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疑云重重,以免引来猜忌,故而决定派遣弟子们于明日午时进入县城,而今日,则由吕岸与众修士在城郊的村落之间暗访消息。然而吕岸此刻面露困惑之色,看向浩宇说道:“宗主,我今日午后聆听夏公子言辞,自觉其话语诚挚,但刚才蔡知县所言,亦无丝毫虚假之意,让人一时难以分辨真假。”
浩宇淡然一笑,回应道:“因此,我方才提醒你,此事尚未到下定论之时。既然我们从双方得到了完全相悖的情报,便不可妄下断言。须得依靠我们留在后方之人秘密调查,才能拨开迷雾。”原来,在进城之前,浩宇因午间的交谈起了疑心,特意让随行中几位心思敏捷的弟子延后进城,混入村民之中探听虚实,这般或许能探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起初,浩宇打算亲自微服私访,但转念一想,担心自己的行踪已泄露,对方若有不轨之心,恐怕会有所防备,于是决定采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以自身引开蔡昭旭等县府官员的关注,暗中则派出弟子深入民间,追查真相。
蔡昭旭回到县衙后,并未立即休息,反而紧急召见了自己的幕僚师爷及捕头,神情严肃地对他们说:“看样子这位浩宗主来访我泾县,并非易与之辈,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童师爷,那些对我们衙门施压的人,你是否已查明他们的来历底细?”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师爷打着呵欠回答:“大人放心,这些人的情况我们都已摸清,只待大人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将他们拿下。”
“那就太好了!”蔡昭旭点头示意,又转向捕头韩某,“韩捕头,明日本官将陪同浩宗主前往各乡巡视,务必要让他亲眼见到那肆虐的妖虫灾害,因此还请你提前部署人手,切勿让浩宗主撞见任何不宜之事。”
“遵命!卑职今晚便率人着手准备。”身形魁梧、精神饱满的韩捕头应声道。自此,县衙一夜灯火通明,忙乱不已。
次日清晨,春风拂面,柔和舒适,阳光明媚而不刺眼,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时光。浩宇望着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色,以及田野中辛勤劳作的农夫,心中不禁充满了喜悦。然而当他瞥见身边哈欠连连的蔡昭旭时,不禁有些窝火:“明明是你邀请本座来此乡村探访,怎地你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若是想敷衍本座,也做得太过明显了吧,难不成你真对自己的手段有如此信心?”思至此,浩宇转头对蔡昭旭问道:“蔡县令,敢问此地乡邻是否有哪家去年遭受过妖虫灾害?可否引领本座前去慰问一二。”
在浩宇仙君的询问之下,蔡昭旭才提振起一丝修为之力,开口说道:“这个小李村去年亦遭受到了妖虫之灾,近乎半数的灵田化为荒芜,微臣即刻便差遣人前往请两位知情者前来向仙君大人禀告详情。”话毕,他身形一晃,挥手唤来一旁侍立的弟子,对他密语了几句。浩宇背后的吕崖察觉此景,面现疑虑之色,贴近浩宇仙君身旁道:“仙君,如此看来他似早已预设了人选,这些人所述之事未必能尽可信。”
浩宇仙君脸上的笑容并未减淡,轻声道:“观其究竟也无妨。若此人果心怀叵测,我自有手段看出端倪,且看他带来之人有何身份来历。”不多时,三五位壮硕修士被引入视线,肌肤黝黑,显然是长年耕植灵田修炼体魄的修士。一见县令在此,他们立即跪下行礼,蔡昭旭连忙示意不必多礼,并言道:“今日本官携京中仙君驾临贵地,诸位不必拘礼。还请将去年我县遭受妖虫肆虐之事详述于这位仙君大人知晓,若你们所述能得仙君信服,天庭定会免除尔等今年的赋税。”
“当真如此?那真是苍天有眼,我等幸甚!”几位村民闻讯欣喜若狂,当下朝着浩宇仙君连连叩首,而后叙述起去年那一场惨烈的妖虫灾难。他们的话语与蔡昭旭昨日所述并无二致,但由于亲历其境,言辞间的悲愤之情更为真切,令倾听者深感其艰难困苦。浩宇仙君听罢,亦不禁为之感慨:“看来贵村所受之劫难实非寻常,此事本官已然明悉,必当如实上报天庭,届时天庭自会为尔等主持公道。”
几位村民感激涕零,再次向浩宇仙君叩首致谢后,便一一离去。待他们离开后,浩宇仙君才将目光投向蔡昭旭,开口道:“蔡县令,看来你在这泾县之地深受黎民敬仰,即便深入这田野乡间,这些寻常百姓也能一眼认出你的身影。”
蔡昭旭似乎未察觉浩宇仙君言语中的试探之意,只是淡然一笑,回应道:“或许这与微臣平素喜好涉足此类田间地头有关。农耕乃吾国之根本,而这些农户与灵田正是农耕的根本所在,因此微臣每当公务稍闲,便会来访这些乡间与农户交谈,告知他们大明天庭的各项政策。想必是因微臣常与他们亲近,故此地百姓能识得微臣。”
浩宇仙君听闻此番解释,仅报以微笑,并未多加追问。反倒是吕崖面露不屑之色,但鉴于蔡昭旭所言在情在理,连浩宇仙君都没有提出异议,身为护法的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这几人随后又走访了县城附近数个村落,观察当地的情形。在目睹了那些田野生机盎然之余,浩宇还聆听了许多村庄中农夫们的讲述。尽管他们表达各异,但都与先前几位所述吻合,证实去年确实遭受了一场空前的虫祸,村民们言语之中流露出对蔡昭旭的深深感激,言明若非他仗义执言,主持公道,恐怕今年的土地连播撒种子的机会都将失去。
一日之内,浩宇一行踏足十几个乡村,接触了数十位村民,待返回县城寓所时已近黄昏。婉拒了蔡昭旭的热情款待后,浩宇毫不耽误,立即下令将等候于驿站之外的几人召至面前,询问道:“如何,你们昨日在乡间,今日在城内探查到何种消息了吗?”
其中一位首领回禀道:“我们向不少人打探,他们都言泾县今年遭遇了天灾,幸得蔡县尊亲率三班衙役帮忙驱除邪虫,否则他们将颗粒无存。至于那位夏某人所提及之事,在我们询问的人群中并未得到印证。”
一名侍卫猜测道:“莫非那个夏某人在无中生有,故意煽动是非?我们昨日面见蔡县尊,今日又询遍众多百姓,他们的话语皆如出一辙,可见这场灾难确有其事。再者,依小人看来,哪有寻常百姓面对官员时能这般从容不迫、口若悬河的?据此推测,大人,我们恐怕是受骗了。”
吕岸听罢,也点头附议:“这倒是我忽略了,昨天那个夏某人确实过于冷静,毕竟他是平民百姓,而大人您乃朝廷官员,他怎敢如此放肆呢?虽则今日蔡县尊的行为略显可疑,但却未能找出确凿的证据。在我看来,恐怕就是夏某人在无事生非了。”
浩宇闻言笑了笑,道:“你既昨日对蔡县令有过猜忌,今日又对夏公子心生疑惑,看来你的判断颇为随性啊。然而经历了今日之事,我反而觉得此事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大人何以如此认为?”吕岸不解地问,“在我眼中,这些百姓和蔡大人所言都是肺腑之言。”
“就像你白天所说,那些村民很可能事先被蔡县令精心安排过了。”浩宇分析道。
吕岸连连摇头:“这不可能,如果只是我们遇到的人这样说,我还怀疑这一切是蔡知县安排的托儿。但现在连我们派出去各地探查的兄弟们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那就绝不可能是蔡县令预先安排好的人了。要知道他们四处侦查行动并未泄露给任何人知晓,而且他们探访之地各不相同,那些村民怎么可能事先得知我们的行踪并做好应对之策呢?”
"我并未否定我们获取的情报乃真实性所在,只是所述之事似乎暗藏玄机。" 见众人皆以疑惑目光望向自己,浩宇淡然一笑道,“纵然蔡昭旭身为泾县这一方域的主宰——县令,但如若此地确无灾祸降临,仅凭其一身修为与手段,也无法令全县之人甘心随他编织谎言。因此,我认为他们口中遭受蝗灾的说法确有其事。
然而,昨日于县衙之中,他蔡昭旭之举过于刻意,县衙内的茶水再如何简朴,亦不至于至如此不堪的地步。在我看来,此举不过是其欲彰显自身清廉品行之举,但却矫枉过正。今日在田野间,村民们的表现也显得过于刻意,即使蔡知县时常深入民间与民共劳,使得百姓对其并无惧意,但在面对朝廷派来的高官如我之时,按常理讲百姓应当有所敬畏才是。然而诸位也都看到了,那些村民皆知礼数,懂进退,见我之后非但未显恐慌,反而言语得体,此举实在难以令人信服。据此推断,那些村民很可能早已被蔡知县精心安排妥当,目的便是让我深信其言论的真实性。不过,他为何要布设这样一个局,我尚且揣摩不透。”
“大人的见解确实独到,可您仍未解答为何我们探听到的消息与此相同。”吕岸仍有些不甘心地说。
浩宇拧紧眉头道:“此事显然远非我们所见这般简单,蔡昭旭必另有图谋,只不过目前尚未寻找到切入点。”
“倘若大人对蔡知县的疑虑确凿无疑,卑职倒有一计可行。那个姓夏的曾提及有几个洞悉蔡知县诡计之人被其构陷入狱。如果我们能找到并询问这些人,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吕岸提议道。
浩宇点头称道:“我怎把这茬给忽略了,若夏公子所言属实,定有几位因揭露蔡知县阴谋而被捕之人。若我们能请他们前来对峙……”话至此处,浩宇苦笑一声,“但这明显违背常理,我并非其直属上级,更无权干预刑狱之事。就算蔡知县真的囚禁了人犯,我也无法命令他放人供我审讯。如今我只是借道泾县略作调查,除非手握确凿证据,否则无权要求蔡知县全力配合。”
吕岸听罢亦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道:“那就由卑职亲自出手吧,毕竟卑职好歹还身负锦衣卫百户之职,或许可以以此身份迫使他予以配合。”
浩宇摇头道:“此事一旦让蔡昭旭知晓,他必然设法应对我们。如果有那些被拘捕的知情者存在,他会轻易地将证据及证人交付给我们吗?”话音刚落,他眼中闪烁精光:“说到锦衣卫,我倒想起了,锦衣密探不是遍布各地吗?我们何不求助于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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