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后,沭不归还是败下阵来,妥协的叹了一口气:
“你劫我可以,总得让我留张字条,好让掌门他们放心吧!”
墨途听罢,空出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封包装好的书信放置于桌上,笑道:
“我帮你写好了。”
“……准备的还挺充分。”
沭不归彻底举手投降,事情经历的多了,这种情况居然有些习惯了,任由对方抱着自己,一路往山下走去。
他头一次发现,墨途对于逍遥门的了解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本以为他这般大摇大摆的闯进逍遥门劫走自己太过于莽撞。
可谁曾想到,他似乎对逍遥门的所有路线了如指掌,身影穿梭于最为偏僻的小道,不出一会儿便顺利到达山脚下。
看着平时自己需要花费半个时辰的下山路途,被对方不到二十分钟走完,沭不归不禁感慨万千:
“……你简直比我还像逍遥门弟子。”
墨途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在他炙热的眼神之下,沭不归乖乖走上马车:
“不是你将我送回来的吗,为何又要来掳走我?”
“自然是为了保你性命。”
墨途理直气壮的回答。
沭不归颇为无奈的扶额:
“……可没有大师兄给我传送内力,我挺不过一个月。”
墨途笑容灿烂:
“放心,快一个月时我会将你送回来。”
“……”
你搁这卡bug呢?
沭不归无言以对。
马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沭不归静静坐着,视线时不时落在身旁墨途的身上,冗长的沉默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思考半天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对了,那封信上你写了什么?”
“啊……”
墨途故作沉思状,认真回答道:
“写的是你已同魔教教主私奔,不必再寻。”
“!??”
沭不归惊恐的瞪大眼睛,额头青筋直跳,猛地一把掀开车帘,呼喊道:
“停车!我要回去!”
车身摇晃,他一下失了平衡,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小心!”
幸好墨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回怀中,双手紧紧环抱着他的瘦小身躯,似是无奈道:
“逗你的,我写的是你有事处理,先离开一段时间。”
沭不归呼吸急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心脏突突直跳,一时之间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差点摔落下马而心慌,还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见他仍旧没有说话,墨途有些慌乱,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发丝柔软,耐着性子低声哄道:
“好了,我真不逗你了。”
“……你先松开我。”
沭不归闷声道。
墨途听话的松开了几分,只是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
沭不归见状,继续道:
“你和我保持距离。”
话音刚落,只觉肩头一沉,他转头望去,只见墨途低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发丝遮住他的双眼,让他看不见他如今的表情,正打算抬手将他推开,却感觉到对方身体正在轻微发颤。
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沭不归小心翼翼的唤道:
“墨途?”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墨途的声音很轻,颤抖的尾音似是玻璃般脆弱易碎。
头一回见他这般脆弱模样,沭不归神情复杂,原本打算推开他的手就这样轻轻放在他的头上,轻轻安慰着他的情绪。
尽管墨途没有说明原因,但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害怕失去他。
沭不归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下怅然,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些习惯了他的靠近?
静谧的空间里,沭不归垂眸,鼓足勇气喃喃道:
“之前我对你有许多误会,本想同你说声抱歉,可惜那天在花漫谷,我没有找到你。”
他感到对方身形一僵。
“是我的错。”
墨途低声道歉。
沭不归却更加茫然,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怎么这人先开口道歉起来了?
“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何道歉?”
墨途抬起眼眸,眼角竟有些泛红:
“如果那天我守在你身边,便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那是意外,谁都预料不到,不是你的错。”
沭不归释怀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我只是想知道,那天你去哪儿了?”
“我……”
肩头的重量消失,沭不归看着墨途刻意挺直身体,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似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般,扭过头去。
“?”
沭不归更加好奇,连忙凑了过去,却被再次躲开视线。
但他还是眼尖的发现对方从脸颊蔓延至耳根的那抹羞赧的绯红。
这小子怎么突然害羞上了?
耐心有限,沭不归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捧住墨途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自己,高声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磨磨唧唧的,有话直说!”
黑眸中散发出点点光辉,若明珠生晕,流动着阳光下湖水般的波光粼粼。
掌心之下传来炽热滚烫的温度。
沭不归被这份灼热吓了一跳,慌忙想要缩回手,却被对方反手捧住,不让他抽离。
“那天……我是去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
沭不归还未问个明白,马车便停了下来。
“先回去吧。”
墨途的声音格外温柔。
罢了,来日方长,总能问个清楚。
沭不归这般想着,跟着跳下马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经差点丢了小命,墨途现在分外小心,一路坚持要护送他回房间才能放心。
“好了好了,都送到门口了,回去吧。”
站在门口的沭不归不耐烦的摆摆手,抬手推开房门,只见眼前一片夺目的赤红,深深抓住了他的眼球。
和传闻中一样的通体赤红,娇艳欲滴如同鲜血般灿烂的绝艳花朵,此时此刻,就这样绽放在他的眼前。
尽管他从未见过,但看到它的一瞬,沭不归脑海中便已经浮现了它的名字——
相思棠。
这不久前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传说级别的花朵,现如今竟然就这样展现在他面前,恍如梦境。
沭不归呆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的疑惑如今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墨途他之所以消失,原来是去寻找这株相思棠了。
可相思棠不是极为难寻吗?
脑海中蓦地闪过暗卫们诉说相思棠的详细内容,沭不归瞳孔骤缩,顾不上保持什么距离,一把抓住墨途的手,在对方微怔的瞬间,将他的手掌摊开。
掌心处是一片狰狞粗糙的疤痕,虽已经愈合,可这道伤口异常的深,光看着便知这辈子恐怕是无法消除。
触电般的缩回手,沭不归万分不解的凝望着面前难以捉摸的男人。
这道伤疤同外表风华的他格格不入。
“为什么……”
面对他的疑问,墨途只是有些窘迫的握紧拳头,将带有伤疤的手放置身后,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样做,你能相信我了吗?”
心脏宛若遭受重锤,沭不归几乎站不稳,慌忙后退好几步,视线怎么也无法从对方充斥爱意的眼神里挪开。
墨途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的爱?
这让一直将他的爱视为玩弄自己的沭不归感到自惭形愧。
脑中迷雾拨开,一切不曾理解的事在此刻也终于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面对他热烈又直白的爱意,最先感受到的是心慌,随即涌上滔天的酸涩。
沭不归扯了扯嘴角,想要回以一个笑容,却怎么也做不到。
原来墨途早就知道,他对他的爱只有怀疑,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不安与害怕被视为玩物,腻了便被抛弃,所以才以他的喜好筹备宴会,不惜危险去采摘相思棠……
为的就是让自己相信他那颗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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