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坚面上一僵,颇有些被抓奸的窘迫,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尴尬事,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柳春珺紧锁双眉,看了一眼任逍遥,又看了一眼卫坚,挥挥手:“多谢殿下送我回来,再会,路上小心。”
卫坚看了一眼任逍遥,要说什么,却被柳春珺打断:“殿下,不用解释,你先走吧。”
卫坚只得让车夫驾车,车子动起来了,卫坚一直偏着头往后看,他看到柳春珺转身进了院子里,那个任逍遥还定定的站在院门口,直到车子转弯了,任逍遥还没有进去。
“长庚!你去那院子看看,若是那男人动粗,你即刻现身,听明白了吗?”卫坚拍手叫出长庚,厉声吩咐。
长庚十根脚趾头都快冻僵了,听到吩咐飞身往屋顶上掠去,边走边在心里骂,晦气,你们卿卿我我,就我冰冷刺骨。
柳春珺越过一脸寒霜的任逍遥,先一步进了院子,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小院,刚刚脱下身上的白狐斗篷,门被用力推开,发出一阵声响,任逍遥踏步进来,瞧着她手上那间白狐斗篷,双眼冒火。
“怪不得不用我送的那件红斗篷,原来有更好的了,难怪不肯应我呢,这是攀了高枝了!你这是做妾没做够,上赶着要给他做妾?”
任逍遥头一回动情便遇挫,心中又酸又涩,面上冷笑,语带嘲讽。
“你!”柳春珺浑身冰冷,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我本是残花败柳,连你我都不敢应,更何况那是位郡王!你要羞辱我,我也无奈,我遭受过什么,那些事你比别人都清楚,原本就比别人更有资本嘲笑我。只是你莫要攀扯别人,泰安郡王是我的恩人……”
柳春珺的眼泪滚滚落下,心里说不清的委屈。那人是天上月,她只能昂头看看,怎么敢奢望?
任逍遥见她长长的眼睫上挂满了泪珠,眼底的泪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涌,贝齿紧咬着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身子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微微颤抖,像极了大雨里飘摇的花朵。
任逍遥心中微痛:“对不起,我心里太难受,才口不择言,珺珺,你原谅我……”
他懊恼的想抽自己一巴掌,珺珺给陈朝安做妾不是自愿,她遭受了什么,如今又要干什么,哪有比自己更清楚的,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一气之下说出这样伤她的话。
他上前一步,想要抱住这个可怜的女子,她这样抖着,必定是冷极了,自己应该给她些温暖的。
柳春珺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墙上,声音因为刚刚哭过,有些嘶哑:“任大哥,你是我的恩人,泰安郡王也是我的恩人,你们都是很好的男子,我并没有任何高攀的心思……也请任大哥对我尊重些。”
任逍遥见她贴在墙上,双手抱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他停住脚步,呐呐着:“对不起……我该好好问一问你的。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柳春珺浑身像是没了力气,有些虚弱的说道:“我现在太累了,明日再说,行吗?”
外头的更鼓又响起,任逍遥算了算,离天亮只有两个半时辰,她确实也累了。
“好,那我先走了,你别再哭了,我们明天再说,好吗?”任逍遥放缓了声调,小心翼翼的劝着。
柳春珺嗯了一声,任逍遥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房顶的长庚冷的瑟瑟发抖,好在这两人也没纠缠太久,这男子也算君子,并没有动手,得了,能回去复命了。
卫坚早已回到寝宫,却一直没睡,等到长庚回来说柳姑娘没事,只是和任逍遥口角了几句,长庚是眼看着柳姑娘房里的灯熄了才回来的,卫坚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长庚,你去找少微,让他去把锦衣卫一个叫陈朝安黄册送到我这里,我要看一看。”卫坚低声吩咐了一声。
之前在画舫上,他感觉出来柳春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不好跟他说。
原本他是想等着柳姑娘自己想通了,愿意和他说再知道的,可回来的一路上,他心中一直不安,她一个弱女子为何甘愿做白莲教的傀儡圣女,所图到底何事?
他想起之前她被陈朝安关了起来,说是她害了另一个妾室。可柳姑娘绝不像那种人,想来陈家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才被关起来。
想到这里,卫坚就有些坐不住了,赶紧让人去查一查。
长庚领命,脚步却没动,卫坚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不走?”
长庚瓮声瓮气道:“殿下,今日画舫是我解开的。”
卫坚没明白,拧眉道:“怎么了?对了,你为何突然解开画舫,害得我和柳姑娘……”
卫坚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脑海里浮现着他和柳春珺在画舫相拥在一起的画面。瞧着长庚石块一般的冷脸,心头觉得有些好笑,叫了小张公公进来。
“张可,长庚今日辛苦了,拿一锭金子赏他!”
小张公公去拿金锭子,边走边嘀咕,殿下刚回来的时候明明还一脸冷意,这会怎么又笑起来了,还是长庚有本事。
卫坚这夜又是一场好梦,只是梦里那姑娘穿着一件白狐狸的衣裳,看不清脸,只觉得身上好香,香得他想入非非,身上火热。他心急的想要解开那衣裳,却怎么也解不开。急着急着就从梦里醒来,暗自可惜,怎么没解开。
任逍遥却是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心里无比懊恼,刚才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上来说了那样的话,那不是往珺珺心中捅刀子吗。
直到天将明,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醒来的时候,外头天光大亮,不知是什么时辰。任逍遥一个激灵,翻身下床,换了一身新衣,刮了脸,瞧着镜中人帅气的脸庞,任逍遥给自己打气:“今日好好说些软话,珺珺一定会原谅我的。”
迎着朝阳,任逍遥往柳春珺住的小院走去,他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他心中浮出不祥的预感,一脚踢开房门,几步蹿到了屋里。
房门大开,晨光拉了一条长长的光,投在了珺珺的床上,床上收拾的干干净净,边缘放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衣裳上面放了一个信封,信封上一行秀丽的簪花小楷“任大哥亲启”。
任逍遥拿着信,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他红了眼,始终不敢去打开这个信封,怕一打开,她就真的飞走了。
(https://www.bqduo.cc/biquge/107_107625/c4679304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bqduo.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qduo.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