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是过来溜达溜达,顺道给白修竹添添堵,问问出关文书的事。
现在见到一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齐烨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热闹。
看到齐烨Der呵的,曹权国皱眉道:“你是哪家子弟?”
“你又谁啊。”
齐烨看了眼曹权国身上的官袍:“哦,知州啊,你们知州府的人来越州干什么?”
曹权国冷声道:“与你何干。”
“是和我没关系。”
齐烨耸了耸肩,后退两步,抱着膀子接着看热闹。
白修竹看了眼齐烨:“你来作甚。”
毕竟有外人在,齐烨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明日出城,询问大帅文书一事。”
白修竹和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晚些再议,滚吧。”
齐烨不吭声了,想要看完热闹再走。
殊不知,正是因为齐烨当着外人面对白修竹还算恭敬,加上白修竹那死出,反倒是让曹权国与吕钟庆误以为齐烨是个无名小卒。
吕钟庆依旧望着白修竹:“我吕家怎么说也是南地望族,这公道若是讨我回去,我吕家日后如何在南地立足。”
“公你娘个蛋的公道。”
周宝大骂道:“你们那么多钱财,乡亲们劫一点怎地了,我们分给乡亲们又怎地了,你们凭什么打那些村民,凭什么欺辱那些村民,有本事宰了老子,老子投了胎,灭你满门!”
“你!”
吕钟庆闻言大怒,却未发作,而是死死盯着白修竹。
“白大帅。”曹权国幽幽的说道:“天色不晚了,本官还要办另一件私事,还是将人交出来为妙。”
一旁的齐烨已经和李蛮虎窃窃私语了起来,询问来龙去脉,得知怎么一回事后,嘀咕上了。
“我去,招呼都不打一声跑军营里抓人来了,还吆五喝六的?”
不想管闲事,也的确不是管闲事的齐烨撇了撇嘴:“人家劫你们是不对,但是人家属于是劫富济贫,行,还是那句话,劫你们不对,可你们这个什么玩意吕家,居然打那些百姓出气,畜生啊,和百姓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吕钟庆一指齐烨:“你究竟是何人,哪里来的底气教训我吕家。”
曹权国也看向了齐烨,满面不爽之色。
“我是谁?”
齐烨抱着膀子来到吕钟庆面前:“我他妈叫齐烨,怎么的。”
“齐…”
吕钟庆愣了一下,紧接着面色煞白,连忙后退三步,整了整衣衫,恭敬的不要不要的。
“学生吕钟庆,见过殿下,见过世子爷,世子爷…世子爷海涵,学生有眼不识泰山,学生…”
话没说完,背着手满面威严之色的曹权国突然开了口,不,不是开了口,而是喊出了声。
“原来是姑丈大人!”
一声“姑丈”大人叫出声,沉默和不沉默的,都沉默了,张嘴和不张嘴的,都咧嘴了。
曹权国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齐烨面前,满面谄媚,连忙施礼。
“侄儿,侄儿曹权国见过姑丈大人。”
齐烨吓了一跳,望着比自己大了至少两轮有余的曹权国:“你谁啊,谁是你姑丈?”
曹权国极为激动,脸都涨红了:“侄儿岳丈是当朝国公,赵国公啊。”
“宇文檀他女婿?”
“是是,就是小侄儿。”
见到齐烨一头雾水,曹权国反应过来了:“姑丈莫不是…尚不知晓姑姑…季府大小姐已与岳丈大人义结金兰兄妹相称了?”
“啥玩意?”
这次轮到齐烨咧着大嘴了:“季渃嫣和宇文檀那老东西结拜了?”
“嗯嗯嗯嗯。”
曹权国连连点头,依旧是满面谄媚的笑容。
白修竹张大了嘴巴,京中,这么乱的嘛?
“我尼玛…”
齐烨都服了,他知道季渃嫣疯疯癫癫的,只是没想到疯到这种程度,和一个黄土埋天灵盖的老棺材瓤子结为兄妹了,这不有病吗。
转念一想,齐烨明白了。
宇文檀都这把岁数了,活一天少一天,他齐烨既然想自己打造个世家,如今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勋贵群体,如果有一天宇文檀挂了的话,季渃嫣就可以从某种程度上代替这位赵国公差遣勋贵们。
“哦,明白了。”
齐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大侄儿。”
“诶诶。”曹权国满面堆笑:“小侄儿也是昨夜得了信件,岳丈大人要小侄儿无论公务在忙也要亲自前来问候姑丈大人,姑丈大人身体可还安康,军中可否习惯,姑丈大人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得多多保重您老人家的身体。”
齐烨无奈的够呛:“哦,你特意来看我的啊?”
“是,是,顺道帮吕家讨个公道。”
齐烨望向低着头不断吞咽口水的吕钟庆:“你刚才说你们吕家是大族,我怎么没听过,你混哪的。”
“学生混…学生出自吕家。”
齐烨看向刘旺:“之前我南地各家族说了算的叫南野开会的时候,有吕家的吗?”
刘旺摇了摇头。
吕钟庆连忙说道:“没,没有,我吕家尚无资格。”
“那你吕家跟谁混的。”
“吴家。”
“吴家又是那个,开会有吗?”
“没,没有,吴家也无资格。”
“那吴家跟谁混的?”
“张家。”
齐烨都被绕蒙了:“哪个张家?”
吕钟庆脑袋垂的更低了:“张…张艺骞张大少爷。”
“张艺骞啊?”齐烨乐不可支:“你说这傻缺我就知道了。”
来到吕钟庆面前,齐烨挑了挑下巴:“抬起头说话,低着头我再以为你要暗算我。”
“扑通”一声,刚刚还是一副处变不惊世家子模样的吕钟庆直接跪地上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敢,不敢不敢,学生不敢,学生断然不敢呐,学生哪里有这个胆子,莫说学生,吴家都不敢,不不不,张家也不敢,不不不,南地无人敢,世子爷您…您莫要吓唬学…莫要吓唬小的。”
“我看你胆儿就挺肥的。”齐烨没好气的说道:“带着知州大人来…”
曹权国赶紧陪着笑提醒道:“是侄儿,是侄儿侄儿,哪里来的大人,姑丈您莫要说笑。”
“哦。”齐烨乐道:“胆儿不大,敢带着本世子的大侄儿跑越州抓人来?”
“这…”
吕钟庆一咬牙,猛然抬起头:“世子爷误会了,学生…小的就是来越州,来越州…”
齐烨眯起了眼睛:“来越州干什么。”
“来…来…”吕钟庆额头都见汗了,怕到了骨子里。
“来拥军的嘛。”齐烨哈哈大笑:“你见边军辛劳…不,是见我南野辅兵辛劳,特意过来了解了解情况,最后决定代表你张家赠予南野辅兵粮米五百车,对吧。”
“对,对对对对对。”吕钟庆如蒙大赦,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齐烨笑容一收:“听闻,前些日子你张家死人了?”
“世子爷说的不错,我张家两个不肖子孙追逐玩闹,齐齐撞在了树上不治身亡,阿爷他听闻此事后,亦…亦是随他二人去了。”
“哦,这样啊,那就节哀吧。”
说完后,齐烨一指城门方向:“滚!”
“慢着!”
吕钟庆突然站起身:“殿下,一事归一事,学生不服!”
齐烨没吭声,旺仔已经摸向了后腰。
吕钟庆正色道:“学生明明是要代我吕家予南野辅兵米面千车,怎地到了殿下嘴里打了对折,不可,万万不可,千车就是千车!”
“这才是世家表率。”齐烨翻了个白眼:“二十五日后,来南野开会,你来,代表你吕家,人死鸟朝…人死为大,回去记得帮我给你家那三个死鬼送个花圈儿。”
吕钟庆面露狂喜之色,兴奋的都直哆嗦了:“多谢世子殿下,多谢世子殿下,我吕家…”
“滚吧。”
“是是,是是是,这就滚,小的这就滚。”
吕钟庆撒腿就跑,和疯了似的,都快手舞足蹈了。
他是来越州讨公道的,不是带着全家人过来送死的,南地齐烨的名字,谁不知晓,喻家、董家,那么多世家都放话了,放了很多很多话,真要是招惹了齐烨,不用人家小世子动手,像吴家这种体量,说没就没。
谁知非但没死,他全家也没陪葬,还竟然能去南野“开会”,并且还是他作为代表,越是想,吕钟庆越是兴奋。
“大侄儿。”
吕钟庆跑了后,齐烨望向曹权国,面色有些发冷,淡淡的开了口。
“你早上起床的时候把脑子忘被窝里了吗,这是边关,这里是越州。”
齐烨凝望着曹权国:“这里,都是军伍,这里说了算的,是大帅,而非你这知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跑南军大帅的地盘当着他的麾下的面找他要人,你是不拿南军当回事,还是不拿大帅当回事?”
曹权国面色剧变,连忙整了下官袍,冲着白修竹深深施了一礼。
“下官孟浪,还望大帅海涵。”
白修竹张了张嘴,突然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周宝,双眼放光,那种光芒,叫做崇拜,无以复加的崇拜,如同朝圣一般。
叹了口气,白修竹着实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马勒戈壁,又让这小子装到了。
齐烨同时也看向了白修竹,死活想不通。
这老东西咋混的,天天和自己吆五喝六的,结果见了个知州都打发不了,敢情只敢和本世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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