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开,关少阳稳稳落地。
转过身来看着南枝,苦涩又勉强地故作得意。
“南姐,我拿到你的头彩了!”
钱大富却站在他身后揉着脑袋,小声逼逼。
“何止啊,你还把我的头踩了……”
众人被他逗笑,气氛缓和了一些。
南枝也没忍住,低笑一声附和道:
“对啊!你怎么能踩别人的头呢!”
关少阳见她终于笑了,悄悄松了口气。
头也不回地扔给了钱大富一个银锭子。
钱大富这才喜笑颜开,跟着众人欢欢喜喜地过去吃酒席。
人群散去,南枝推着元陌走向关少阳。
“你怎么来了?”
关少阳略显局促,手不自觉地抠着衣角。
“我……来送春妮的妹妹回家。”
“冬丫找回来了?”
关少阳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南枝,似是有话要说。
元陌冷冷地看着,突然抖了抖。
“枝枝,起风了……”
他低声说。
南枝闻言,急忙低下头。
“冷了吧,你穿的有点少,我们去加件衣服!”
言罢便要转身。
关少阳见状,急切地开口叫住她。
“南姐!”
南枝转头,却没给他机会说话。
“啊!你快去吃席吧,今天席面还算丰盛!”
“我……”
南枝说完就推着元陌离开了,徒留关少阳如鲠在喉。
“我又不是为了吃席来的……”
他看着南枝的背影,喃喃自语。
缓步跟在南枝身后,等在草棚门口。
终于等到南枝又推着元陌出来,这次,他直截了当地开口。
“南姐,我要订婚了!”
南枝一怔,由衷笑道:
“这是好事啊,林娇娇人不错……”
“可是我不喜欢她!”
关少阳的眼睛红红的,紧紧盯着南枝。
元陌眼神冰冷,出口语意寒凉:
“那你喜欢谁?”
一句话,问得关少阳哑口无言。
直直地看着南枝,拳头攥了又松。
南枝却视而不见,只是轻声笑道:
“不喜欢就和她好好说,也别耽误了人家。”
语气和神态,俨然一个姐姐的模样!
可他……
不想拿她做姐姐!
他私心觉得……
她配拥有更好的生活,只有他,能给她!
“南姐……”
“所以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见她语气淡漠,关少阳一怔。
以后真的,没事就不能来了吗?
他失落地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我只是听说今天上梁,过来看看……”
他没想到……
他因为刘二丫的事,被他爹打得躺在床上这么多天!
才好起来,就迫不及待过来找她!
她分明知道,却一句也不曾过问……
“奥,那快去吃席吧,我这边还挺忙的,就不招待你了!”
关少阳看着她推着元陌离开,态度这样冷淡。
伸出去的手,到底还是悬在了空中。
心下泛凉,失魂落魄地出了院子,上了马车。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不知道再留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元陌看着马车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带上招牌假笑,招待宾客吃喝尽兴。
南枝却已经在筹谋拿回玉令的事了!
今日刘二丫成婚,李秀芬肯定会很晚才回来。
这不正是潜入元老财家,拿玉令的好机会吗?
她见村民们喝酒划拳,气氛高涨。
俯身和元陌交代,让他不要太辛苦,有什么事就找南母和王小娥。
油纸包了一只烧鸡便出了门。
绕过闹得正欢的王家,来至元家新院。
拎了拎门上沉甸甸的锁头,翻墙而入。
元夕正在窗下搓玉米,一见南枝,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起来。
起身迎了两步。
“嫂子!?你家不是今天上梁吗?”
南枝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是啊,所以特地来给你们送好吃的!小夜呢?”
元夕闻到烧鸡香味,高兴得直咽口水。
“他在哄元宝睡觉,我去叫他。”
说罢便钻进了屋子。
不多时,两小只便一前一后突突突地跑了出来。
“嫂嫂!!”
元夜一见南枝便扑进了她怀里。
“嫂嫂,我好想你啊!咦?好香……是什么味道?”
南枝爱怜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狗鼻子!”
而后便将烧鸡从背后拿给了他们。
“吃吧!管够!”
“哇!鸡肉!!”
元夜眼睛都冒星星了。
元夕也很兴奋,但只是矜持地盯着南枝手里油汪汪的脆皮烧鸡。
南枝将鸡腿掰下来,一人一个递给他们。
小家伙刚要上手去接,南枝又蹙了眉头。
“先去洗手,不然吃完该肚子疼了!”
两小只对视一眼,嘻嘻一笑。
推搡着跑去洗手,敷衍地涮了涮,便迫不及待跑了回来。
随手便将手上的水渍蹭到了衣服上。
奈何……
衣服也都脏兮兮的!
感觉又白洗了……
南枝无语,不过,就快把他们接到自己家照顾了,也无所谓了。
她这样想着,把鸡腿和剩下的烧鸡都给了他们。
“你们在这儿慢慢吃,我去看看你们的爹。”
元夜一接过鸡腿就咬了一大口。
元夕举着鸡腿,咽了咽口水,看着南枝担忧地说道:
“可是,爹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
不料南枝却像早有预料,深意一笑。
“那最好不过。”
而后便揉了揉两小只的脑袋,兀自进了屋子。
刚进东卧,一股恶臭便传了出来。
南枝厌恶地捂住口鼻,硬着头皮往里走。
元老财躺在床里侧,眼睛发直,嘴里念念有词嘟囔着什么。
而床外侧,还有一床漏了洞的被子。
破洞之中,依稀可见被子下的脏污。
南枝皱了下眉头,不愿相信……
两小只竟然住在这么差的环境里!
她原本还想由这老登自生自灭,如今看来……
倒是多一天也等不及了!
从怀里掏出致幻的药粉,捂着口鼻,往元老财上空一洒。
过不多时,元老财便陷入了梦境。
惊恐又无力地挣扎了起来。
“不要!不是我……我错了……银芝,你饶了我……别过来!啊——银芝!”
南枝微微勾唇,故意沉着声音阴森开口。
“元老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元老财挥动着骨瘦如柴的胳膊,无力地在空气中抓挠着。
“没有……我没拿……没拿你的东西!”
“玉牌!我留给元陌的玉牌!还给我,还给我——”
南枝骤然加大声音,元老财立时吓得拉在了床上。
腿也不住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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