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岭西面山坡下,一棵巨大参天的古树伫立,洞口处,一个趴在地上的少年突然睁开了双眼,宛如从死亡中重生一般。他好奇地环顾四周,试图重新认识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位少年努力揉了揉刚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的脑袋,回忆着不久前在矿洞中的生死一瞬间,那仿佛隔世的经历。
在他眼前,远处是一座高约万丈的巨大山脉,被白云笼罩,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而身后是高约千丈的山岭,林木稀稀疏疏的生长着,他此刻正位于它西侧的山坡上。
整个山谷宛如世外桃源,西面的山脉上流下无数瀑布,水流汇入谷地后,有的形成了小溪,有的则直接渗入地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央的小溪向北流淌,两岸生机勃勃,野草茂盛,野花绽放,偶尔还能看见野兽,它们的身形有点像野兔,有点像小鹿,不过在少年走下东面山坡时,这些小兽并不害怕,依然安心地觅食。
这名少年,正是禾苗。此刻已是口渴难耐,跌跌撞撞从山坡上的树林中走下来,来到小溪边,狼吞虎咽地大口喝水。
清甜的溪水滋润喉咙,禾苗顿时感到一股愉悦,不禁感慨:“活着真好!”
禾苗叼了一根草梗,美滋滋地望着蓝天,躺在草地上惬意的休息,心里想着:“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本小哥日后要富贵成什么样子啊?”
“咕噜噜。”肚子里传来饥饿的呼唤。
“还是先填饱饭吧。”禾苗可笑着对自己说道。
都说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可是禾苗独自要面对追找食物的时候,变得不知所措,原来自己什么都不会。
禾苗心里想到:“虽然平时家里生活贫苦,但好歹还没有挨过饿,与此时相比,那时候是多么幸福啊!”
边心里想着,边四处寻找可食用的食物。
有小兽跑过,禾苗摇摇头:“太可爱了,不忍心吃......呵呵,我也吃不到啊......追不上。”
“咦?这是什么?”
禾苗在谷地东面边缘处,发现一些粉红色晶莹剔透的野果生长在灌木丛中。禾苗跑了过去,摘过一大把野果放在手里,然后兴致勃勃地吃了起来。
当吃到第三个的时候,突然感到浑身犹如无数根细针在扎着每一寸皮肤,剧痛难忍。
在痛到无法忍受的时候,禾苗在灌木丛中打起滚来,忽然感觉指尖碰到冰冰凉凉的东西,随后指尖一木,针刺的疼痛消失。
禾苗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发青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思考,突然感到体内血液狂速涌动,心脏剧烈跳动,四肢僵硬,嘴唇发紫,无法发声。
在禾苗感觉心脏即将爆炸的时候,他拼命翻动身体,将自己的身子趴在灌木外的草地上。
禾苗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在再一次无法忍受的时候,用嘴咬住了一把绿草狠狠地嚼了起来。
随着口中的植物碎屑被吞下,疼痛逐渐消失。
禾苗站起身,来到一处小水潭,洗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呼出几个粗气口,从两侧的肋骨开始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疼痛袭来,喉咙也感到隐痛,随后是一种被重物击打的感觉,禾苗的喉咙仿佛被一双巨手掐住,两只眼睛似乎要飞出眼窝。
禾苗拼命地挣扎,左右滚动着。
“扑通。”禾苗掉进了潭水中,随着潭水流进口中,再入腹,身体又恢复如初。
就这样,在山谷中,这个少年每当找吃食入腹后,都会享受着各种痛状折磨,每当他即将身体不支的时候,只要来到潭水里喝上一口后,就会痛状全无。
“看来水不染人啊!”每当禾苗身体恢复后,都会自己苦笑着安慰自己。
就这样,两天过去,禾苗本来消瘦的身体变得更加枯瘦,腹内无物的他,最后勉强重新来到最初的洞口旁的一棵低矮的树木下坐下,将身子倚靠在树干上。
禾苗慢慢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从哪里来,就在哪里死去!”
“滴答!”一滴粘稠滴在禾苗的脸上,禾苗再次睁开了眼睛,发现滴在脸上的液体是从上面的树叶中滴落的。此时,面前有一只半绿半腐烂的虫子悬挂在那里。
禾苗想要捉住这只虫子,但在下手的瞬间,虫子爆裂开来,发出令人恶心的气味,同时液体喷溅进禾苗的嘴巴。
禾苗试图吐出来,但为时已晚。此时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身体站起,眼神呆滞,嘴巴张开,发出嘶吼声,双手前伸挥舞,向着山谷中在他眼中呈现的一团红色的移动物体迅速奔跑而去。
当追上那个红色的物体时,传来动物的惨叫声,然后是撕咬和吞咽的声音,直到那团红色物体完全消失,禾苗的身体再次站起来,准备追寻下一个目标。
接下来的日子里,禾苗继续陷入无法控制的状态,不停地追逐、撕咬和吞噬,一天又一天,山谷中的生机逐渐消失,绿草和野花被践踏,野兽的尸骨散落一地。
禾苗的脑海里仿佛永远在闪烁着两个字:“我饿”,之后便是无止的杀戮。
一个月过去了,山谷已经变得一片荒芜,生机全无,山谷中再也找不到任何移动的物体。被踩踏的植物和被啃食过的动物尸骨充斥着这片土地,死亡的气息无处不在。
此时的禾苗依旧是极度虚弱,身体干瘪而疲惫,但他依然继续在山谷中游荡,寻找着新的目标。
最终,在毫无声息的山谷中,毫无收获的他,头耷拉着,双手垂下,无力地跌入了潭水中,身体一头栽倒。
小水泡在水面冒了起来,然后那干枯如枯木的身体浮出水面,奇迹般地重新活动起来。
禾苗感到自己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后,猛地睁开双眼,周围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山谷已然荒废,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腐臭气味。
更加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股臭气源自他身上的衣物,那些已经和衣料融为一体的动物血液和油脂,即便浸泡在潭水中也无法消除气味。
“我饿!”禾苗忍不住发出这两个字,但当他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忘记了真的饿,反而是回想起了“我饿”的恶心经历,引发了一阵干呕。
尽管如此,禾苗依然努力鼓励自己。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还没死,我得活下去。”
尽管饥饿感再次涌上心头,但禾苗不敢再尝试吃任何东西,他深刻记得植物性食物带来的痛苦,而动物性食物则已经不复存在,再也看不到一只野生动物。
在绝望中,禾苗再次回到山谷中的洞口,准备进入矿洞并试图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禾苗突然意识到:“这里的植物虽然不能吃,但可以用来制作毒药。叶家二爷曾经说过,如果遇到困境,就要奉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暗算,暗算不过就下毒’的原则。”
于是,禾苗重新回到山谷,拾取了一张看似完好的兽皮,并将他吃过的植物打包带走。
再次进入矿洞后,禾苗带着兽皮包裹,双眼闪烁着幽光,在黑暗的洞穴中自如行走。
当来到扇形矿道的交汇处时,突然有了一个决定:“我要再次进入那个石室。”
在贪婪的驱使下,禾苗再次进入了那个充满危险的石室——巨虫巢穴。
看到石室中重新长出的血红色石头,虽然比以前小了一些,只有鸡蛋大小,但禾苗能感觉到它们内部散发出的怨念。
“苍蝇腿也是肉!“
禾苗伸手开始将血红色石头装进兽皮包裹。虽然数量不多,但很快就将它们装满。
“嘿嘿,这些都是我的!“禾苗又开始注意到周围的金沙,但看到自己鼓鼓的兽皮包裹,叹了口气,梦想着有一个像宗门内修行人那样的乾坤袋。
“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吧。“禾苗对自己低声说道。
于是,他开始从石室地面上拾取金沙,然后装进衣服口袋里。
突然,从石壁的凹坑处爬出了一只白色的蚕石虫。
蚕食虫刚探出头,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急忙返回洞内。
“哈哈,我身体百毒不侵,杀生无数,你看到我的杀气了吧?不怕我才怪!“禾苗对蚕石虫喊道。
然后,他像猿猴一般迅速爬进蚕石虫的洞穴。
尽管身体干枯,但禾苗在狭小的洞穴中游刃有余地爬行。
蚕石虫拼命地爬行,禾苗紧随其后,喊道:“小乖乖,快停下,让我尝一口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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