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有士兵在血泊中发现好几个仅受轻伤的叛乱者,他们有的被箭矢射中脚踝,有的在混乱中被同伴踩倒,均无生命之忧。然而,为了活命,他们都倒在血泊中装死,打算等官军撤离后再设法逃脱。岂料,清扫战场的士兵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当他们意识到无法装死蒙混过关时,皆露出惊恐之色,但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只能乖乖被押送到浩宇面前。
浩宇正为获取更多瑞恩斯特尔的情报而烦恼,听说有人活着,立刻命人将他们带来。这些人见到他身着官服,就知道他地位显赫,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磕头求饶。
看着他们极度恐惧的样子,浩宇心中不忍,于是先不问话,反而安慰了几句,并保证不会取他们性命,这才让他们稍稍平静,然后才有勇气回应浩宇。
“先告诉我是哪个村庄的人,你们叫什么名字?”浩宇和蔼地问道。
这几个叛乱者见这位年轻的官员竟然对他们微笑,紧张感稍减,纷纷报上自己的小名,诸如阿狗、王三这样的称呼,他们都是瑞恩斯特尔下属高霍郡的农夫。
浩宇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了些关于家庭成员和农田作物的问题,在确保他们相信自己并无恶意后,才开始询问他们参与叛乱的详情。
得知他们是高霍郡的人,张文聪的面色变得凝重:“你们竟敢攻打如此重地,这与叛逆有何区别?”
"大领主,我们并未侵犯高赫斯特郡,尽管我们有数千之众,甚至传闻其它边境领地曾有数千勇士攻克城池,但我们心存畏惧,未曾妄动。"一个名叫王大胆的壮汉,此时已褪去怯意,反驳张文聪道,"否则,我们也不会在此现身,只是想在附近寻些富庶人家掠夺粮食物资,以渡过难关。"
浩宇闻言,心中微动,却紧接着问:"既然你们不敢挑战郡城,那为何面对众多守卫,你们还敢冲锋陷阵?"
"我们听说有地方仅凭数百人就夺取了城邑,更有人令官兵四处逃窜,于是我们鼓起勇气。我们原以为你们如同我们鲁西之地的精锐士兵,所以才会胆大妄为,企图与你们一战。况且,我们的首领看中了你们的坐骑,认为战胜你们后,骑马会是不错的奖赏,所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弱,最后不敢再继续。
浩宇听罢,既恼又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片刻后,他严肃地看着王大胆说:"如今你们落入我们手中,是想求个轻判吗?"既然这些人成了阶下囚,浩宇自然要充分利用。
"想……想活下去!"王大胆结结巴巴,但仍诚实地祈求:"求大领主开恩,我再也不敢了,就算饿死,也不敢再做这种事!"
"如果你想活命,我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会立刻砍下你们的头颅,祭奠军旗!"浩宇的言辞充满威慑。众人一听,连忙磕头如捣蒜,感激涕零:"感谢大领主不杀之恩,您问什么,只要我们知道的,都会如实相告。"尽管他们不识字,但浩宇话里的宽恕之意,他们还是能领悟的,因此忙不迭地求饶。
"首先,你们为何无视法规,竟敢公然对抗朝廷?"浩宇坐下,一边询问。
"我们也是一筹莫展,才会做出此举啊!"几人交换了眼神,最终还是由王大胆开口:"如果我们不拿起武器对抗那些铁血军士,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胡说八道!我大明的勇士是为了守护家园,怎会加害无辜?你是在找借口随意狡辩吗?难道不怕我这个将军取你项上人头?"张文聪闻言,怒不可遏。
浩宇见他们面露惊惧,显然已被张文聪的气势震慑,立即安抚道:"张将军莫怒,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接着他对那几人说:"你们无需惊慌,若所言非虚,这位将军不会为难你们。但如果只是为了找借口而避重就轻,我也有的是方法对付!"
王大胆等人凝视着浩瀚星空下的浩宇与张文聪,最终,他们坚决地开口:“两位尊者,我说的都是真相,不敢欺瞒。唯有如此,才能在残酷的生存法则中觅得一线生机,换取一片面包的温暖。”
见他们眼中满是恳切,浩宇在星光下微微点头,嗓音低沉而宽容:“好吧,我选择相信你们,但你们必须把全部经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是的,那我就把一切告诉尊者您!”王大胆感受到浩宇的善意,勇气倍增,缓缓述说:“此事源自两个月前。我们高浩之地,尽管历年需缴纳繁重的星辰税,生活尚能维持。然而今年,灾难性的虫群风暴席卷了整个泰岳之地,那些恶魔般的虫族几乎吞噬了大半个山东,我们高浩也没能幸免,十成庄稼九成毁于一旦。
“然而,那些遥远的执政者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依旧催缴星辰税。我们祈求他们施以援手,缓收税款,但执政者们却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提出让我们向富裕之家借粮缴税,待来年丰收后再偿还。当时,我们认为这不失为解决之道,便应允了他们。
“可谁能料到,这些富裕之家竟是执政者的同谋。他们趁机让我们以田地抵押债务。我们这些仅有薄田的农家怎肯屈服?然而,那些豪门竟声称已代我们支付了星辰税,我们现在欠下了他们的银两。若不归还,我们的田地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他们甚至带着家丁闯入我们的家园,逼我们交出土地契约。就因为这样,我们好几个家庭失去了土地。”
浩宇闻言,内心愤怒如烈火燃烧。自然灾害已足够恐怖,但高浩的执政者和富豪的无情更让他愤恨。那人并未察觉浩宇的神色变化,沉浸在自己的叙述中,继续说道:“眼看情况危急,我们知道若再无对策,一切都将结束。于是,我们决定前往王城申诉,恳求高高在上的执政者给予我们公正。不知为何,我们的计划被泄露了,那些豪门见我们要揭露真相,便不敢再施压。
“我们以为事情已平息,没想到仅过数日,济州传来叛乱的消息,随后周边的州郡也纷纷出现反抗者。豪门们变得更加谨慎,连原本抢占的土地也退还给我们。我们当然欣喜若狂,只愿在这艰难的荒年中平安度过,待来年丰收之时偿还这笔债……”
“可就在俺们欢庆短暂时光之际,忽然一日,大批王城卫军降临,由豪绅引领,指控俺们为叛逆之徒,欲夺咱的土地,还将俺们定罪,押送至王都问斩!”
浩宇轻叹一声,插话道:“故尔,为了生存,你们唯有握紧锄头,抵抗那些卫军?我说得可对?”
“正是!”那人颔首应道:“反正生死已定,不如奋力一搏。未曾想,俺们真刀真枪对抗,那些卫军竟胆怯了,只消几番交锋,便仓皇败退。那时俺们方知,如此生活更有骨气,于是四境八村的乡亲们一同拿起武器,找那些豪绅算账,竟真从他们手中夺得不少粮食物资。今日因粮食耗尽,俺们才计划前往邻县觅食,谁知京城来的卫军威力无比,一举击溃了我们。”
浩宇望着这群朴实的面孔,深信他们所言非虚,心中疑虑更甚。看来田镜所言不虚,确是官府逼迫,百姓才反抗。那么,济南的情形又是否相同呢?
了解了事情始末,浩宇并未为难他们,只是吩咐手下看押,自己则在营帐中踱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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