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为何？”
江少虞错愕的声音响起，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原因。
要想夺嫡，唯一的出路只有战，这样亦能笼络朝臣，势力也需要在京中发展的。
若退……
那便是完全的撤了！
先生，不是辅佐他的吗？为何能说出‘退’这个字？
难道是当昭平夫人的原因，要同其另选阵营了。
“现在朝堂是三足鼎立的趋势，你若加入进去，便是四组势力了，你的底蕴最为淡薄，需花费的功夫也是最多了。”白寰平缓地解释着，道：“刨除京都来看，八皇子是去玉门关支援的，回来时，定要握军权，待他回来时，你可有争斗的机会？”
这属于是把前世发生的事情嚼碎了说了，其能听进去多少，最终做如何的选择，便是要看他自身的命数了。
前面的事情，江少虞想过。
至于后面八皇子的事情，亦是他，或是诸位皇兄们忽略的……
没办法，此人实在是太能演了，从始至终都做出一副无意大权的样子，兄弟们总是刻意地忽略他。
然……
这是同赌差不多的事，全凭其的一念之间。
“先生认为八皇兄是在隐忍？”
江少虞有些犹豫地问着，最初没想到八皇兄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其是竞争对手，然先生把事情挖出来说，情况便变得不一样了。
此乃……
忽略至深的事情。
“应该是。”白寰抿了抿唇，道：“玉门关一事事发突然，昭平候亡故也奇怪，还有皇上刻意隐瞒死讯的决定，这一切都证明着一件事，或许他心中早有合适的王储，九龙夺嫡都是他的磨刀石。”
嘶……
有理！
有些事就怕品味。
回想父王的态度，还有事情的受益者，不用多猜，便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然。
这事是皇上刻意掩盖的事情，故而几位皇子是当局者迷了。
前世，白寰也是在事发前夕才想明白道理，但是此局布置深远，那时已是为时晚矣了。
‘咔哒--’
九皇子江少虞急促地站起身子，双手抱在一起，深深地一鞠躬，道：“先生即能说这事，定是有法子了。”
夺嫡一事本就是凶险万分的。
现在还有父王偏心的成分，事情的难度系数更大了。
命也不由己了！
“若是圣上要辅佐八皇子，其没回来之前，定是会平衡朝堂势力的，哪一位皇子的羽翼都不会太丰满，圣上会给其调整成旗鼓相当的局势。”白寰平静地分析着，道：“此等情况下的发展同夹缝中生存无疑，故而你不如回封地发展，亦是韬光养晦了。”
没，没错……
现如今朝中的局势，正是一胜一负的局势，故而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可仔细回想，这并不是皇兄们能力等同的结果，而是父皇刻意而为之的操控。
被最亲近之人算计了……
后背冒出一层层的冷汗。
若非是今日见了先生，他应该是也被算计其中了。
“可本宫的封地在封疆，此地是依山傍水不假，但是百信凄苦民不聊生，若真是去了，便没有再战的机会了。”
此言一出，其表情带着些许的落寞。
无尽的不甘快要把他吞没了……
此想法同前世无二，当去封地时，所有人的希望都是被泯灭的。
然而。
“依山可以练兵，傍水方便运输，只要不放弃希望总有一线生机！”白寰总不能把前世的事情都挖出来说，只得平静地分析着，道：“而且，你还在京中留人，双重保险之下，亦是最大的资本了。”
没有人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前往封地，并不代表要放弃京城的版图。
定是要留人在此地收复势力的。
“本宫能相信先生吗？”江少虞忽然抬头，问出莫名其妙的问题，至于他所说的相信，便是把京城的权势都孤注一掷地信任。
而这份相信不是凭空而来的。
昔日，若没有玉篇公子的暗中帮助，九皇子是生是死还不未可知，他们是可以互相交付后背的关系。
“当然。”白寰的红唇略动，平声道：“我要替侯府的子女们铺路，昭平候夫人的身份，亦是接触高官和夫人们的通行证，但有一事，我需把话说在前头，我是我，昭平候府是昭平候府，不能一概而论。”
话中的隐喻是，昭平候府在朝中多年了，是否有暗中支持的皇子是不为可知的。
故而江少虞不能将其当成囊中之物，若想收服，便要自行花费心思才是。
“先生的教养的子女，定是日后的国家栋梁，学生眼热，但也不会心急，需慢慢结交才是。”江少虞拱了拱手，表明自身的心意。
即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便要绑得更结实一些。
侯府的事情，他会自行上心处理的，无论是制造机会结交，抑或者是关系的联姻。
总而言之，他务必要给其捆到阵营中来，如此才能彻底稳定和玉篇公子的关系。
世上的事情千千万，有些事还是很微妙的。
一来二去，便算是谈妥了。
剩下的时间，二人开始闲话家常、谈国家大事、聊四书五经、比琴棋书画的技艺。
白寰明白，这是江少虞最后的试探，更是确认其身份的最后一步。
当中，若稍有破绽。
恐都是要命丧当场的结局。
好厉害的小子。
现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轻笑一声，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反倒是游刃有余地比试、谈论、聊天。
声音温婉柔缓平静，似是百灵鸟在高歌一般。
每说一句话。
江少虞的眼睛便亮一分，这同书信聊天的感觉不同，以往是只言片语拼凑出的山河，一封信快要盘包浆的分析其中的含义，而现在是直接的输出，若遇到不明白的意思，当场询问便可。
而其的回答，通常都是他意想不到，或是以往需想好多日才能弄明白的事。
大批量的信息砸过来。
内心有惊讶、震撼、激动、雀跃，最后化作成浓郁的羡慕。
他好羡慕昭平候的子女们，想取而代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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