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柚宁毫不犹豫地开口:“当然想。”
不离开要留在这里过年吗?一个奴才就算过年也是站着过年,跪着过年,呸!
谢亦卿略微沉思:“我去找皇上,让他放你出宫。”
就是要以什么理由让皇上答应,这点让他有些头疼,只能慢慢周旋,否则怕弄巧成拙。
她双眼当即一亮:“真的?”
若是能光明正大地出宫,那是再好不过了,逃跑总是担着风险,这下她觉得这个便宜表哥看起来顺眼了些。
“可以试试,你出宫的话,有什么打算?”他的眸底柔和而平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话一出,姜柚宁立马回应道:“困在这里这么久,想先到处去游玩一番,再做打算。”
来都来了,肯定来个古代旅行啊,在现代都没怎么游过,到这里定要到处玩一下才不浪费,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如果可以,目标是当江湖的老大,做自己的主。
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亦卿神色有些黯然,随即又勾起唇:“好!”
*
万物静寂,凉风如水。
城中一座普通的宅邸外,站着一个人,他穿着轻便的绯色华服,袖口绣着银色花纹,除此之外,无多余配饰,挺直着的背脊带着冰绝之气,亦尊贵不凡。
他抬起脚,走到那扇厚重的大门,抬起手轻轻地叩响......
“谁呀?”门内传来声音,随后打开一个门缝,探出一个脑袋。
当见到门外之人,他语中带着欣喜:“顾大人,您来啦!”
“吱呀”的一声,大门被打开,年轻的小厮将顾言迎了进去,嘴上禀报:“大人,夫人最近还在念叨您,说您好久没来看她了。”
顾言脚步一顿,随即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来到一个卧房外,门口的丫鬟看到顾言,俯身行礼:“见过顾大人。”
他目不斜视,脚下未停地迈进了门槛内,轻声喊了一声:“娘!”
正厅中坐着一个面色枯槁的妇人,瘦弱的身架穿着一袭艳红华丽的长裙,头上插着满满当当的簪子,别着硕大的绫绢头花。
她的两鬓斑白,暗沉的皮肤松垮,脸上却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抹了血红的胭脂,让人简直不忍直视。
凹陷的双眼在见到顾言时,骤然变得癫狂,冲上去兴奋地开口:“怎么样?那个贱人死了吗?”
顾言垂下眸,冰凉的声线响起:“未有。”
听到这话,她骤然变了脸色,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地扇到他脸上。
“你个废物,为什么那么多年还没杀了那个贱人,为什么?”凄厉的质问响彻在厅中,涂脂抹粉的脸尖酸刻薄。
他看向眼前的妇人,眸底布满悲痛。
这是他的娘,名颜冬,年龄不过三十五,却像个花甲老妇,当年发生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导致她后来的神智时而清明,时而暴躁癫狂。
他已习惯了!
“娘,你冷静一下。”顾言扶着她的手臂,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温冬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手背,两眼泛着血丝,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听娘的话,娘让你杀了她,杀了她......”
话到最后,她又突然掩面痛哭:“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呜呜呜”
顾言的心里闪过刺痛,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更为悲凉:“娘,你先冷静一下,言儿一定会完成您的心愿。”
他一边开口安抚着,一边搀扶着颜冬坐到椅子上。
“真的吗?你没骗我?言儿,娘可以相信你吗?”她仰起头,微微抽泣,脸上的脂粉已经糊成一片,像鬼一样惨不忍睹。
他抬手轻轻地给她拭去眼泪,轻柔道:“当然,我可是娘的孩儿,娘不信我,还能信谁?”
听到这话,颜冬的情绪渐渐稳定,眼含愧疚,抬手触碰他发红的脸颊:“疼吗?娘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顾言轻轻地摇头:“不痛,娘不必自责。”
他坐了半个时辰才离开,临走时吩咐丫鬟小厮:“照看好夫人。”
“是,大人。”丫鬟小厮低头恭敬地开口。
寒风拂面,顾言转身离去,萧瑟的背影让人感受到无限的沉重。
想杀之人不易杀。
*
黑夜渐渐褪去,大地撒下微弱的光亮。
床榻上,姜柚宁侧身裹着轻软的棉被沉睡,英气的眉眼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叩叩叩”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她紧闭着眼,手指一把扯住棉被,裹住脑袋继续睡。
“叩叩叩叩”声音继续传来。
她猛然睁开眼,扒下被角,脸上满含怒意:“大清早谁他妈扰人清梦?”
“是我,小辰子。”外面传来一道磕磕巴巴的声音。
听到声音,姜柚宁恼火地开口:“滚犊子,有什么事等哥睡醒再说。”
门外的安静了几秒,便听到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她烦躁地闭上眼,翻了个身准备再度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时的意识逐渐清醒。
小辰子?卧槽!居然忘了他。
姜柚宁坐起身,简单地洗漱一番,拿着白色布条勒紧越来越鼓的胸部,差点流下崩溃的眼泪,特么的,再不离开就真的要穿帮了。
她拉出床底下的匣子,打开锁,飞快地翻开盖子,看见里面金光闪闪的珠宝,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我的宝贝,等哥出宫就带你们去潇洒,嘿嘿。”她观赏完毕,才将盖子锁好,费力地塞进床底下。
姜柚宁打开门走了出去,脚步明显轻盈了许多,心道这几日喝的药效真有效,才几日功夫就恢复得七七八八,外伤也结痂了,透着些许痒意。
还是去找小辰子解释一下那晚的失约。
*
偏僻的院子。
路辰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脏污的水迹,身上的衣物被打湿,头上的帽子歪歪扭扭,浑身狼狈不堪。
他的面前站着五六个身穿藏青色太监服的人正在起哄。
“小辰子,把地上的饭吃了,今日便放过你。”
"就是,一大早的,不知道跑去哪偷懒,活让谁干?"
“快吃,这是老子赏你的早膳。”一声声嘲笑和无尽的戏谑响起。
路辰额角的青筋凸起,双手紧握成拳,看着眼前的馊饭,散发着酸臭的气味,沾满了灰尘,隐忍的怒火让他的眼眶发红。
一只脚骤然踩上了他的后脑勺,他的脸被迫碾上了那些馊饭,鼻尖处萦绕着酸臭味,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不可磨灭的屈辱。
“给老子吃,否则......”邪恶的声音在他头顶传来,语气带着威胁。
路辰抬起头,眼里倔强中夹杂着一丝恨意:“你们不要太过分。”
话音刚落,几个太监顿时愣了愣,随即一脸狰狞地冷笑,居然有胆子说他们过分。
“居然敢说我们过分?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过分。”
两个太监上前扭住他的手臂,一个高壮的太监抓起地上的馊饭往他嘴里使劲塞。
“好吃吗?不是谁都有这个荣幸让老子伺候用膳,吃......”
“唔——”路辰剧烈地挣扎,想摆脱桎梏,但被死死地压制住,发红的眼角含着痛楚。
这几个太监时常仗着人多势众,已是欺凌他多时,轻则辱骂,重则拳打脚踢,他已经尽量地避开这些人,但早上还是被寻了个由头糟践,他好恨!
“啊——”蹲下塞饭的太监痛叫一声。
路辰死死地咬住口中的手指,口腔内满是浓浓的血腥味。
“你这个杂种,竟敢咬老子。”
高壮的太监一脸阴郁,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看着不断涌血的手指,气得火冒三丈。
他站起身,猛地一脚踹向路辰的脸。
几个太监对着他拳打脚踢,“砰砰砰”的声音夹杂着痛哼响彻在院子内。
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没有还手之力......
姜柚宁问了几个宫人才知道小辰子住在这边,正找了过来。
脚刚踏进院子,便看到一群太监在殴打地上的一个人,她本不欲多管闲事,只想找人。
刚迈了几步,一张熟悉的脸孔朝她看来,虽是面目全非,但隐约还能看出是小辰子。
她脚下飞快地奔过去,大喝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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