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霄开着军用车离开赵家大院,缓缓消失在巷子口,周围的邻居都八卦的围了上来,拉住赵家人打听。
“苏婶啊,刚才来你家吃饭的那两口子穿的那叫一个富丽堂皇!我看跟之前老送你家月丫头回来的那小子一起来的,那两人是你家月丫头的公婆?”
邻居罗小梅是羊城本地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她是个喜欢八卦嘴还碎的,不过就是人心不坏。
苏秀琼当然知道罗小梅此时说这番话,也是在邻居面前吹捧自家外孙女的意思,所以她当即大方应下来。
“没错,今天是亲家专程从外地赶过来,来我家商量月丫头和秦小子的婚事的!”
平常赵家大院的街坊邻居表面都是和和气气,但其实也有不少喜欢勾心斗角的人,最是喜欢攀比。
谁家儿子最有出息,谁家女儿又嫁的最好,谁结婚日子过得滋润,诸如此类院里的大妈大姐整天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凑到一起嗑瓜子聊别人家里的八卦。
“苏婶,这下你家外孙女可是傍上好人家了啊!秦小子是军区的军官,婆家还那么有钱!以后你家发达了,苏婶你可别忘了我啊!”
赵美惠尖着嗓子一脸谄媚的模样,特地凑过来把罗小梅的小身板挤开,罗小梅踩到院子里的青苔一屁股摔在地上。
“哎哟!好痛!”罗小梅在众人的炽热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又爬起来。
罗小梅人长得瘦瘦长长,是个直脾气,大院里的人都晓得她,一旦惹到她了骂人都不带拐弯的。
“赵美惠你个坏婆娘!平时都不见你和苏婶家来往的,现在苏婶外孙女找到好人家连带着一家子富贵了,你就厚着脸皮来巴结苏婶了?我呸!你就跟那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大院里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看好戏。
赵美惠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罗小梅,你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大家本来平常就是友好的街坊邻里关系,我怎么就没安好心了?”
罗小梅冷哼一声,脸上表情满是讥讽。“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家伙眼睛都跟明镜似的,看得清楚的很!”
“好你个罗小梅,你你你……”赵美惠气得半死,你了个半天没说出话来。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大院里顿时吵吵闹闹。
苏秀琼到底是怕邻里关系闹得太僵,站出来热络地劝说:“好了大家不要说些有的没的,该干嘛干嘛去吧,有件事我老婆子要和你们讲清楚,我家外孙女找的对象可不是高攀!我家月丫头长得好看人还能干,这门亲事就是门当户对的!”
吃瓜群众听见这话,立马懂事的附和苏秀琼。
邻居张大爷抽了口旱烟,笑呵呵地说道:“苏姐姐,可不是嘛,你家月丫头那可是烧的一手好菜,看着小丫头年纪不大人竟然那么能干呢!可比我家的孙女强多了!”
大家又恭维了赵军和苏秀琼几句,就一哄而散各回各家了。
等赵家人都回了屋里,苏秀琼给陈春芳使眼色,让她把自家大门给关上。
苏秀琼拉着林月的手,用了些力拍了几下。“月丫头哟,现在你的亲事算是尘埃落定,现在啊你在外婆这儿就还是外婆的心肝宝贝,外婆能可劲地疼你,等你嫁进了别人家里,外婆就是想天天疼你都没机会啰!”
说着说着,林月抬头就发现外婆的眼眶微微发红,渐渐湿润起来。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射进屋内,照在外婆已经花白的头发丝上,衬得苏秀琼老态更加明显。
外婆年纪大了,心里就牵挂她也放心不下这个外孙女。
陈春芳的两个儿子都去了外地下乡扶贫,赵家人想见也见不着,想为他们操心也操心不着,林月就在眼前,所以苏秀琼才更加担忧。
女人嫁了人那就是一只脚踏进了未知的大门,那后面是过好日子还是趟浑水都未可知,苏秀琼作为女人更能理解这一点。
“外婆别担心我,月儿无论在哪里,都会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也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活得精彩!”林月笑容明媚,说出的话更是自信满满。
赵家其他人看见她如此模样,心里倒是也多放心了一点。
“妈,你别太操心了,月儿的婆婆是个好说话的人,我看着人也挺和善,月儿嫁过去啊肯定会过得好。”陈春芳也拉着苏秀琼安慰了几句,结果刚说完就被怼了回来。
苏秀琼一脸看傻子的样儿瞥了眼自己儿媳妇。“芳芳啊,你啊还是年纪太轻了,你要知道有些婆婆可不像我这么好的,那些心眼子多的婆婆在你结婚前对你是一个样,那装的是掏心掏肺对你好,等你跟她儿子结婚了把你娶进门了,那她可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耶!”
看见儿媳妇又接不上话了,赵军赶忙出来笑着帮腔:“好了秀琼,你可别教育小辈了,省得把她们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好好好,你个老东西也嫌我话多了,我也不多说废话讨人嫌了,我自个儿睡午觉去!”苏秀琼作势生气黑了脸,站起身自己上了二楼去了。
陈春芳想说点什么辩解,结果越描越黑:“妈,我不嫌弃你话多,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妈你话真的不多……”
林月盯着外婆的背影仔细观察,发现她老人家上楼梯的时候故意撇过头去,不让他们底下人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肩膀还在有频率的颤抖。
这个小老太婆真是可爱,明明就是自己上二楼,躲到房间里偷偷抹眼泪去了,说不定就是怕掉眼泪被他们做小辈的看见了丢脸,才急匆匆地上去的。
“月丫头,你外婆啊就是在家做闺女就这个脾气,像个娇小姐一样,你别理她。”赵军笑眯眯地看着林月,还拿手指着楼梯那边一脸控诉。
林月笑了笑乖巧点头。
外公嘴上虽然说着外婆性子像个娇小姐,可她来到赵家也有些日子了,以她观察到的来看,外公压根不嫌弃外婆的性格,反而每每故意宠着她呢。
林月心里思索着,或许这就是外公和外婆两个人的爱情,专属于他们老一辈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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