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只是忧伤过度、不思饮食导致的身体虚弱。我开几副安心神、开胃的药方给他即可。”
太医给年遐龄诊完脉之后,走出房间,将他的情况告诉了年希尧。
“有劳了。”年希尧对着太医恭敬躬身行礼。
太医也回了个礼。
“年大人不必与我客气。平日里,华妃娘娘也没少关照我,我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一听到“华妃”两个字,年希尧的心提了起来。
“大人,我妹妹.......不,华妃娘娘还好吗?”
太医一听到年希尧的问题,瞬间陷入了沉默。
年希尧皱眉,又再次问:“娘娘她怎么了?”
太医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更让年希尧着急,“您倒是说啊,我小妹到底如何了?”
太医见年希尧着急,他也急。
他把年希尧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道,
“年大人,你真想知道华妃娘娘的事情?”
年希尧气急,“废话,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不想知道?”
太医重重点头。
“既如此,我便告诉大人,但是,我希望大人您要保重!”
年希尧已经等不及了。
“废话少说!”
太医见他一刻也等不了,便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年希尧十分震惊。
“不可能,这不可能!”
太医慌乱地捂住年希尧的嘴巴。
“大人,您莫要害我!此事我也是听说的,事情真假,尚未可知。但是,十有八九是真,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说完这句话,那个太医背着药箱,匆匆离开了。
年希尧恍恍惚惚地走回了父亲的房间。
年遐龄刚刚敷完药,已经睡着了。
看着头发花白,面脸已经生出皱纹的父亲,年希尧轻声哭泣。
“父亲,我这个做大哥的无能啊,保护不了二弟,也没有办法呵护妹妹周全.......妹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世兰,她怎么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
年希尧的呼吸一窒,掀眸,看到老父亲红着眼睛,瞪着自己。
年希尧震惊地起身,支支吾吾。
“父亲,世兰,没事儿,一切都好。”
“我是老了,但是我不是聋了!快说,世兰怎么了?”
在年遐龄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年希尧将太医的话,转告给了他。
“太医说,世兰病重,恐怕命不久矣!”
“你再说一遍!”年遐龄紧紧地拽住年希尧的胳膊,声嘶力竭。
“哎!”年希尧哽咽,已经无法再说出口。
“噗!”
一口鲜血从年遐龄嘴里喷出。
年希尧瞪大眼睛,惊呼。
“父亲!”
————
“微臣已经把华妃病重的消息,告诉了年希尧。”
太医叩首在地,回禀。
“办得很好,赏。”皇后看向剪秋。
剪秋将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递给了太医。
太医接过,谢过皇后,躬身离开。
“娘娘,华妃一定会感激您,毕竟这个节骨眼上,几乎没有太医敢去和年家接触了。”
剪秋边给皇后放松肩膀,边开心地说。
“本宫和华妃是多年的情谊,她生病了,自然得让她的家人知道。”
剪秋夸奖道:“娘娘就是心善。”
皇后微微勾唇。
“本宫乃一国之母,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剪秋点头应和,“娘娘真是辛苦,又要料理后宫,还要照顾宫里那些小主子们的感受,真是不易。”
她顿了顿,狠戾的眸子一转,又继续道,
“这华妃的父亲,都因为担心她而吐血了,娘娘,您说该不该告诉华妃?”
皇后鼻子轻哼。
“当然要告诉!要不然,华妃会担心。”
“好,奴婢这就去说。”
————
甄嬛知道华妃生病后,便和沈眉庄,约着来看望她。
华妃躺在床上,面色憔悴,有气无力。
“难为你们不怕本宫把病气过继给你们,竟然还来看本宫。”
“娘娘说这话,可就是与我们生分了。平日里,承蒙娘娘照顾,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些。娘娘生病了,我们不来看,那还真是猪狗不如了!”
沈眉庄平日里不甚爱和宫里的嫔妃来往,但是不等于她不善言辞。
相反,她一开口,言语犀利,直戳人心,后宫里的人,多多少少都被她噎到过。
但是,若是夸起人来,也是都等一等一的好。
华妃见她说得如此坦诚直接,便欣慰一笑。
“你们的心意,本宫领了。”
沈眉庄笑道:“既然娘娘领了我和嬛儿的心意,那赶紧吃点东西吧。”
甄嬛忙把熬好的鹿肉粥,端到了华妃面前。
看着眼前这两人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关心,华妃不好拒绝,在颂芝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喝了小半碗粥。
见华妃终于吃东西了,甄嬛内心的愧疚,也少了些许。
毕竟,年羹尧的倒台,其实也因她而起。
皇上重用甄远道,收集年羹尧的罪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年羹尧的死亡,和甄嬛脱不开关系。
甄嬛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怪臣妾吗?”
华妃抬眸,看见了甄嬛眼里的闪躲。
“莞贵人,本宫没有怪过你。”华妃一字一顿地道。
甄嬛不可置信,“娘娘,您真的不怪臣妾?”
华妃轻叹一声。
“这件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能够左右的。这天下,始终是男人的天下,我们女人的份量何其卑微?本宫若是怪你,岂不是蛮不讲理了?”
华妃一番话,让甄嬛对她肃然起敬。
但是,在看到华妃如此憔悴时,甄嬛内心的愧疚,依然难以释怀。
“娘娘,若是有什么难处,您尽管和臣妾说,臣妾在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全力以赴。”
华妃拉过甄嬛的手,温声道,“早点儿为皇上生下皇子,在这后宫之中,唯有子嗣才是让你安身立命最好的法子。”
甄嬛点点头,“娘娘所说,臣妾一定记住。”
就在几人说话间,翊坤宫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音。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见华妃娘娘!”
华妃看向颂芝,颂芝,立即快步走出去,大声呵斥。
“何人在外面喧哗?”
宫门口立即蹿出来一个小宫女。
“华妃娘娘不好了,老爷他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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