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个梦里,秦绶在我们家的资助下,当了状元郎!可是那时候娘亲并不知道,他是秦广进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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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嫁给了他,但是婚后,秦绶就勾搭上了京城贵女,那京城贵女可以让秦绶平步青云,所以秦绶自然就嫌弃了谢家女,甚至还逼迫我做了暗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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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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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带着娘亲凉透了的身躯,去击鼓鸣冤,但是却被已然升为了大理寺少卿的秦绶命人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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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她的语气很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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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谢香玉听闻之后,却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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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比愤怒地将手中早已凉透了的茶盏,狠狠地砸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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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无耻至极的秦绶,还有秦广进,他们竟然害惨了我们母女二人!我可怜的女儿,都是娘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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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娘没有让你嫁给秦绶的话,你也无需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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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描述得十分仔细,谢香玉只是听着她的叙述,都能感觉到那时候流筝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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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却都是自己这个做娘亲的,识人不清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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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谢香玉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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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抱住女儿,如果可以代替女儿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代替她承受那么多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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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做娘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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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但凡多一点心眼,去调查清楚这个秦绶的人品,也不至于害的女儿沦为娼妓,还被他给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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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秦绶父子两,却过上了皇帝一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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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泼天富贵,全都到了他们的手里,他们自然随心所欲地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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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的是,谢香玉在拿出所有家产时,还期盼着对方会说到做到,保全女儿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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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人渣,却还是害死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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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女人的尸体就这么被丢在大街上,任由野狗们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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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泣不成声了,她很自责,愧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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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她都快承受不住这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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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流筝说的轻描淡写,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绝望跟无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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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筝,娘的好女儿,都是娘的错!娘对不起你,对不起整个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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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以为,那个秦绶是个良人,却不曾想,他竟然就是头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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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谢香玉一度哽咽,根本说不完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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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这一切,让她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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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没有亲身经历,但是就单单从女儿的描述中,谢香玉都能感受到那时候的女儿该有多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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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无门,身边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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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难以想想,谢流筝那时候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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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是为了报仇,强撑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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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在强权面前,谢流筝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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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而谢流筝本以为回想起曾经的一切,她肯定会很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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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次,她出奇的平静,平静到好想说的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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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看着娘亲悲痛欲绝的样子,谢流筝不禁反思起来,“我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为了让娘亲明白人心险恶,就把前世的事告诉了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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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你不要乱想,这一世,我们不会再被他们所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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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谢流筝还是不忍心看娘亲难过,她急忙出声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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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谢香玉就哭的更加难以自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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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谢香玉真的恨不得代替女儿去承受前世的种种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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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看着娘亲这样,她冰封的心也慢慢地融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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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娘亲是在自责,没有认清秦绶的真面目,最后却害的自己惨死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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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谢流筝却觉得,比起娘亲所受的磨难,她这点算不了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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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都过去了!再说,这只是一个梦,只不过梦里的情形有些真实得可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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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轻声安慰起谢香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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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很残忍,在娘亲找到幸福的时候,却对着娘亲说出如此残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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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个梦,一个真实到可怕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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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将人性的黑暗,发挥到极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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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缓了好一会,都还是无法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而看到她这样,谢流筝不由得让秋月打了一些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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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手轻脚地帮娘亲擦好脸,又扶着娘亲在自己的床榻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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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香玉挣扎,谢流筝笑着说道,“娘亲,睡吧,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不会再想起那些可怕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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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谢流筝还点燃了一根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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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香味的飘散,许是哭累了的谢香玉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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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谢流筝却有些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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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脚走到了桌案前,拿起笔来,认真地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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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谢香玉睡得很不安宁,她时不时都发出一声声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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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就守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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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谢流筝发誓,今后绝对不在娘面前提起前世之事了,看着即便睡着了,但是眉头还紧锁着的娘亲,谢流筝的心里同样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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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多想让娘活的肆意惬意一些?少一些烦恼,多一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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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自己残忍的剥夺了娘亲此刻的快乐,原本被平西侯告白,娘亲能跟昔日的青梅竹马再续前缘,这本该是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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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时候,自己告诉了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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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说后悔的话,谢流筝其实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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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悔的是前世没有早些发现秦广进父子两的阴谋,害的自己跟娘亲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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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她既然已经知道结局,那谢流筝自是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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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她如此,她也会带着娘亲避开这些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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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流筝车之所以告诉娘亲这些,其实是在提醒她,对身边人要有防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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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不齐她的身边,就有人会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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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娘亲以后的路,需要她自己去走,谢流筝能陪着她的日子不多了,哪怕这一刻,谢香玉接受不了这事实,但是总比她日后在人手里栽跟头要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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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别怪我!我只是在帮你看清楚人性恶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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