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广林闻言,脸上带着薄怒,他咬牙怒道:“那逆子在什么地方?”
齐嬷嬷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得意的蔡氏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在祠堂。”蔡氏故作试探的看了沈广林一眼,轻声道,“老爷要去看看吗?”
沈广林大步的往外走,顺手还将前厅架在那的一根木棍拎了起来。
蔡氏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沈广林几步走到祠堂,让人将门打开,就见到沈沐谦正跪在那。
他的眼神迷离,显然是有些困乏了。
见到沈广林来了,沈沐谦的眼睛亮了几分,喃喃的细声细语:“爹爹。”
沈广林看着跪在那的沈沐谦,咬牙道:“你可知错了?”
沈沐谦被吓了一跳,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沉默的摇头:“不是、不是我……”
“到了现在你还敢狡辩?”沈广林怒吼道。
沈沐谦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他没有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扬起小脸看向蔡氏,似乎还渴望她能为自己说句话。
蔡氏唇角勾起,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老爷,大少爷这举动虽说不对,可,到底是您的儿子!哎,就当霄儿那孩子自己摔得吧!”
“跪好!”沈广林对着沈沐谦咬牙怒吼。
沈沐谦跪在那动也不敢动。
沈广林站在他的面前,再次的问道:“你说,你可知错?”
蔡氏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沈广林已经被她激怒了,现在她只需要等着看他如何教训这个野种。
沈沐谦没说话,沈广林便扬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的对着他的背部打去。
三岁的小孩童,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棍子?
只是一下,便是皮开肉绽,疼的满地打滚抽搐了。
“老爷,求您了!”齐嬷嬷顾不得其他的扑了进来,挡在沈沐谦的身前,“老爷,少爷可是您的亲骨肉啊,也是我们家夫人留下来唯一的孩子了,求您了!”
听见齐嬷嬷提到林婉秋,沈广林的心里有一丝丝的晃神。
林婉秋已经病逝一年了,可是每每提到,沈广林依旧是难过不已。
她是与自己一起共患难的妻子,也在生命的最后恳求自己好好照顾沈沐谦。
看着依旧在抽搐的沈沐谦,沈广林心里瞬间不是滋味。
这沈沐谦虽然有些让人失望,可到底是自己和她的儿子。
沈广林叹了口气,有些气恼的道:“我一直希望你能成才,不为别的,也为你那死去的母亲!可是你呢,竟然如此的心很毒辣!
你母亲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啊?你竟变成这样的孩子。”
齐嬷嬷抱着沈沐谦,心疼的直掉眼泪。
一旁的蔡氏表情有些难看,她以为他会好好教训一下沈沐谦呢,可谁知道,竟然就这么完事了?
她有些失望。
“罢了,齐嬷嬷,你带他下去吧!这孩子多在你身边,你要好好教导才是!”
齐嬷嬷急忙磕头答应下来。
“给他找个大夫,上个药。”沈广林摆了摆手,齐嬷嬷抱着沈沐谦匆匆的下去了。
“老爷,咱家霄儿也受了伤……”蔡氏小心翼翼的看了沈广林一眼,有些打抱不平。
沈广林扫了一眼蔡氏,柔声道:“清莲,这孩子没了娘,才会失了教导。你若是有空,就多教一教他!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是个淳朴之人,必然能教出好孩子!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蔡氏:“……”
她的嘴角动了动,表情有些许的不好看,却还是忍住了。
“老爷,你说什么呢?妾身也可怜大少爷,小小年纪就失了母亲!刚才老爷下手那么狠,妾身看着也是心疼呢!”
蔡氏将“责任”都推到了沈广林身上,又不是她动手,她自是不领。
沈广林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他到底是沈家的长子,可如今这般模样,真是让我失望透顶!我本想着,他从小经历的起磨难,才能长大成才,担起沈家的重担,成为家族的骄傲!
如今看来,倒是我期望过高了!”
蔡氏的脸色一僵,她就知道,老爷的心里只有嫡长子。
自己生的儿子不是嫡系,他的眼里就提不起沈家的重担吗?
就哪怕林婉秋已经死了!!!
蔡氏看着沈广林,尽可能的表情柔和一些:“老爷不必太过于着急,大少爷年纪还小,以后大些,会好点的!”
沈广林叹了口气,拉着蔡氏的手:“清莲,还是你识大体!”
蔡氏没有说话。
回到屋里,蔡氏便气的摔碎了手中的杯盏。
沈雨棠见了,安抚她:“娘,这种事情急什么?就算父亲真有这种想法,可到底他年纪太小,到他成年还有十几年呐,届时他能不能平安无恙的长大,还说不定。”
蔡氏的眼神里有些失望:“我生气的是,在你父亲的心里,一直都有那林婉秋的一席之地,她都已经死了一年了,这一年,你父亲见过几次那沈沐谦?
可是呢,在他心里依旧没有把你的弟弟给当成是家族的继承人,心里想的却依旧是那个贱种!!!
所以他的心里何曾有过我的位置,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沈雨棠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劝说些什么。
父亲确实疼爱母亲更多一些,自打母亲进门之后,父亲对母亲的偏爱远远的超过林婉秋。
可,在他心里,嫡系和庶出怕是永远都不能相提并论吧?
这样一想,沈雨棠也有些难过。
“雨棠,你若嫁到顾家,以后可一定要记住!如果可以征得顾家主母的位置,那自然是好的,至少你的孩子都是嫡出!”
沈雨棠想到顾甄卿的话,柔柔的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吧!卿哥哥说了,他要努力的夺得顾家执掌人的位置,这样以后我嫁过去也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蔡氏长长的舒展了一口气:“那就好,娘当时虽然很希望你能嫁给顾家,可是那顾甄卿到底不是嫡系,如今看来,娘倒是能稍稍安心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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