才能接到太子的宴请,他要看太子的意向定自己的策略。
杨、张、赵等心知肚明:今上视事多年,颇有意要传位太子。这位王子要看我梁国的政策延续性:兼收并蓄、与人为善还搞不搞。由他罢,吾家皇上圣明,吾皇太子圣明,必承前启后也。
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体会,均都满意:你听太子的,而太子又是尊重我们的,那就是要看我们的。
翌日,太子在东宫单独宴请,郭优之私下见到了胖乎乎的梁太子赵亨。
两个胸膛共鸣的声优终于见面了,护卫修士和仆从感觉大饱耳福。
赵亨用他声优的底子,咳,雄浑的声音说道:“你的身材实在是好,是我的目标啊。我做到部分就行了。”
郭优之以雄浑声浪对之:“身体是灵魂寄栖之所,臣弟我不敢丝毫放松也。法力之外,我也常推、举重物,不教肉身委顿松弛,愿皇兄多为垂注。”
举铁甚么的,你练块要用嘛,我是做不到的,太繁琐太辛苦。赵亨:“你好玄学,我请大修士袁飞师傅约好了明日你与江修祥大人相见,你和江大人多说说罢,他喜欢玄学,又曾是与巨人越王当面谈判过的。我觉得你与他共同话题肯定不少。”
他顿了顿,又道,“皇上着我操办诸事,其中一桩:你远来甚不容易,回程又多有不便。不如考虑一下,在我梁国做一名驸马。我梁有公主数位,才貌足相称,你按优先顺序选出一二三四五,计五位。我大梁公主按一二三四五,排出她们对你的看法,取其最相宜者。”
郭优之:“可有擅长数算者?”
“我辈皇室还要数算么?”
郭优之退了一步:“可有懂数算者?”
你当自己在招会计出纳么?赵亨声音有些恼火:“数算优或不懂,某也不知。你当你自己是数算能手,要选同道么?”
郭优之恭敬领责,辞曰:“臣弟素来无男女之欲,愿以身侍道。朝闻道,夕死可也。”
“听说你修行甚速,已经会明境大成。”赵亨问道,“可曾计算过,自始以来,用灵丸灵石多少?”
“数目庞大,无法计量。臣弟也嗟咨,修行来修行去,徒耗资粮而已。现有十象之力,毫无用途。倒像是个为了自己爱好,杀牛只取一两跳跳肉,杀雀只要一条小舌头,攒成一盘菜,只当一餐食。颇惭愧啊,若是把食粮分给平民百姓,说不得又能活存千百人也。”
仆从各以目示意,心中:什么意思?王子是心在民主党,做着共和党的事?说着民主党的好话,这是在讨好太子么?太子是民主党?太子还没登大宝,开始要发布施政纲领了么?
赵亨摆了摆手:“有修为在身也好,你远道而来,若无法力,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人世间会自己休养生息。富贵也罢,贫苦也罢。民心自有定论,勤劳者先富,多智者早达,这是民心所向。因此,各民各姓,奋勇争先,出人头地。多收多用,谁也说不出错来。某并不是要制止奢靡,某要公平公正也。”
各仆从:哦,太子要反腐。
郭优之:“皇兄说得是,谨受教。臣弟一直想,天下灵力肯定有个尽头,有个大致总数。我占了多,别人就会获得少。故而常有愧疚,愿为百姓做些事情。”
赵亨:甚好。你我生在皇家,要多体恤民苦。
郭优之:身份无法自选。臣弟自西而来,经见多国多族王子公主,有许多称,羡慕那些普通百姓自由自在。道是,若重新选身份,愿投生普通人家也。
赵亨:有失偏颇,不在其境不知其苦。
郭优之:然也。臣弟听闻,人世间的事,大多是有人在前顶住了风雨,身后留下安稳。若真如此。就不得不防前面人跌倒,后面人须自挡风雨。那些王子公主竟然没有细思,一旦没有了前人挡风遮雨,何来自己的安宁。
赵亨:或许不用他人挡风,自求多福自强不息亦是良策。
郭优之:还是有人挡一下地好,他们太娇贵,顶不住大事降临。
赵亨:多经历些事,会看得更准。我倒希望他们奋发图强,勇于任事。
郭优之:那也得根正苗红才合适。臣弟过桑国时,听闻桑国民间传言他们的某位王子乃是贫家之儿,是王妃当年以新生女儿换来的男婴,此事在桑国闹得很大。
赵亨:倒与某的事迹相似。早些年间,汤人传谣,说某非是皇家子弟,某置之不理,其事自败。
仆从:就殿下你这胖墩儿样,和皇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绝对是皇上的龙种啊。殿下和王子很交心啊,已经聊上私密话了。
郭优之:汤人狗急跳墙耳。皇兄是英明之主,他们奈何不得皇兄,想必头痛得很。
赵亨:说到桑国公主换王子之事,某也想起,汤相锦斓少年时曾在桑国游学,甚有名气,说不定他知晓或者参与过其事。不然怎么逃离桑国?
郭优之:锦斓常自诩气魄大,以天下安危为念,若真参与其事,绝确要名誉扫地。
仆从:殿下,你也要反诬汤人啊,这计不错。
赵亨徐徐道:“锦斓暗创教派,自称居士,给汤皇和身边人员讲他的教义,搞秘密仪式做信徒培养,钳制人心,谈不上有何名誉,你莫被他盅惑。”
郭优之认真地盯道赵亨双眼,说道:“臣弟倒听过一些故老传闻的说道。讲天地有劫,固然要灭绝一次。劫来,要以肉身化虚神,才能规避。劫后,要化虚神为肉身,才能生养。颇能自圆之说。”
赵亨道:“人固有一死,难道便要自杀?”
郭优之:“臣弟倒觉得尚不至于如此偏激。更像是一道河坝,中段决口,往两边溃塌,故而,优先要人跑得更快,要修为炼得更高。最好是两边岸头再备些舟筏,给那些逃得慢的人。”
赵亨不同意:“既然知道河坝将圮,何不先将人移至岸边。”
你这法子没有可操作性不是。郭优之道:“只看得出河坝将溃,但确凿不了时间,众人还要在坝上各忙各事,如果全收拢到岸,搁耽了事不说,就说拥挤之下出的矛盾,站在岸边没有吃食这两桩,也是天大的难事。如果河坝一年不溃,两年不溃,主事者非被众人捶死不可。”
众仆从面面相觑:河坝要溃,加固就是。加固不了,跑开就是,还有这么多讲法?
赵亨呵呵一笑,摆了摆胖胖的手,道:“你说的这河坝,倒与江修祥江大人说的甘蔗相反,他曾说,有人食甘蔗,喜欢从尾至根,每节甜胜一节,谓之渐入佳境。”
难道你认为天地,咳,河坝不是从中段决口?而是从两端开始?只要你认为会决口那就好。郭优之笑道:“甘蔗总会食完,河坝肯定决口,天地灭绝在所难免。皇兄以为,事当如何?”
赵亨道:“天地固然灭绝,亿万黎民如何救挽?既然不能相救,何不让他们安居乐业,快活一世。”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手一指自己的贴身护卫修士司马侦,道:“司马师傅修为甚高,寿元亦长,你若问他平生所好。他最爱好在人世间的烟火气息中,听人谈论琐事,见世间百态,性格精彩。常说,悠哉游哉,非富足不可为也。稍后,可请他陪你纵游京兆。”
郭优之笑着应下,说道:“臣弟向东而来,经见多国多族,若论安居乐业,百姓富庶,首推梁国。皇上和皇兄的治功,当可为万世表也。”
赵亨朝天拱了拱手,表示对父皇赵元的恭敬:“赖祖皇励精图治,仗父皇宵衣旰食。”
郭优之:“诸皇英明,何不亲自修行,可寿元绵长,久视天下,为民护福?”
胖胖墩墩的赵亨看了郭优之一眼:“禀赋各异,修行不便。”
郭优之:“我看皇兄天纵英质,修行必成,大道可期。”
赵亨哈哈大笑,膛音雄浑悦耳,仆从各有享受之感。
良久,赵亨问郭优之道:“你父皇可好?”他的意思可不是问魏皇安康无恙否,而是在问你爹魏皇为人怎么样?对你郭优之态度怎么样?不等郭优之回答,赵亨自答本人的问题:“我父皇对我很好。他的心愿,便是我的指向。”
众仆从:皇上的心愿难道是要你不修行?你胖成球了,修行一下,有益血管啊。你又怕热,修行之后可以自己施法祛暑啊。
赵亨娓娓道来:“我父皇常曰,御宇年久非是善事,因为每时每刻都要谨小慎微,与民为善。稍有松懈,则心魔生,政失常,民流离,不可不慎。故而多年来,父皇都不为自己的享受,不为自己的快意增任何事桩。民间、府内、军中,朝野上下,无不德赞。吾皇即梁国,梁国即吾皇也,梁国所愿,就是吾皇所愿。”
“某有意让你多在梁国走动,看民生,体民情,察民思。看看我梁国治下,是不是人人积极乐观、团结向上、能文善武、知礼好客。此谓治国之道,济世之经。若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便更要把这民风治世经营好,莫留缺陷。”
郭优之心中:锦斓啊锦斓,这发胖的声优果然是个固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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