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帅的亲随们散去了,边军军伍也散去了。
齐烨挥了挥手,让司卫们也退下了。
包括阿卓,每个人都是如释重负。
齐烨也不想和白修竹这位南关大帅发生冲突,没必要。
他在京中整人,谁的面子都不给,是因为他整的那些人都是废物、饭桶、尸位素餐的蠢货。
没了这些人大康朝一样照常运转,说不定还会运转的更加流畅。
南关不同,南关只有一位老帅,在大康朝,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南关的大帅只能是白修竹。
这也是为什么齐烨对白修竹一忍再忍的缘故,更是小二不插手介入边军防务的缘故。
只是白修竹有点过分了,没来由的训斥齐烨,一而再再而三,三番五次。
齐烨原本也可以忍,可他有一些想法,一些建议,一些想要请教的想法和建议。
如果白修竹根本不听他说,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些想法和建议又要如何出口。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硬了一下,老帅也稍微老实点了。
齐烨开口说道:“白帅,学生奉陛下与朝廷之命,需在南地筹备至少一处军器作坊,入南地至今,到南关越州城,学生以可在城内建造军器作坊,打造军器用于边军防务。”
白修竹淡淡的说道:“是吗。”
“是的,我南庄军器坊打造的军器,在与瀛贼演武期间名噪一时技惊四座,这些军器都可用在边军防务之上。”
“是吗。”
“单单说这车弩,就可架设在城墙之上,比之城驽射程更远,射速更快。”
“是吗。”
“是你二大爷是吗!”
齐烨又恼了:“老登,你到底听没听本世子说话!”
白修竹扭过头,似笑非笑:“你是亲军,又是世子,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顿了顿,白修竹一副自嘲的模样:“本帅可不敢阻拦世子殿下,若是惹的殿下心中不爽利,再将本帅给捆了押回京中知罪,啧啧啧,本帅惶恐的很呐。”
齐烨鼻子都气歪了,这老登到底怎么回事,一句人语都听不懂?
“诶呦,险些忘了。”
白修竹一拍砖石:“险些忘了殿下可是堂堂幽王之子,诶呦,诶呦呦,既是幽王之子,家学渊源,将门虎子,定是文武双全年少俊杰,不如这般,殿下接手边军防务如何?”
“成啊。”齐烨伸出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虎符给我吧。”
白修竹:“…”
“快点的啊,本世子等着呢,好让我过过大帅瘾。”
白修竹鄙夷至极:“你也配。”
“不你说的吗。”
“恬不知耻还当真了。”白修竹冷笑道:“你知兵法二字如何书写吗!”
旁边的季元思嘟囔道:“姐夫知晓玉玺二字如何书写就够了。”
“你他娘的又是哪个。”
“我爹季伯昌。”
白修竹愣了一下,哼了一声:“原来是酸儒之子,哼。”
喻斌怒道:“胆敢说当朝太子少师是酸儒!”
白修竹:“你又是哪个。”
“我爹喻文州!”
“原来是那守财奴之后,哼。”
白修竹又看向公输甲:“你又是哪个?”
公输甲一脸懵逼,我也妹嗦话啊。
白修竹:“无名老卒,哼。”
公输甲有点忍不了了,无名小卒就无名小卒,啥叫无名老卒啊。
齐烨都服了,这老登早上忘吃药了吧,不对,应该是吃药吃多了,怎么和个疯狗似的,见谁都咬。
白修竹最后看向了阿卓:“我记得你这小儿。”
阿卓双眼望天,懒得搭理。
“小儿面皮奶娃子脸,哼。”
阿卓:“…”
白修竹看了看齐烨,又看了看阿卓:“你这奶娃子整日跟在这齐烨身后,若是上了战阵,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阿卓:“何意?”
白修竹:“上阵父子兵,哈哈。”
阿卓:“我日嫩先人!”
除了旺仔外,白修竹挨个埋汰了一遍,继续看向关外。
齐烨彻底服了,一时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武将他也不是没见过,柱国将军孙功,折冲府都尉丘神威、蒋少鳞,都是带兵出身的,也没见哪个像白修竹似的招人膈应,这哪是老帅啊,这不明明是个老登吗,一天天和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白修竹白大帅!”
齐烨正色道:“你千万要守好城,但凡南关有失,哪怕是一个异族冲进了关内,哪怕这个异族吓着一名我大康百姓,你放心,我回京之后一定弹你,往死了弹劾你!”
不知道为什么,齐烨总觉得白修竹这位老帅有点不靠谱,长的很靠谱,可一接触,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见到齐烨语出威胁,白修竹不怒反笑:“倘若真守不好这南关,不用你这黄口小儿叫嚣,本帅以死谢罪。”
齐烨撇了撇嘴。
这倒是实话,老六也不是傻子,如果白修竹没能力,也不可能让他坐镇南关。
再者说了,就算之前没当过大帅,在南关这么久了,不知守了多少次城,单说守南关,全国朝应该没人比他更专业。
齐烨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术业有专攻,专业的地方,一定有着专业的人才。
就好比后世,全世界最牛B治疗菌子中毒的医院,一定在云南。
也如同全世界最牛B的肛肠医院,也一定在成都一样。
“军器的事不愿意多谈是吧,行。”
齐烨懒得继续和白修竹逞口舌之快:“那我就命人筹备了。”
“慢着。”
白修竹扭过头,皱眉道:“军器一事,不应是三道军器监监正董孝通统管吗。”
“不是朝廷办的军器坊,是我南庄办的。”
“南庄是何处?”
齐烨啧啧称奇:“你连南庄都不知道?”
“本帅为何要知晓。”
“南庄就是…算了。”
齐烨无语至极,看来这老头和京中是一点联系都没有,竟然连南庄都不知道。
倒不是齐烨太狂,认为全天下都该知道他的南庄,事实上南地这边但凡算是个人物的人都知道南庄,就连折冲府都尉蒋少鳞都多少有点耳闻。
“不管你这军器作坊是个什么古怪,本帅警告你,莫要劳我南军军士,不可动用城内器料,更不可…”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轰隆巨响之声,声音来自关外南侧,城墙将士无不大惊,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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