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心中痛苦万分,他倾向于继续攻打金州,期望鞍山与辽阳两地的守军能前往清剿那股明军势力。
然而那股数量尚不明确的明军能够在夜战之中一举消灭盖州守卫,足见其战斗力不容小觑。倘若鞍山与辽阳两地的守军再败阵下来,那么他将面临丧失西京辽阳的严重后果。
届时他将成为后金历史上的千古罪人,第八皇子皇太极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来清算自己。一旦如此,他这位贝勒的地位也将彻底玩完……
经过深思熟虑,他终究选择放手一搏。他决定持续攻打金灵洲,并暂时搁置对抗占据了幽燕关的明军之事,料想此刻幽燕关已被明军牢固掌控,即便是此刻急行军赶去救援,亦是无济于事。
唯有坚守住青霞山脉隘口,才能彻底切断明军向北挺进通天岭的道路。待他铲除眼前这批明军之后,再去解救幽燕关自不为晚。
作出此决定之后,他便展开新一轮攻势。莽苍真君几乎是动员了整个辽东南部的所有汉族附属族群,将他们集结在金灵洲城下。并且派遣部众四处分头搜罗那些散落的汉族族群,此刻的他已顾不上是否会因此而树敌。若能攻克金灵洲,击败那侵入的明军势力,他便仍有翻盘之机。
莽苍真君向聚集而来的汉族附属族群宣布,除非夺下金灵洲,否则大军决不撤退半步。任何擅自撤离者都将遭受军法处置,且需不分昼夜地持续攻城,直至金灵洲落入手中方能停止。
此令一出,犹如石破天惊,震动了整个营地。这些来自辽东的附属族群深知,女真人是要将他们作为炮灰投入金灵洲的战斗之中。欲逃亡者,不舍刚刚分配到的土地与族人手中锋利的兵刃;然而投身战场,则心中愤懑不已。
眼看即将过上温饱无忧的生活,却突然被推上了生死边缘。无数人心中暗自怨恨起明军,为何偏要让他们难以安宁度日!
唉,两害相权取其轻,攻城或许尚存一线生机,违逆军令则意味着瞬间灭亡。这些辽东民众毕竟懂得分辨轻重缓急,但他们所面临的,将是毕生难忘的人间炼狱。
翌日,在女真将领的督战催促下,数万汉人被驱赶到金灵洲城墙之下。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响起,后金国就此拉开了金灵洲保卫战的惨烈序幕。
以血肉之躯消耗明军符咒秘宝的残酷战术,恐怕也只有后金这般未开化的蛮夷之人敢于施用。更令人愤慨的是,他们竟利用名义上的子民充当牺牲品。
难怪后来那位老妇会言辞犀利地讲出:“视中原之富饶资源,博取列强之觊觎之心。”
原来,这些土地与人民本就非他们所有,故而出售时才会毫无怜悯之情,才能售卖得心安理得。
杨天瑞在经历了两天的休整后,终于迎来了一场严峻的试炼。原本他以为给予明军痛击之后,对方便会知难而退,转而去对付浩元真人。但他却碰到了一根筋的莽苍真君,这人仿佛非要与他不死不休般,竟使出了驱赶无辜百姓上前线攻城的卑劣手段。
当杨天瑞看到那些衣衫褴褛,手中握着锄头、木棍的百姓时,一时有些发懵。这究竟是何情景?莫非是一夜间他又回到了大明的时代?
不然的话,那些身披铁甲的后金将士怎会有如此多的平民百姓参与攻城?当他看清这些百姓脑后留着丑陋的金钱鼠尾发型时,才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这些禽兽般的后金将士,竟然迫使自己的百姓赴往城下充当炮灰……
尽管他们仅是凡俗之民,但也无法成为攻城的理由。立刻,他便指令登莱的修士们展开反击。
瞬息间,城墙上灵羽飞箭与炎雷铳鸣交织共鸣,各式大小灵炮轰然作响。一时之间,众多百姓倒在了攻势之下,剩下的百姓目睹前方无异于绝路,忙不迭地撤退。
然而,他们刚刚撤离不远,便遭到背后妖族的猛烈箭雨洗礼,妖族在后方狂喝,令他们冲锋上前,声称后退者亡。
进则死,退亦无生路。这些人被困在距金州城百丈之地,遭受着来自两翼的无情打击,一名男子在这遍地尸骸的情景中几近崩溃。
他猛地站起,咆哮着朝金州城猛冲而去。他不愿再忍受这般折磨,一心求个解脱,终结这如同恶梦般的攻城之战。余下的百姓在他的影响下也开始奔向金州城下,城上的守卫修士并未因他们是普通百姓而有所留情,他们冷漠地拉开法器弓弦,无情地将靠近城墙的每一个生命收割。
这场由千名修士发动的攻城之战,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宣告结束。正当城头的明修士准备庆贺又一次胜利之际,却被妖族的第二波冲击所打断。
杨御蕃矗立在城头,发现妖族再度派遣千余名修士对金州城发动攻势,他眉峰紧锁,隐隐猜到了妖族的意图。
然而,兵力明显处于劣势的他,面对如此攻势别无选择,只能被动应战,见招拆招。这一天,明修士共击退了妖族九次疯狂的进攻,每位修士都疲态尽显,午餐仅仅是战斗间隙草草地填了几口。
直至黑夜降临,他们以为终于能稍作喘息之时,谁知妖族竟然点亮了火把,趁夜攻城。这一举动让杨御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深知妖族此举意在彻底拖垮他们。他当机立断,命令半数修士下城休整,另一半则继续坚守城墙。
莽古尔泰陨落马下,面色如常地凝视着金州城。此刻无人知晓这位贝勒心中所思何物,其麾下的将领们只能默然侍立于他身后,小心翼翼以防触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大人。
“今日召集了多少修炼奴隶?”莽古尔泰语气冰冷地问。
他的贴身护卫哥什哈拉姆格恭敬回应:“大人!今日共集结五千余修炼奴隶,便是这些修炼奴隶全部召集而来,那些贵族之中颇有微词。”
莽古尔泰未置一词,只是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他在心底暗忖:这些目光短浅的小人,那些所谓的泥堪修炼奴隶不过是一群卑贱的奴仆罢了!只需再踏入大明境地掠夺一次,修炼奴隶还不是随取随有?
然而,若让明修士在金州城立足稳固,那么他们在夜晚随时可能被明修士割取首级。直到如今,这些愚蠢之人仍分辨不清轻重缓急,真是废物一群!
他在此挑灯夜战,城内的登莱修士们却苦不堪言。昔日的闲适早已不再,他们机械般麻木地对着城下施放术法攻击,不断重复同样的防御动作……
随着城下的尸骸越积越多,一层又一层,高度已近四五尺。杨御蕃见此情景,深知长此以往绝非良策,若再这般交战数日,城下的尸体一旦腐烂,恐怕会引发可怕的瘟疫。这样一来,即便无需鞑靼大军攻城,他们也会自食恶果。于是他果断下令登莱军向城墙下抛掷火油罐,焚烧那些尸骸。烈焰瞬间蔓延开来,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肉香,炽热的火焰竟腾空而起,高达两丈有余。
此刻,无论是城墙上下皆已无法立足,莽古尔泰只得无奈地暂停攻城行动。这场熊熊烈火一直燃烧至天明,使得疲惫不堪的登莱军得以短暂喘息。
杨御蕃目光凝视远方的后金大营,内心不断祈愿:“浩宇啊,老兄我已是拼尽全力,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经过一天的休整,浩宇领军直指鞍山,行进途中并未遭遇任何阻挠,直至顺利抵达鞍山城下。
原本鞍山正在调集兵马准备驰援盖州,怎料尚未完全集结完毕,便传来盖州沦陷的消息。守将立即作出决断,派遣使者赶往辽阳求援,并留下方召募的旗丁死守城池。至此,鞍山守军人数竟达三千之众。
随后的日子里,周边屯堡的女真人络绎不绝前来求援,言称其屯堡遭到明军猛烈攻击,连同村落里的所有女真人一同遭到明军屠杀,尸体竟被悬挂在树梢之上。
这噩耗令城内旗丁们坐立不安,纷纷请求返回故乡守护屯堡。驻防鞍山的部队仅为镶白旗下一个牛录编制,仅有三百余人。得知此事后,他们连忙疾驰辽阳,向正黄旗下的杨古力求救。这位英勇的将领乃是汉王努尔哈赤的女婿,当今汉王皇太极的大舅哥。尽管如今已有六旬之龄,却依旧体魄强健,能挽硬弓,挥舞重刀,依旧能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此次皇太极出征蒙古,出于对其年龄的考虑,特命他留守西京辽阳。
正当鞍山方面派人急匆匆赶往辽阳求援之际,恰巧遇见正欲奔赴盖州的杨古力。他带领一个甲喇编制的甲士飞奔盖州,虽已年迈,却豪气未减,接收到盖州信使的求援信后,他毫不犹豫地连夜招集麾下甲士,整装待发,疾驰向盖州而去。
虽然他仅率领一个甲喇的兵力,但其中包含了二百名身经百战的白甲兵。白甲兵只有历经八年以上战场磨砺的老兵才有资格担当,每逢战事,他们均身穿双层铁甲,外覆白色棉甲,关键时刻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堪称后金女真族最为精锐的战斗力量。
杨古力在得知盖州已失守且明军已开始在鞍山附近肆虐屯堡时,不禁勃然大怒。他们女真人何时曾遭受过如此欺凌到家门口的地步?他暗自发誓:这一仗,一定要让明军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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