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兰打开一看,原来是郭雨薇邀她去白塔寺街的一家叫杏帘春雨轩的茶馆一聚,还说也邀了柴家的婉婷和王家的亭亭,向兰觉得下车时戴上斗笠和面纱,能遮掩的很好,而且几个人出门都会带随从,当无危险,正在给雨薇写回信。
绮霞苑卫夫人的丫头春儿,亲自过来说:“卫夫人请姑娘过去一趟,有话要问。”
向兰心下奇怪,阿娘怎么这时候找她,对春儿道:“姐姐先回去回复阿娘,我略过会就过去。”
绮霞苑
因为之前官家和皇后赏赐的东西,盛老太太都让搬到了绮霞苑,由卫夫人替向兰打点、保管。
这会子卫夫人正忙着,清点、登记造册。
向兰来了之后见母亲忙的停不下来,于是劝说:“阿娘,祖母让把东西搬过来,你留着就是了,不用登记造册。”
卫夫人嗔道:“这哪里行,平常寻常人家过日子,一根针一根线还都清清楚楚呢!何况是宫里赏的东西更得清清楚楚,而且不能跟其他的混杂。阿娘想着将来,这些东西都给你作为陪嫁,你到哪里,这些东西就到哪里。”
向兰急急的表情:“阿娘说的什么,女儿才多大的,再说女儿根本就没打算嫁人,在家守着你和祖母,还有爹爹不好吗?嫁人有什么好的,像二嫂嫂那样,每天起的比谁都早,睡的比谁都晚!”
卫夫人笑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女儿家在娘家安养到老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世人都是这么过的,本来你六姐姐出嫁后,阿娘又陆续在各地开了些铺子,但还是觉得不够,现在好了,你有了这个封号,将来出嫁,大内会给操办一份,再有这些赏赐,加上盛家给的,还有阿娘的积蓄,尽够了。”
向兰见卫夫人还在她身上打转,赶紧转移话题:“阿娘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我屋里还有事呢!”
卫夫人奇道:“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向兰这时才说:“郭家的雨薇姐姐,约我和婉姐姐、亭亭姐姐喝茶,我正写回信,就被阿娘唤过来了。”
卫夫人说:“听说,郭家探花郎已经与温家姑娘拜堂成婚了。”
向兰道:“此时女儿听祖母和种家祖母说过了,但是这次没有大摆宴席,只是请了几个亲朋好友见证一下,就过了。”
卫夫人点头:“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如今还能顺利结为连理,已算幸运,场面不场面的倒也罢了。为娘今天唤你过来,你入宫赴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官家恩赐如此隆重,还给了这样的封号?”
向兰道:“女儿没做什么,基本是官家和皇后娘娘问什么,答什么?”
卫夫人微蹙眉头:“向儿回忆一下,都问了什么?”
向兰想了一下:“左不过,就是家中人口几何,兄弟姐妹,还说到了老家宥阳还有金陵民俗,大娘娘来了之后,听说女儿从师庄夫人,让女儿弹了一首碧海潮生、春风万里的曲子。”
卫夫人继续追问:“还有别的吗?”
向兰道:“女儿建议官家,大娘娘心怀天下黎民,与其对外宣布搬到行宫,不如在西山盖一座庙宇,大娘娘以太后之尊为国祈福,定能的上天护佑,于国于民,受益无限。没想到大娘娘非常赞同,官家和皇后也一起认同女儿的想法。”
卫夫人点头:“原来如此,向儿,你的提议的确为官家解决了大难题,大娘娘以后专心佛事,为国祈福,对外既维住了大娘娘体面,对内又让官家放下了日夜担忧大娘娘又兴兵的担心,至于以太后位份尊养,这是官家很容易也应该做的事。”
向兰问卫夫人:“阿娘,为什么问这些,是哪里有不妥吗?”
卫夫人和盘托出内心的担忧:“本来阿娘是怕你骤然得了郡主封号,那么多高门嫡女都没有呢,会遭人嫉妒,惹来无妄之灾,也会成为街头巷尾、高门大户的舆论焦点,如果被人暗中利用,小的名声受损,大的有可能波及整个盛家。”
这时候春儿端了冰糖燕窝粥来,向兰喝了一口道:“还是阿年院子做的燕窝好喝。这会阿娘不担心了吧。”
卫夫人这会一派松弛:“既然你的提议,大娘娘本人也愿意,那阿娘就放心了。你不是还有事吗?赶紧回去吧。”
向兰猛吃了几口,卫夫人无奈:“慢点,慢点,你看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
向兰笑的灿烂如花:“大家闺秀本来就是给人看的,大家闺秀就不过日子,不吃饭,不喝汤了。”
卫夫人给她理了理鬓边的发钗:“种家祖母,过两天就回金陵了,你有时间要多陪陪老人家。”
向兰应着回寿安堂了。
第二天,官家正式明谕出来,江南种家由定军侯升为定国公,种老太太的大儿子继续驻守江南,小儿子由金陵府尹晋为吏部侍郎,调入京中任职。但是种家统领的羊家、路家却被撤官免职,携家眷回乡尊养。羊家和路家统领的兵马,由官家换成了亲信。
另一个大的变化,是跟西北将军折家并立的呼家,被降职调回京城,由官家亲信直接接手这部分兵权。
这时候文武官员都看出来了,官家最终查到了背后支持大娘娘的军队,就是羊家、路家、呼家,官家直接收回了这部分兵权,一时间,西北折家,还有种家有点唇亡齿寒之感。
盛老太太看出了种老太太的担忧,出言安慰:“妹妹无须忧虑,种家世代镇守江南,如果不信任种家,肯定就借这次机会动手,如今府上已享国公位,只要恪尽职守,可保无虞。”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向兰端着一盘刚摘的红彤彤的樱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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