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天关”内的一间室内,叶蓉见玄天圣与叶家决战之心已定,知道再多劝说也是徒劳,不免心生惆怅。
玄天圣同样陷入沉思,他想要安抚叶蓉,但又怕自己立场不够坚定,在安慰她的同时,自己也被劝说。两人陷入静默。
半晌过后,叶蓉打破沉寂,“渡郎,你可曾想过,纵使一棵大树倒下,会带来更多生机,但若是万物杂乱无章地生长,恐怕天南世界将陷入长期的无序与争斗。”
玄天圣点头,赞同道,“夫人所言极是。若引导万物生长的是光明的阳光,而非大树遮挡下的余辉,这些新生的事物便会向着一个方向生长。归根结底,贵在引导。”
叶蓉叹息,“妾身相信你的能力,但妾身担心,一个修仙者过于被尘世纷争牵绊,势必影响他的进阶。”
“夫人,上一世,除了对你的情感,我似乎是个绝情之人,以至于这一世,我成了孤家寡人,难觅情感联系,真是好不落寞。”玄天圣平复了一下心绪,继续道,“这一世,我受尽磨难,若非遇到对我有恩惠之人,恐怕断无今日局面。”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在修得‘无量’法身之前,过于强调无情,反而是过犹不及。而过于强调有情,又会被俗世纷扰蒙蔽双眼。不如随心而发,寻找‘情’的本真。有情即是无情,无情即是有情。”
叶蓉似懂非懂,疑惑道,“难道这是修得‘无量’法身的必经之路?”
玄天圣摇头,“非也。这就像是一枚钱币,‘无量’法身同样存在两面。若正,则引导万物向往光明;若反,世间将陷入无穷无尽的苦难,也就是走火入魔。”
叶蓉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了玄天圣的心境与抉择,不再多言,只默默陪伴在侧,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叶蓉点头,细细回味其中的深意,之后说道:“渡郎,如今能有此参悟,真是可喜可贺。妾身听了也是仿若醍醐灌顶,只是不知这‘无量’法身存在于何种境界之中,又呈现何种不可思议之相?”
“夫人,修仙者的最高境界乃是‘道生境’,道境之下,皆为蝼蚁,永恒不灭。除远古传说外,无人见过道境。而根据我的认知,此境之上会存在一个大圆满境界,也就是‘无量境’。世间尘埃皆可做尊身的法相投射,我将以无我而存在。换言之,此等境界中,任何事物都可以是我的法相存在,我的意念一动,法相便会拥有与我无二的神识意念。”
叶蓉听后,惊为天人,这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渡郎,你是何时有此参悟?”
“当初陨落在‘雾海’海底之时,我曾想过挣脱肉身束缚,尝试用意念冲破禁锢而不得。日夜流转之间,才有此感悟。”
“何时何地能够达到此种境界?”
“任重而道远。在此之前,我需修成‘嫡仙境’、‘三花境’、‘道生境’,方才有望圆满。”
“千年还是万年?”
“如今我在‘金丹境’,已有数千年的寿元。突破至‘嫡仙境’,寿元将至万年之上。以后我将少去时间对修行的限制,更专注于道法的修研。”
“哦。”叶蓉默默应了一声,心中不由得有些落寞。
“夫人,莫要忧愁,天南世界是我晋升更高境界的必经磨难。既然天意如此,为夫定会将眼前的挑战圆满解决。然后便可安心进入妖族领地,寻找为你筑基的药材,助你修为更上一层楼。你我因此也能天长地久相伴。”
说完,玄天圣起身上前,将叶蓉拥入怀中。叶蓉会心一笑,幸福与忧虑交织在心间。
天玄岛天山山脉东麓,一座小山村安然坐落于大地之上。村中叶府,今日迎来了三位贵客,此等殊荣前所未有。
三位贵客被家仆恭敬地引导至内院一座房屋内。
叶家家主叶统内心喜悦异常。天玄岛第一大家族叶家派遣如此重要的人物前来,足以证明叶家与魔族合作的诚意。
然而,他也不会遗忘当初叶胜鹏从他这里获取“化龙散”并诡计得逞后,便似乎忘记了他们私下的约定。十几年过去,这段时间对他而言不过沧海一粟,但凡人躯体已难以抵御岁月摧残,如今他已是年过六旬的老者。
众人入座后,叶统微笑着率先发难,“叶宗主、两位上官,此次前来莫不是又在讨要‘化龙散’?”
三人听出话语间的讽刺,叶胜龙、叶胜魁微微一怔,随即保持沉默不语。
狡猾的叶胜鹏脸色波澜不惊,微微一笑,道:“叶家主,此等珍贵的药散,若果真还有存货,我等自是乐得接受。”
叶统气恼,本欲发作,但念及魔族的大计,暂时压住心头怒火,强作镇定。
“这位上官,即使是美味珍肴也不可多食,贪多会伤及自身。”
“叶家主所言极是。我们深知此理,故此次前来并非为了药散,方才不过玩笑一番。”叶胜鹏见招拆招,对叶统的奚落进行反击,接着说出此行目的,“恭喜叶家主,如今叶家全族上下已达成统一意见,愿与魔族合作。”
“当真?”
“确凿无疑。”
“若非如此,我等三人也不会同时登门拜访。”叶胜龙补充道。
“是啊!以家主的智慧想必已经看出,若非大事当前,我们三人岂会同行在一处。”叶胜鹏继续补充解释。
三人想着叶统听完解释定会展现出欣喜之色,然而并不然,叶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得并不在意。
“如此甚好,有总比没有好。”
叶胜龙、叶胜魁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费解之色。叶胜鹏微微颔首,转而对叶统说道:“叶家主,莫非您已习惯了人族生活,对魔族之事不再关心?”
“哈哈。”叶统放声大笑,“平等的合作才是真合作,难道要老朽感恩戴德,才能体现你们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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