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曹贵兰下得那药被一缸水稀释后,药效减弱了许多,柳春珺比平时早睡了一个时辰,这会被更鼓声吵醒,又看到院子里有人,立马清醒了。
柳春珺心口猛跳,这人不是好来路,非奸即盗,她悄悄下了床,将门闩插紧。
家里只有女眷,为了防备歹人,柳春珺平时就在门后放了一根棒子,这会她抄在手中,屏声静气站在门后。
郝天德走到门口,伸手去推门,却没有推动,他咋舌,怎么把这茬忘了。
郝天德用力撞了几下没撞开,回到围墙那边小声喊道:“曹嫂子,把你家锯子拿来给我用用。”
柳春珺在屋里听到,牙根紧咬,好你个曹贵兰,伙同贼人来坏我清白,等过了今夜,非要你好看不可。
曹贵兰慌忙下了梯子,回屋里找到锯子,扔到院子里。
郝天德拿了锯子,把薄薄的锯片从门缝里伸进去,找到门闩,往上顶,谁知刚顶起来就被人用力压下去了。
郝天德一愣,旋即明白了,“小美人,你醒了啊,那给大爷开门吧。”
柳春珺看不清外面人的长相,听着声音有几分耳熟,冷冷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快离去,我就当不知道。否则我叫破开来,你要进衙门的!”
郝天德这会也不费心开门了,把锯子扔到地上,呵呵一笑,“衙门?进衙门不是等于进我家吗。你叫啊,来了人我便说是你贪我家富贵,主动勾引我的,你觉得信你的人多,还是信我的人多?”
柳春珺紧抿嘴唇,这人口气这样大,只怕就是曹贵兰口里那个要纳她为妾的贵人了。
“你别吓我,朗朗乾坤,怎么就是你家的衙门了。你和隔壁那姓曹的设下圈套,被我识破,早走早好,若是要硬闯,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柳春珺在屋里狠狠说着,眼睛里闪着泪意,一个个都要赚她做姨娘,不做就要硬抢,从前她是被骗做了一年的姨娘。如今恶徒就在眼前,她怎么肯屈服。
郝天德变了脸色,低低骂了声:“给脸不要脸。”
说罢他侧过身子,死命撞起门来。
他是祥符县县丞的小舅子,谁不给几分薄面,在祥符县还没什么人敢跟他叫板。
不过看中了一个外地来的小女子,他已经难过忍了够久了,这妮子不仅不肯屈服,还敢跟他说什么鱼死网破,他今日就要她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孙大娘这间院子,原本就是买的别人旧宅,木门早就使了十来年了,各处已经松散,不过勉强使用罢了。
刚才郝天德怕弄醒了屋里的人,撞击的力度不大,这会他没了顾忌,不过撞了三四回,那门就摇摇欲坠了。
床上的小莲叶被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哇哇大哭。
围墙上的曹贵兰吓得缩回了头,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另一边的邻居杨大壮夫妻也听到了一些动静,杨大壮翻身起来要下床,被老婆一把拉住了。
“你去做什么?”
“隔壁有动静,我去看看,需要帮忙就搭把手。”
“哼!”屈嫂子坐起身,手却一直没松。
“我刚才可听到了,院子里有男人在喊什么‘给脸不要脸’,你想想,这个时候能到她院子里的人,那能是一般人吗?要么是不要命的亡命徒,要么是不怕官府的大老爷!哪个你能惹得起?!”
“她那张脸就是个惹祸的根子,我就说她那里早晚得出事,这不就来事了。”
杨大壮心中不安,“只是个女子,我们若不帮一把……”
“不许去!”屈嫂子疾言厉色,“你若是被人害了,要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被人害了,我一天寡不带守,马上改嫁,要你两个儿子改了跟后爹姓!你去啊,去啊!”
杨大壮犹豫了,没有再坚持。
屈嫂子见他不动了,松了一口气。
“小莲,别哭,过来跟我一起抵着门!”柳春珺大喊了一声,小莲从床上一骨碌爬下来,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跟柳春珺一起顶着门板。
郝天德生得壮硕,光体重就是柳春珺的两个还要多,柳春珺和小莲哪里是他的对手,郝天德不过多撞了七八下,合页脱落,门板整个掉了下来,柳春珺和小莲一起倒在了地上。
“哇……”小莲大哭起来,不知道是被砸疼了,还是害怕的。
柳春珺小腿被砸到了,一阵钻心的疼,她顾不得腿伤,挣扎着想把门板撑起来,让小莲先出去。
一双大脚站在她的面前,郝天德一只手抬起门板,把柳春珺拉了出来,拽着就往床榻上去。
郝天德憋了一肚子火,今晚是一定要发在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身上了。
柳春珺拼命的拳打脚踢,却根本就不是郝天德的对手,他把柳春珺反压在床沿,用腿夹住她的腿,不让她乱踢,把她双手反剪过来,郝天德一只手就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柳春珺瑟瑟发抖,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相差这么大,她嘶哑着声音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小莲挣扎着从门板里钻出来,扑过来大喊着,“放开姐姐!放开姐姐!”
小莲抓住郝天德的手死命的往外扯,不许他去撕柳春珺的衣裳。
小莲不过一个七八岁瘦弱的小孩,她再大的力气对于郝天德来说,不过像挠痒痒一样,郝天德挥手就把小莲推到了一丈外。
“啊……”小莲发出一声惨叫,柳春珺看不到她的样子,心急如焚,“小莲,你快跑!跑到外面去喊人!”
小莲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郝天德松开柳春珺,转身一把抓起来小莲,扔到了墙角,她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再没了声响。
郝天德出了一口浊气,刚要转身,感觉头顶一阵风,来不及闪躲,一根棒子狠狠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郝天德一阵头晕,头上涌出热流,顺着额头往下流,他软软倒在了地上。
柳春珺双手紧握着木棒,喘着粗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郝天德,怕他再次醒过来。
“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冷冽阴沉,像是一把冰刀刺进了柳春珺的身体,她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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