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敬宗的身手可比周宝好多了,也就不到两刻钟,跑回来了,兴奋的直哆嗦。
三言两语,情况说明白了。
弥斗城根本没守军,别说守军了,百姓都少,全被调走了,一部分调去了矿区守株待兔,一部分调去了鹿川城下方,也是守株待兔。
目的只有一个,活捉齐烨。
齐烨很能嘚瑟,之前不但在鹿川城插上了“幽”字旗,还在铁索桥那插上了,就和深怕瀛贼不知道大康朝幽王府世子来了似的,袭击矿区时也用瀛贼的血写了几个大字---幽王府世子奉天诛瀛。
好嘛,弥斗城知道齐烨来了后,那就和刚刑满释放的老光棍见到开业五周年统统免费的洗浴中心似的,发动全城兵力、民力,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活捉齐烨。
目的,活捉齐烨,活捉齐烨的目的,搞到火药配方。
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人做任何事所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有迹可循,齐烨是如此,瀛贼也是如此。
弥斗城这边呢,认为齐烨会做两件事,五五开,一,继续袭击矿区,解救汉民,二,死守几乎没办法攻下来的鹿川城。
兵分两路,矿区设埋伏,鹿川那边也不攻,攻不下来,还是埋伏,两边都是守株待兔。
结果估计瀛贼做梦都没想到,齐烨直接跑弥斗城来了。
不怪瀛贼蠢,没想到,齐烨也没想到,他也是灵机一动,寻思来个声东击西。
人算不如天算,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入乡随俗,齐烨露出了痴汉一般的笑容。
“这就是说,咱现在只靠六百人,说不定能畅通无阻的杀进去?”
“是,是是是是是。”
谭敬宗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兴奋的直哆嗦。
弥斗城有瀛贼,不是没有,少的可怜,和之前鹿川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全是老弱病残,连弥斗家的精锐私军也去矿区那边了。
“那还等个屁了。”齐烨大手一挥:“随本世子,杀进贼巢,呀呀呀呀呀。”
一顿“呀”的齐烨也是兴奋的够呛,一马当先,撒丫子就跑。
季元思追在后面,欲言又止,他突然想起个事,追了半天,跑了几步,又跑忘了。
小舅子要说的事,和龚信有关。
话分两头说,齐烨这边是爽了,八戒可就遭老罪了。
此时的矿营外面,龚信策马狂奔,一边回头一边骂。
老龚这边的人少,有多少呢,可以这么说,连人带马,就他一人儿。
虽然他带的人少,可敌贼多啊。
有马无马的,四五千号,和疯了似的追着龚信紧咬不放。
龚信也是大意了,太大意了。
刚到矿区的时候,想着索性是声东击西,就是射几支火药弩,放几把火罢了,加上就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怕埋伏,再埋伏能怎么的,还能突然冒出来两三千敌军啊。
是,的确没冒出来两三千,冒出来四五千!
龚信也是活久见了,当时刚下马,射出了火药箭,火光刚冒出来,完全傻住。
矿区营内外,突然从地下窜出来好几千号瀛贼。
没错,就是突然从地下窜出来的。
一个个顶着个草皮,抓着五花八门的武器就嗷嗷叫着往外冲,估计连龚信在哪射出的火药箭都不知道,反正往外冲就是了,还并非全是兵丁,大部分是瀛岛这边的傻比老百姓,锄头、菜刀,各种农具都有。
里面的往外冲,外面的往里冲,矿区旁边有林子,那些瀛贼全藏树上了,跳下来就往矿区这边跑。
龚信这两支火药箭,和射蟑螂窝似的,瀛贼全都是“凭空”冒出来的。
老龚头是武艺高强不假,可他再是身手好也不可能单挑四五千号瀛贼,没二话,第一反应就是上马,上马就跑,如今也算是拖家带口了,没必要,别说冲上去了,连火药箭都不敢继续射了,深怕暴露了自己的具体位置。
即便如此,还是被瀛贼发现了,也不是发现的,矿区出入口就三处,瀛贼好几千号,乌泱泱的里外乱跑,加上估计马也可能吓着了,叫唤了一嗓子,到底还是被发现了,所有人全涌向了龚信的方向。
一边跑,龚信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深怕稍微瀛贼缠上自己后就被彻底咬死甩不脱了。
不幸中的万幸,瀛贼骑马的很少,很少很少,四五千里面也就那么二百来人,还是往多了说。
足足狂奔了一刻钟,龚信还是不敢大意,既然瀛贼能在矿区设伏,毕竟之路上肯定也有伏兵。
事实的确有伏兵,只不过都是步卒,没骑马,龚信“唰”一下就过去了,为数不多的伏兵根本来不及反应,连尾灯都没看到。
混了这么久,包括跟着齐烨开始到现在,龚信就没这么狼狈过,马鞭都快扬出火星子了,反正马是史恭坐骑,不心疼。
后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龚信回头定睛望去,结果这一看,老道鼻子都气歪了,生生拉住了缰绳,调转马头就抽出了道剑。
不怪人家老公愤怒,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和个蟊贼似的遁逃,这一回头,他妈的就仨骑着马的瀛贼紧咬不放,剩下那些骑着马的,少说也在两三里开外,跑着追来的更别说了,都快看不到火把的光亮了。
老龚抽出刀剑就杀了过去,三四千号人追老子也就罢了,你他妈的就仨,还没穿甲胄,长的和尼玛矮骡子似的,谁给你们的勇气追老子?
那仨骑着马的瀛贼根本不知道自己追的是什么人,见到目标调转马头冲了回来,还愣了一下,也是拉住了缰绳,毕竟是要活捉对方的,取下短弓,箭还没箭头。
它们也没机会放箭了,还没近身呢,龚信一扬手,两把飞刀射倒了两个,剩下一个被龚信甩出的戒尺扎穿了喉咙,捂着喷血的喉咙跌落马下,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龚信一收胳膊,连着铁线的戒尺收回了袖中。
“日嫩娘,敢追老道,呸!”
吐了一口口水,龚信继续跑。
结果跑了没一会,老道又意识到了一件事,又开始骂上了。
跑个锤子跑,瀛贼人多是不假,骑马的没多少,满打满算就那一百来号,马腹下面挂着十二支火药箭,瀛贼骑卒还被拉成了一条线,马不行,马术更不行,没必要和脱肛野马似的这么跑。
想到这,历来睚眦必报的龚信放缓了马速,回过头,面露狞笑。
“伏击道爷,弄死你们狗日的!”
再次调转马头,龚信迅速抽出火药箭,绑在失去了主人的瀛贼战马马尾处。
等了片刻,见到火把光亮越来越近,龚信从怀里拿出了药粉包,又私下看了看,见到的确没人后,药粉包放在马鼻下捏了捏。
马儿惊恐狂奔,那一瞬,龚信非但点燃了火药箭,还拿出了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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