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们是齐烨到达柳州后的第四日早赶到的,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半日。
队伍太长了,货物太多了,更多的则是不舍的离别。
离开南野时,太多太多的人相送,离别。
齐烨在南关只负责当甩手掌柜,真正和下面交流的,沟通的,身体力行进行帮助的,是喻斌这些人。
喻斌等人离开时,南野六营、边关百姓,就连好多关外异族也去相送。
当时熊思贤也在队伍中,看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场景,万人空巷。
直到老那时熊思贤才明白,自己还是看的少,听的少,经历的少,齐烨等人在边关做的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远远要多,只要看一眼送别时的场景就知道了。
百姓永远是最真诚的,对他们好的人,他们会记住名字,会给上最衷心的嘱咐,会依依不舍,会流着泪挥手告别。
四千人组成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到了柳州官道的时候,柳州知府王鲁宁都吓傻了。
不是因为四千多人多是军伍和异族,而是因为“财货”。
板车、牛车、马车,都是车,盖着大大的黑布,即便入城了也没地方放统一放统一保管。
毕竟是早上,齐烨还没起床呢,也没人去打扰他,最后王鲁宁找到蒋少鳞,都快哭了,求柳州折冲府将士们马上接手护卫工作,也别入城了,直接放在南城门外,他这位知府则是带着百姓封锁外围,不让任何身份不明的人靠近。
直到快折腾到中午,王鲁宁也不回城了,从哪弄了把柴刀,插在官袍玉带腰间,骑着马来回巡视着。
四千人,留下八百人,全是异族,来自朵、木鹿、山狼三部,跟着齐烨一起回京,他们不是护卫财货安全的,他们只负责齐烨的人身安全。
齐烨起床的时候刚到午时,推门走出来的时候喻斌等人正端着个大碗在院子里吸溜面条。
见到齐烨起床了,一群小伙伴们连忙站起身。
“继续吃。”齐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辛苦了。”
也不知道这“辛苦了”仨字是和谁说的,这家伙眼睛都没全睁开。
打了几个哆嗦,齐烨开始时代在召唤了。
跳着跳着,齐烨发现几个有点碍眼的人影。
月亮门外,另一侧院落中,熊思贤正坐在石桌旁看账本。
齐烨以为熊思贤会带着随从低调回京。
院子里,喻斌旁,熊琪一身男装打扮,也那么大大咧咧的蹲在那里吸溜面条。
贲正在喂狼,喂的还是面条子,喂面条子也就算了,一口面条子一口蒜,那小狼吃的直甩尾巴。
这些人,齐烨虽然看着不爽,可到底还算是知根知底的人,让他真正不爽的是月泉也在。
月泉和个文青似的,靠在墙边,手捧一本《礼记》,一举一动都和设计好的造型似的。
瞅了眼月泉,齐烨又加大了今天的运动量,上了强度,不但做了三个波比跳,还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早上起来胃口不是太好,齐烨喝了点粥水,回屋后让人给阿卓从城外叫了过来。
所有小伙伴们都在,除了阿卓,这家伙比谁都上心那些财货,从离开南野后一路上几乎没睡。
等了一会,阿卓来了,躺在床上的齐烨站起身,将门窗都关上了。
见到齐烨这般模样,阿卓神情微变:“出了何事。”
“楚王知道吗。”
阿卓一时没反应过来:“楚旺是哪个?”
“楚王,楚王康凛!”
“哦,他啊。”阿卓坐下了:“怎地了,好端端的怎么提了他。”
堂堂天潢贵胄,北关副帅,的确没什么存在感,连阿卓这位抱刀司统领都一时没想起来,足以说明很多事了。
“前几天给柳州折冲府蒋都尉来了封信,人可能都不在军中,在封地。”
“当年在北关,他是与蒋少鳞有些交情,只是这交情并不深厚。”
阿卓没什么表情变换:“信上写了什么,他们二人常有信件往来吗?”
“没有,蒋都尉也是这么说的,和楚王殿下没太深的交情,陛下登基后,二人再也没有过往来,包括书信往来,这还是十多年头一次写信。”
齐烨坐在了凳子上,揉着眉头:“信倒是没太多奇怪的地方,问吕元嘉老尚书的事。”
“与他何…”
阿卓顿了一下,想起来了:“当年吕老大人是教授过楚王一些时日。”
“嗯,但是楚王殿下又问关于我的事,看似是问我如何查案的,问的都是细节,外界反应等等。”
齐烨给阿卓倒了杯茶,继续说道:“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具体细节他不应该问蒋都尉,而是应该问宫中,问大理寺,问刑部。”
阿卓若有所思:“他要问的,不是吕老大人,至少不是只因吕老大人才写的那封信。”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
齐烨压低了声音:“他是不是有一些别的心思,要知道当初来南地的可不只咱们,小二也来了。”
阿卓闻言神情微变:“你是说,楚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这…”阿卓摇了摇头:“我与楚王也不熟络,当年在北关我鲜少在营中,多是打探军情机要之事。”
这是实话,就和好多当年跟着老六混的将领们与齐怀武不熟似的。
北关那么大,军营多了去了。
就说齐烨,他也没天天将所有小伙伴栓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最忙碌的喻斌,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一次面,齐烨见不到,其他小伙伴们也见不到。
阿卓当年在北关的情况也差不多,老六造反之前需要进行“评估”,对一些将领们进行评估。
这个评估就是阿卓暗中做的,因此很少出现在众人视线眼前。
军中也不像京中各部衙署似的,都在一起办公,上个茅房都能碰见,一天碰见好几回,军中不同,在军中都是各司其职,在管辖的营中待着,除了上官召集外,没有说将军们闲着没事就一大群人凑在一起聊天喝酒吹牛B的。
阿卓摇了摇头:“不过应是不会。”
“楚王没野心?”
“是否有野心,倒是不知晓,只知他虽是北关副帅,却无太多军权。”
“世事无绝对,老六最早的时候也不是大帅,号召力比大帅还强。”
“不可同日而语,陛下在军中极有威信,这威信既是威名,也是与诸多将领的同袍情谊,楚王不同,北关战事与楚王几乎无关,营中将军们与大帅不会叫他统兵出战。”
阿卓说完后,自己也有点犯迷糊了,观点还是和齐烨有些一致的,苦笑了几声。
“你说的对,世事无绝对,野心,会令人痴傻。”
“是啊。”
齐烨有些忧愁,野心的确会令人智商直线下降,就比如当初好多人太子要将他齐烨世子头衔给夺了,见到季元思围了幽王府,还真就有人傻乎乎跑到幽王府找茬针对他齐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讨好东宫,想要仕途再上一步呢。
官员,世家子都是如此,明知不应为而为之,更何况是天潢贵胄了,更何况天潢贵胄比任何人当皇帝都名正言顺一些。
“回京再说吧,明日就启程,京中倒是有熟悉楚王之人。”
“是吗。”齐烨随口一问:“谁啊。”
“京中大儒,国子监监丞…”
说到一半,阿卓猛然想起一件事,站起身说道:“我去寻喻斌与季元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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