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卿在客房中呆站了良久,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微微叹息一声,轻轻开门离去……
子时尾,丑时初。
黄玉卿来到弯掌山山巅,身子软软的立于巨石之上,夜风吹拂而来,其身上衣袂飘动,竟如她心那般轻摇着。
“似我这般感情用事,真是对的么?”
“若罗恒真不幸死了去,膝下又无一儿半女,天叔又该如何想我……”
黄玉卿坐下,一条腿垂到巨石边外,另一条腿弯曲着,摘来一片树叶,一点一点的撕扯起来,将心中烦闷与压力尽数释放而出。她每回遇到不开心之事,都会来到此处,放松心情。
因为此处视野开阔,基本无外人会上到这来,她无需担心有人打扰。即使有人前来,那人也多半会是爷爷。
黄玉卿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便是罗恒的故事,对于罗恒还是有着一些感情,她从小受训,任务只一个,那就是要保护好罗恒的安全。
先前对罗恒提出的那个要求,要罗恒习得踏雪无痕以后,她爷孙俩如若有事,必须要来帮忙,这也是她个人的想法。
“人与人之间,真要分尊卑贵贱吗?为什么我这一生,要为他人而活呢?”
“就因为……我是捡来的,没有身份,没有家人,没有人疼我护我,我便要样样听命于人吗?”
黄玉卿想着想着,脸上泪水涔涔而下,她觉着这世界太不公平,有人一生享尽荣华富贵,所要之物应有尽有,却有人长年落魄,一无所有。她便是后者。
发现自心意欲扭曲,黄玉卿登即摇了摇头,将方才所想全都推翻,心道:“爷爷对我挺好的……天叔对我也挺好的……我从小无依无靠,是爷爷带大我的,我这样想,与畜生何异……”止住眼泪,不再抽泣,将心态调整过来,随即盘膝而坐,快速入定,进入修炼状态,周身浮现出一层淡淡黄芒,气息逐渐缓和,心中杂念已然抛开。
她自也是个正常人,七情六欲当是无法斩断,可她却颇有良知,心中懂得感恩,即使这一生无任何高贵身份,却也大部分时间都很知足。
因是常人,总有恶心,但只要能够控制住心念,不让恶念占据己心,那便也算不得是个烂人。
黄玉卿严肃神情蓦然转变,脸上露出一抹纯净的微笑,在修炼状态下,忘记了时间……
翌日辰时五刻,客房之中的罗恒缓缓睁眼,脸上表情极为难看,他甩甩脑袋,想到自己昨夜喝的那些酒,一定是有些问题。否则以自身修为,怎的也不会这快醉去,显然,那酒中定是掺了某种药物!
罗恒心想,这老者和黄玉卿断然是没理由伤害自己,那又为何要以酒来迷灌自己?他心中满是疑惑,立即爬起身,于床上盘膝坐定,进入修炼状态,催动运转自身魂力,检查身体是否有恙。见魂力运转顺畅,丹田中那蓝色小蛇也如往常那样活泼灵动,并无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摸着床缘下床,走到门后将门打开,望了一眼外边,空无一人。罗恒当即四下扫眼,见内堂之中无一人存在,又踏将出去,到前院寻找起来,低低唤了一声:“爷爷?玉卿姐?”声出如石沉大海,并无任何回应。
数息过后,只见黄玉卿缓步从内堂走出,脸上神情似有些阴郁,柔声道:“他出门了,你不必寻他,该回时,他自然也就回来了。”说罢又走近过来,从罗恒身旁经过,进入了左侧那间屋子。
“你不急着回去吧?”黄玉卿背对着罗恒,手中忙碌起来,将昨夜没洗的锅碗,细细的清洗一番。而后拿起那钵盂,装上一些白米,到屋旁的水缸边取水淘米。
罗恒轻声回应道:“我晚些再走,刚刚睡醒,感觉头脑不太清醒。”他转身望着正在淘米的黄玉卿,心中想到昨夜不明不白的失去意识,不免开始怀疑二人的用意。
可醒来的他,浑身又无半点不好,那这二人迷灌自己,使自己晕睡过去,失去意识,难不成这个过程中对自己做了什么事,又使得自己无法察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也太过诡异了!
罗恒心中忍不住的怀疑,若是直白的向黄玉卿问起,想必她大概率也不会说实话的。于是便试探性的问道:“昨夜……”
他只问出二字,只见黄玉卿已淘洗好白米,转身走来,又从自己身前经过,将淘洗干净的白米倒入铁锅之中,掺入清水,随即盖上锅盖,蹲下身子开始生火。
黄玉卿一边生火,嘴里淡淡回应道:“昨夜你喝多醉了,怎么?酒劲还没消透嘛?”她回了话又反问一句,专心加柴生火,头也不回,始终背对着罗恒。
听得这么一句,罗恒当即便知,这黄玉卿定是说了谎,不想让自己知道实情。可问她也不说实话,那自己该如何才能知晓昨夜迷醉后发生的事?难道去问那老者?也许他更加不会说吧!
罗恒淡然道:“嗯,头还有些疼……那酒喝着味道倒是不错,可后劲也忒大了些吧?下次我可不喝这样的酒了!”
黄玉卿已生好灶火,起身走了过来,轻声道:“没下次了。”她赫然指的是,这个任务她已经放弃,爷爷定是不会压她再做了。只是听到那一个‘疼’字,她突然又感觉身上有两条火蛇灼烧着,赫然是昨夜挨的那两魂鞭,伤口并未愈合。
罗恒当然不知那两魂鞭有多厉害,甚至他根本没有发现有这一回事,只见黄玉卿快速眨眼,眼中似有泪水微微溢出,而后猛地转过头去,不让罗恒再看。她定了数息时间,稍稍调整情绪后,又才从罗恒身边挤出厨房,走到对面那间屋子,将门打开,从中抱出一捆还未劈好的木柴,拿起斧头一顿劈着。
罗恒缓步走到黄玉卿身边,柔声问道:“玉卿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他见黄玉卿脸色不如前一日好看,便关心的问着。
黄玉卿冷冷道:“走开,小心劈到你!”
见她并不回应自己的话,罗恒也只能呆呆站在一旁,心中疑惑不解,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让她情绪变成这样。
“你关心我干嘛,我不需要关心。”黄玉卿面容变得清冷起来,突然有种柳云烟那样的味道,因为罗恒并不知情,所以黄玉卿其实并没有生他的气。
她气的是,爷爷打自己的那两魂鞭!
黄玉卿想到,自己从小到大,爷爷都是对自己疼爱有加,从来没动手打过自己,可昨夜却是因为罗恒,气得狠狠的抽了自己两魂鞭,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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