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声,树叶沙沙。
马蹄在寂静的街道哒哒响起,马背上的两人手握缰绳,往太师府的方向狂奔。
隐在暗处的一干龙影卫紧跟其后,借着风声隐匿身形,一致认为皇上疯魔了,竟然跟着一个酒醉的奴才出宫胡闹,这行为很危险,不知道现在将他敲晕带回宫还来不来得及?
“吁......”高大的骏马在太师府百丈外停下。
两人下马,栓了马绳,脚下疾速前进,动作无声,却配合默契,悄然地几个跳跃,翻进一个气派的府邸墙内。
姜柚宁手里拎着一个麻袋,对祁承御打了一个手势,齐齐闪到一个厢房外的墙角下。
“老爷,你好坏……”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在房内响起。
“不喜欢么?”略微低沉的声音回应,带着嗤笑,随后便是悉悉索索地衣物落地声。
“啊——奴家喜欢。”一声声少儿不宜的嘤咛响起。
听墙角的两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姜柚宁老脸一红,酒倒是醒了大半,眼神四处漂移。
祁承御瞳深如夜,低头掩下眸底的尴尬,一国之君竟像个贼,躲在屋外偷听臣子颠鸾倒凤,这说出去,他的脸算是丢尽了,怎么被忽悠几句便失了智?真是疯了!
过了半炷香,里面的动静越演越烈,姜柚宁脸已爆红,幸而夜色够沉,不明显。
内心在疯狂地吐槽,妹的!这老家伙平日在朝堂上,看着就像一只脚入棺材的样子,果真是宝刀未老,她怎么说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遇上这么一出戏,光听都无比羞涩。
她偷偷瞄了一眼祁承御,见他面不改色,不由得投去鄙视一眼,大猪蹄子,一看就是老手,这么淡定。
而某皇帝垂在袖中的手指已微拢成拳,羞耻得耳尖发热。
听着女人造作的声音,姜柚宁实在忍无可忍,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行动。
她嘴巴无声地开口:“给他助助兴。”
祁承御嘴角一抽,第一次觉得这人无耻得令人叹为观止,简直毫无操守,但偏偏该死的合他胃口。
只见她将手伸进大麻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串鞭炮,拿出火折子点燃引线。
火花呲呲地响,她速度极快,拉开一旁的窗户,丢了进去。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声音炸起,震彻在静谧的夜里,房内顿时火光四溅,烟雾滚滚。
伴随着女人一声声尖叫“啊啊啊——”
还有姚太师惊慌失措地怒吼:“谁?是谁?来人——”
姜柚宁龇着牙傻乐,随手扯起祁承御的手,身影一动便飞奔而逃。
被拉住手的祁承御通身一僵,感受到手心的柔软触感,内心有一丝诡异的别扭,但也顾不了许多,跟着她的脚步,没几下翻出墙外。
太师府内,瞬间灯火通明,混乱一片。
*
“哈哈哈哈哈——”畅快地大笑声响彻在安静的街道。
姜柚宁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一脸快乐加痛苦。
她的眼角泛出生理性的眼泪,抬手拭了拭:“哎哟!笑死我了,这姚太师会不会因此不举啊?”
祁承御站在一旁,见她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他甚至还是帮凶,心里头有些难忍。
但扬起的嘴角,足以见他心情也不错,今日原本阴郁的状态,也因姜柚宁的这些举动而消散。
她站起身,调整了一下微酸的嘴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势豪迈:“走,下一家。”
某皇帝笑意敛下,脚步微滞,心里有一丝抗拒:“朕觉得......”
“觉得不够爽是吗?皇上,您真是太可怜了,都压抑成这样了,这样吧,下一家丢两串,炸到他尿裤子,嗯?”姜柚宁双眸微亮,如此不道德的事情,在她嘴里说出,好像要去钓鱼般轻松随意。
他本欲拒绝的话顿时咽在喉咙,见她为自己出头,手段虽不光彩,但挺大快人心的,她都如此义气了,他矫情个什么劲?
那几个大臣确实很讨厌,一直阻拦他推行新政,仗着前朝元老的身份,个个冠冕堂皇对着他指手划脚,若是对百姓有好处,他亦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但这些人无一不是私心膨胀,只为排除异己,以权谋私。
他早就心有不满,眼下东临国根基不稳,若是内乱,必有外患,所以一再隐忍。
想到这里,他惜字如金,吐出一字:“走。”
姜柚宁开心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脚步欢快,翻身上马。
暗处的龙一见皇上竟是由着一个太监胡闹,心下焦急,身影闪现,单膝跪地:“皇上,请三思。”
祁承御端坐于马背,脸一沉:“退下,不用跟着。”
“皇上,不可,让属下跟着吧。”龙一见皇上任性的样子,眸底是深深的不赞同。
“你想抗旨?”他那张俊美的脸冷凝,散着高高在上的强势。
龙一将头深深地低下,只能妥协:“属下不敢。”
他站起身,看向姜柚宁的眼神带着十足的警告。
收到充满威胁的眼神,她挑衅地扬起下巴,那欠揍的表情好像在说,不服来战。
龙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挥手示意暗处的龙影卫撤,随即脚尖一点,消失在原地。
风声凛冽,伴随着马蹄声,消失在原地。
一个时辰后,当两人一一“宠幸”过几个大臣,才策马往皇宫的方向疾驰。
祁承御坐于马上,脸颊发红,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喘不过来气,马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姜柚宁往前狂奔,见到四下无人,心里升起一股念头。
现在不正是逃跑的好时机么?有马,又没人阻拦,凭今晚做的事,就算离开,狗皇帝应该也不会追究吧?
这么一想,她扭过头,见后方的马骑得很慢,咬了咬牙,攥起缰绳,往皇宫的反方向跑。
跑没几步,“砰”的一声,听到身体落地的声音。
她手指猛地一扯缰绳,扭头看去,见祁承御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姜柚宁内心矛盾又挣扎,救!这种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不救!良心又不安,若是一国皇帝就这么莫名其妙死于大街上,那太惨了。
她纠结了一分钟,调转马头狂奔,速度翻身下马,蹲在他身边,见他脸色潮红,起了些斑点。
嗯?看起来好像过敏,素手又拍了拍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皇上?皇上?祁承御......”
祁承御微微地睁了睁眼,有些迷蒙,声音断断续续:“朕...怎么...了?”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算了,你撑着,奴才带你回宫找御医。”姜柚宁说完这话,一把捞起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吃力地搀扶起他。
颇重的男性身体全部压在她身上,令她咬紧后槽牙,背都被压坨了,妈呀!这家伙死沉。
扶上马是不可能扶上去的了,自己先跑回去找人又不放心,只能一步步扶着他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脚步跌跌撞撞。
而此刻,空中跃来十几道杀气腾腾的黑色身影,手持长剑,朝两人的后背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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