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又想到……
圣上为彰显深情,安抚景国,自从先皇后崩逝后,就再未立过皇后。
私下里,年轻的宠妃却流水般,抬进后宫。
可见,他根本不在意先皇后,或是她腹中皇胎的生死!
太医院记载,也未必是真的。
所以……
持有先皇后玉令,又年纪相当的哥……
会不会就是当年胎亡腹中的四皇子?
若真的是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穷乡僻壤?
唯一知道真相,能作证的人,只有那个宫女。
“去查那个宫女的本家,还有当年杀她的人,查一下,她最后出现在什么地方!”
若能找到她,就能证明哥的身份……
届时……
他又有些纠结。
如果哥回宫了。
会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像太子和盛王一样……
他不想与哥为敌!
毕竟……
他是唯一一个对他这样好的人……
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满怀心事,被高声寻他的两小只打破。
“三哥哥!你自己站在那儿做什么?”
三公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转过身。
陪元夕和元夜玩雪。
又有意无意地打探。
“你们和哥的年纪,怎么相差那么多?”
元夜并未对他设防,直言相告:
“爹说……大哥不是爹的,是娘带来的!娘怕爹对大哥不好,所以等大哥长大了,才肯生小孩!”
三公子颔首,又问。
“那……你们的娘呢?”
元夜低头给黑虎扎着小辫,不再言语。
元夕和宝云堆着雪人,小手冻得通红。
“大哥说了,长嫂如母,嫂子就是娘!”
三公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再多问。
几个人一直玩到南枝出来喊他们,才回去睡觉。
南枝帮两小只整理着床铺,叮嘱着。
“明日二十五了,我和你大哥要早起去镇上送礼,饭会热在锅里,你们醒了自己吃;
跟着三哥哥在家,要照顾好宝云,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知道!”
元夜举着小手抢答:
“也不给陌生人开门!”
南枝满意地掐掐他的小脸,称赞。
“真乖,好了睡吧。”
又瞥了假寐的三公子一眼,方才吹了灯,退出来。
元陌等在门口,随手揽过南枝。
“枝枝辛苦了。”
“不辛苦,铺个床而已,辛苦什么……”
元陌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开始秋后算账。
“做了一下午的果藕,可不辛苦?”
南枝无语地抬眸瞧了他一眼,用力掐了他一把。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连三儿的醋都吃!”
元陌被掐疼了,也不松手。
揽着她进了东卧,将她抵在墙上。
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我吃!”
他倒是诚实。
“只要他是个男人……哪怕是宫里的太监,我见你对他上心,我都会吃味!”
南枝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听见他湿漉漉的声音,眨了两下眼睛,不自觉安抚他。
“那……那我以后不对他上心了……”
“嗯……”
见他应下,南枝后知后觉。
“再有几天过完年他就走了!你说你是不是多余?”
她想推开他,却又被他抱得更紧,语气略有急切。
“可是,可是我们也要上京,以后也还是会见到!”
这倒……
也是。
不过,也没那么容易见到吧!
“人不是说,官夫人都是不准随便出后院的吗?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找个链子,把门锁起来!你在家再开……”
元陌被她逗笑,收回下颌看着她。
“我舍不得,就算你有一天真的不想要我了,我也舍不得锁你。”
这样说完,他又觉得有些失落。
眼中星光逐渐失去了光辉,呢喃:
“枝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小气?”
他垂下眸子,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其实……
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也想像其他男人一样,装作很大度的模样。
可他,做不到。
于他而言,她的目光似乎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
只有被她注视时,他才算是活着……
就像花草树木,渴望阳光雨露般!
他,渴慕着她。
南枝见他内耗,抬手挑起他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开解。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知道你在意我,我很开心啊!”
小狗眼睛又亮了,嘴角压也压不住。
“真的?不会觉得负累?”
南枝失笑。
“不会!很享受!”
元陌暗自欣愉,见她深情模样,心里痒痒的。
被捏着下颌挑逗的,浑身发热……
他想……让她更享受!
南枝见他眼中星海,格外深邃璀璨,一时没忍住,在他唇上啾了一下。
轻轻的,浅浅的。
却依旧让他难以自持。
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直叫她周身发软,犹如过电般,肌肤麻木。
喘息也在加重。
意乱情迷之时,女主身影闪现脑海。
瞬间让她没了兴致。
竖掌推开他的胸膛,她迷蒙的眼睛逐渐清明。
“不是说……要补给我拜堂的吗?”
元陌吞咽了下,试图浇熄内里燥热。
抿着殷红的薄唇,犹疑着点了点头。
“等……到了京都。”
“好……”
其实,她不在意那些虚礼。
只需要见过女主,让自己心安。
在那之前,她不想陷得太深。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
元陌小心翼翼观察着南枝的脸色,生怕她会不悦。
还好没有。
揽着她,安然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坐上了牛车。
连早饭都是在牛车上吃的。
要送的礼实在太多了,怕一上午走不完,下午再去就不礼貌了……
牛车进了镇子,从南到北,一路送过去。
从毓文学堂到卧龙书院;
济世堂、县尉府、知州关家、还有……给容小姐的。
元陌为了避嫌,没有下车。
南枝也没有等容小姐回来,珍稀药材交给管家,就离开了。
饶是如此,送完一圈下来时,二人仍旧累的不行。
晚上懒得做饭,在酒楼打包了些好菜,方才回转。
回到老院时,却看见……
十七光着膀子,手里举着剑,跪在院里雪地上。
冻得哆哆嗦嗦的,嘴唇都白了。
看眉上的霜,就知道跪了有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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