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清雪口中所说的“不算豪华”的车驾在石厂村外停了下来。
石公子从坐骑上下来,亲自扶夫人下车,一行人如同郊游般信步走入村内。他们的首要目标便是村口那座茅草房院落。
“相风”来到院落大门前,伸手敲响了破旧的木门。
“是谁啊?”院内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老伯,我家公子今日远行至此,甚是疲惫,想在您这里小憩,并讨碗茶水喝。”
院内恢复了平静,随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不久后,木门吱吱呀呀地被打开。一位鬓角斑白的老者用目光绕过“相风”高大的身躯,看到一众如同大户人家的主仆和几位美貌的女子,不由得吓了一跳,慌忙道:“这位公子,不是小老儿不愿意,只是寒舍简陋,唯恐影响了你们的好心情。若是讨碗茶水解渴,小老儿稍后便送来,还请各位在此稍候片刻。”
“老伯,我家公子一路舟车劳顿,甚是疲乏,还请通融。”
见眼前高大仆人坚持,老者顿时陷入矛盾之中。他有心敞开大门招待这些人,但又怕因不明其底细,为家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仆人身后的公子显然比仆人聪明许多,他已看出其中端倪。
“老伯勿怕。我家这下人不知好歹,让您受惊了。”玄天圣先安抚老者,接着对身后一名侍女摆手,吩咐道:“石晴,快过来,把本少爷准备的礼物带来。”
侍女一时手足无措,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石公子口中所谓的“礼物”是什么。加之,看到眼前这位老者,她心情波涛汹涌,激动得手臂颤抖。
老者不明所以地看着侍女,神情先是一怔。接着,他的脸上闪烁着又惊又喜的神色,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他心中自语:“虽然此女子的容貌与晴儿极为相似,但她已经在‘圣殿山’成为‘圣女’,怎会成为他人的贴身侍女?这不可能……只是长相相近罢了。”
侍女见老者如此,也同样落寞起来。
古灵精怪的陶若然见状,急忙拉过侍女到石公子身边,说道:“兄长,你向来好礼,但今日未曾提前置办,现在让石晴拿出来,这不是为难她吗?”
石公子忽地拍了一下额头,急忙对老者赔礼道:“老伯,恕晚辈准备不周,出来匆忙,未曾带上礼物,还请勿怪。”
说完,石公子从怀中取出几枚“天玄币”交予石晴,示意她交给老者。
侍女接过钱币,用手帕包好,然后起身来到院门,将钱币递给老者。她神情激动地端详着老者,嘴唇颤动,难以言语。
四目相对,老者看清眼前侍女,从容貌上看,这分明就是离家十数载的禾晴,但突然变成侍女,令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呆愣地打量着石晴,未及考虑是否接受酬金。
就在此时,院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父亲,为何事在外与人交谈?”
“没什么事,只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公子路过此地,想在这里稍作歇息,并讨碗茶水喝,还说要给酬金。”
“父亲,既然不是要债的人,还犹豫什么,请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位体型健硕、膀大腰圆的中年壮汉已来到院门处。他本欲再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眼前亭亭玉立的侍女后愣住,大声道,“父亲,您老了,老眼昏花,这分明是禾晴归乡省亲。”
老者听后,用手指了指侍女身后的石公子。壮汉顿时怔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石公子上前一步,微笑道,“这位兄台,您和老伯都认得我家的侍女,石晴?”
“不认得,只是她的相貌与胞妹一般无二,一时难以分辨。怠慢了公子,还请见谅。”
“兄台言重了,您是主人,哪有给叨扰的客人道歉的道理?”
“哦……公子真是位让人感到亲近的人……快请进院内说话。”
“这是我家公子的酬金,请您收下。”禾晴泪眼汪汪,声音有些颤抖。
“哦,这位小娘子,请您把酬金收回,不过是到寒舍歇息讨口茶水喝,若收了你们的礼金,让外人听了去,我们全家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兄台,我们一众人多有打扰,这些许酬金自然是应该的,请您务必收下。”石公子将用手帕包裹的钱币递给壮汉。
壮汉又将钱币退了回来,坚决不收。
“禾壮,你和父亲在对何人说话,以至于迟迟不能结束?”
“哦,娘子,是一位过路的公子。”
“公子?……到咱们这穷苦人家所为何事?”
“借院内小息,并讨口茶水喝。”
“请进来就是了,何必犹豫!”
“娘子,公子随行的还有几位小娘子,他们坚持要付酬金才可进入。”
“什么?”
话音刚落,院内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显然是说话的女子发出来的。
“娘子,这位就是坚持要付酬金的石公子……石公子,这是我的内子。”
“民女见过石公子。”
“石某见过嫂嫂。”
相互见礼后,妇人接过钱币,笑道,“公子的酬金太厚重了,不过是借用寒舍,何必回报如此大礼?既然公子如此坚持,那民女就代夫家收下了。”妇人将钱币收入衣兜后,接着说道,“快……公子快请进。”
说完,妇人将壮汉推到一旁,然后立即将院门打开。
石公子和身后几位女子相视一笑,迈步向院内走去。
刚入院内,便听到身后壮汉低声对妇人说道,“娘子,不过是讨口茶水喝,收取人家的酬金太不合适……”
“你这憨货,什么合适不合适,你的母亲得病,家中已举债,明日的草药钱还没着落。既然这位公子愿意付酬金,我们好茶好饭招待便是。”
说完,妇人瞥了壮汉一眼,然后快步赶上来,引路殷勤道,“石公子,我家贫寒,比不上大户人家,除了茶水,不知道您还想吃些什么?”
石公子微微一笑,道,“既然嫂嫂还有饭食准备,那我们就叨扰了!”
“不打扰……嘻嘻,公子稍等。”
片刻后,从屋舍内,前面的那位妇人提着滚烫的茶壶,身后跟随着另一位妇人端着茶杯来到院内。
石公子和石晴自然认得后面的妇人,正是禾晴的堂嫂皮玉华。
滚烫的热水倒入茶杯中,茶香四溢。
“石公子、各位娘子,请用茶。”
“多谢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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