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最近很兴奋,对人不再唯唯诺诺,甭管看到何人,都趾高气昂,仿佛只要他出手,就能解决一切。
只等收到花楼老鸨的信息,就能报仇,想想就美。
今天巡防结束后,见吴忧又望着屠龙江发呆,忍不住上前询问。
“大哥,真看不出来,现在你的心还如此平静,我一寻思下黑手打人,简直比找姑娘都刺激”。
“正常打架,你能打几个?”吴忧转回头来,淡淡问道。
“这个,嘿,我天资愚笨,打架还真不行。说真的,看到血我都浑身发颤”。
“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等那些人不再打扰我,就是咱们下手的时机”。
“为什么”?
“现在动手,任谁都能猜出是我做的,既然要做就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打了也白打”。
“大哥英明,对了大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希望你别生气”。
“说吧”。
“我派人去了那座小镇,打听到美花的下落了”。
吴忧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不过随即叹口气,他这也是为了我着想。
“美花现在生活的很好,据说王阿婆给她介绍个男人,是个卖菜的,比美花年长几岁,也一直没娶妻”。
“美花同意了”?
“这个还不清楚,那边回信说正在接触中”。
吴忧觉得心情有些压抑,仿佛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乱,真的乱,心思乱,情感乱,人生也是乱的。
那一团麻线,捆绑住自己,解不开分不明。
“哎!帮我留意着,如果他们有进展记得通知我。来,陪我练功吧,来了这么久,荒废许多时日”。
练功,云松的小眼睛亮了亮,等了这么久,他终于肯教我了?苍天啊,总算熬出头了。
“来,跟我下水。”吴忧褪去外衣裤和鞋袜,只穿内衣走进滚滚江水。
天气虽不再寒冷,但这个季节下江水,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云松表情怪异,学着吴忧的样子,脚刚伸入江水,冻得他打个冷颤。咬紧嘴唇,心一狠,继续往下走,站到吴忧身侧。
沿岸的江水不深,刚刚没过二人胸口,不必在意江水会把人冲走。
吴忧忽然笑了,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大哥,怎么了?我做的不对吗”?
吴忧摇摇头道:“我的错,对不住了,忘记让你带兵器,你要从最基础开始练习,在水中练习你的枪法”。
“就这?这样就能成为修行者?”云松感觉被骗了,还被骗的很惨。
“如何修行,我不懂,不过我是按照这个步骤练习刀法,你若想学,我把一切会的都教给你”。
“大哥,你是要收我为徒吗?”云松兴奋的叫嚷,就是在江里,要不然定给吴忧磕一个。
“不,你是我朋友,不是师徒。你若想学,快去拿枪来”。
云松畅快大笑,从江中冲出,他要告诉父亲,吴忧真把自己当成兄弟了,以后家族有靠山了。
来到岸上,转身看到吴忧后背处若隐若现的纹身,他久久不语,忽然跪在地上磕了一记响头。
从这一日起,经常有兵丁看到一个废物和一个懦夫站在屠龙江中比划,一个空手,一个拿着一杆长枪。
日复一日,转眼间从春到夏,兵丁们对吴忧的事抛在脑后,甚至忘记他是城主的师弟,忘记他是管辖者的徒弟。
没人再来投挑战书,一切归于平静,看似波澜不惊,内藏风起云涌。
初夏时节,又有信函从小镇传来,内容只有四个字:同意,初秋。
云松知道这代表什么,这关乎吴忧是否继续停留。他想了许久还是告诉了吴忧,选择权在吴忧手中,如果他要走,只能祝福他。
虽然自己天资不行,不过按吴忧的指点,他那身肥肉掉了不少,双臂间力道大了许多,武动长枪时居然有滚滚江水之势。
宿舍还是三人,却由钱生变成了云松。钱生搬出去住了,在城里买的宅子,又养了几个女人,日子过得很滋润。
那些钱不必问,都是吴忧给的,他一直在金钱方面资助钱生。他在赌,赌一个人的人性,你错过一次,我不想有第二次。
吴忧听着云松的讲述,一双拳头握的紧了又紧,身上的气息不断翻涌,似有一只恶魔将要现世。
“确定了吗?初秋成婚?这里骑快马到小镇需要多久”?
“快马两日可到,大哥,要不要我找人绑了那个卖菜的?真是胆大妄为,敢和我大哥抢女人”。
“不用绑他,你回信告知他,不许娶美花”。
“就这样回信?大哥,既然你忘不了嫂子,为什么你不亲自去”。
“美花不会原谅我的,既然我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对了,联系花楼老鸨,咱们今晚开始动手打闷棍”。
云松知道他是在借故发泄,无奈叹息暗想:世间最苦莫过于情,情之一字伤人之深,可见一斑。
“大哥,还要找钱生吗”?
“不用,还不到时候,他还没享受到极致的快乐”。
云松内心一寒,他远比想象中要狠,内心的阴暗面仿佛是无尽深渊。
老鸨在得到云松的消息后,很快便把内门十余人的出行轨迹回禀过来。
吴忧得到名单后,拿着准备好的麻袋和两根木棍,与云松走上了漆黑的夜中。
他曾经是个善良的人,爷爷一直告诫他要做个好人,不随意招惹是非,可是非麻烦好像天生喜欢跟自己较劲,那就索性放纵一回。
赵老七在内门弟子中行七,今夜喝了不少酒,是被演武场中兵丁邀约讲武。其实每个内门师兄都会被不同的兵丁邀请,只不过钱的多少代表能学到多少。
赵老七觉得这伙人有前途,今夜的酒他很满意。
打着酒咯,晃晃悠悠孤身一人沿着昏暗的街道前行。
“咦,今晚的月亮好圆,圆圆的好像一个大馒头”。
在他身后出现一条身影,悄悄靠近他。赵老七好像感知到某种危机,疑惑的扭头看来,突然头上被罩住一件黑布,紧接着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吴忧下手有点狠,却觉得由内而外的畅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的丹田处,趋于稳定的一道八卦,冒起嘶嘶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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