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都是贱人!!”
朝霞院,谢朝歌举起格柜上的瓷瓶狠狠的就往地上摔。
她还显不够解气,又猛地掀起桌布将桌上茶具杯盏一扫而落,顿时,室内满是噼里啪啦清脆刺耳的破碎声,凌乱嘈杂。
门外,几名扫洗的粗使丫鬟吓得瑟瑟发抖。
“来人啊,不知道进来清理一下吗?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是不是也存了其他攀高枝的下贱心思,本小姐已经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吗?!”
谢朝歌很少这样震怒。
为了维持自己纯洁善良的人设,她在过去十多年里谨言慎行,绞尽脑汁的收买拉拢人心,甚至从来没有跟下人用过重的语气说过话。
而做的这一切,就为了在能在反派面前表现得更加温婉贤淑。
能成为他眼中的白月光。
能当他永远美好的唯一纯白茉莉花。
可今天,她算是彻彻底底的破了防,连装都不想装。
该死的贱婢,该死的曲木槿,为什么偏偏就挑着今天故意把反派大人带过来。好感进度不增反减,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进来的却不是打扫清理的丫鬟,而是笑吟吟的长杳。
谢朝歌警觉的退后两步。
“你来干什么?”
虽然今日的事谢长杳没有露面,但她隐隐感觉这件事跟这个小绿茶绝对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让谢朝歌费解的是,曲木槿与谢长杳初见时明明带有敌意,两人交锋也埋下了怨仇,更何况谢长杳还打死了曲木槿一个贴身侍女。
自己原本抱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乐见其成,可为何曲木槿现在反过来竟像是跟谢长杳同一阵营?谢长杳这个死绿茶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人人都向着她,喜欢她。
长杳环顾屋内,一片狼藉。
她微微歪头,杏眸弯弯,阴阳怪气的答话。
“来干什么?杳杳当然是特意赶来看姐姐的笑话呀。”
“谢长杳,你给我滚出去!”
“哎呀,姐姐干嘛这么生气。只不过是真面目不小心暴露了而已,又不是被污蔑被陷害。”
说到这,长杳抬指掩唇,故作惊讶的短促“啊”了一声。她双臂环抱胸前,懒散的倚着门,饶有兴致的看向脸色铁青阴翳的谢朝歌。
“难道姐姐演得太入戏,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无辜纯洁的小白花吗?”
【呜呜,朝歌小天使跟杳杳宝宝每次一见面就是掐架,明明两个都是很好很可爱的宝宝,为什么不可以和平相处呢?QAQ
杳杳宝宝帮助朝歌小天使嫁进沉亲王府,等反派大大登基后,再放太子殿下一条生路,让太子殿下跟杳杳宝宝隐居深山幸福一生。
这不是很好吗?】
【???】
【不是,楼上的楼上是脑瘫没治好吗?你要不然去照个脑部CT吧,什么傻逼弱智方案啊,两家粉丝你都来恶心一手是吧!史!】
【朝歌她为什么那么介意反派跟满月睡过啊,一个堂堂的亲王,有过通房丫鬟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他又不是太子殿下那种能胜任男德班优秀班长的狠人。】
【…哎呀,这很难评。主要是谢朝歌她觉得自己才是裴晏寒的大老婆,有资格教训小妾。
毕竟她灵魂是个经历过现代的人,接受不了自己未来的伴侣三妻四妾,这也很正常,但是跑去虐待满月就有点那个了。。】
【她怎么不去怪裴晏寒啊,明明是裴晏寒睡的满月,满月只是一个小丫鬟,她能拒绝吗?谢朝歌太媚男了吧,真够恶心的。】
【就是。】
……
观众你一言我一语的评论着,听不见直播间弹幕的谢朝歌毫无察觉,她尚还自我沉浸在滔天的嫉妒与怒火以及破防的崩溃中。
“谢长杳,你会后悔过来挑衅我的。”
谢朝歌双目充血,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袖下的手掌几乎要被指甲掐出血来。
她多想上去给这小绿茶一巴掌,可若是没有系统加持,自己竟然还打不过!更何况世界意志尚在,自己不能轻易对天命女主动手。
哪怕气得眼前发黑,谢朝歌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放出几句根本没什么杀伤力的狠话。
想到薛守疆曾提过的那名被薛定北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女,谢朝歌总算暂时隐忍住暴怒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她说不能亲自对谢长杳动手,但另一个可就没有这种限制了。
到时候,谢长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还长着呢。
谢朝歌冷冷的勾起唇角,眸底恶意翻涌。
虽然不太清楚谢朝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长杳心底丝毫不慌,甚至能顶着谢朝歌如毒蛇般怨念阴暗的眼神若无其事的告别走出朝霞院。
得,笑话看完就行了,留在那她嫌晦气。
“小姐。”
走回飞花院,烟词迎了上来“之前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长杳颔首。
“过两天我得想办法去别苑把谢怀瑾捞出来,刚好再过不久就要过年,外祖父与小舅舅也该从北疆回来了,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啊?!小姐,大少爷那么坏,为什么要让他回来啊。”
烟词错愕,有些疑惑不解。
长杳敲了敲烟词的脑袋,笑着开口“笨蛋,偷到棋子之后当然是要想办法将它放进棋盘加入战局啊,老是藏在袖子里有什么用。”
烟词听得迷迷糊糊,完全不明白长杳在讲什么谜语。不过小姐说的所有话肯定都是对的,她无比的坚信且肯定着这一点。
“那小姐,现在我们做什么?”
长杳眨眨眼“走,出门去找堂兄玩去!”
上次猎场密林遇刺的伤谢容远养得七七八八,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可以继续去三清观干自己神神秘秘的道士差事了。
偏院若是找不着堂兄人,那就肯定在道观里。
长杳倒是挺喜欢往那跑的,僻静,幽宁,无论多浮躁的心只要站在三清殿前仿佛就能归于虚无的平静,涤荡神魂。
只不过她不信鬼神,更别提那摇一万次也根本摇不出签子的签筒,长杳每次都气得恨不得拿牙齿把签筒直接啃烂——
当然,谢容远总会震惊且欲言又止的拦住她的迷惑行为。
刚走到道观门口,长杳就看见了一团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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