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刻,魔力熠熠的王宫大厅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氛,年逾六旬的龙血亲王乔治·索昂脸上满是恐惧,颤抖的身躯几乎无法自控,他哆嗦着将手中紧握的羊皮纸信件投入壁炉的魔法火焰中,额头上冷汗如露珠般滚落。
由于早已遣散了府中仆从,此刻无人能窥见这位亲王的狼狈,否则必然会让无数人瞠目结舌。毕竟,早在隆庆五年的魔法纪元,乔治·索昂就继承了王位,成为大明帝国最受尊崇的少数人之一,至今已有五十年,阅尽世间沧桑,经历过无数魔法风暴。
即使在几年前,当大明在一个月内连续更换三位魔法君主时,老成持重的龙血亲王也未曾如此慌乱。
"父王……"不久,大厅的静默被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破,一位身着郡王服饰,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满脸狰狞,近乎疯狂地说:"帝都已经传来消息了。"
"皇家骑士团近来的确频繁调动兵力……"
这话一出,本就苍老的亲王脸色更加苍白,历尽风霜的脸上掠过一丝绝望。他虽袭爵多年,独掌南阳府的权力,但对紫荆城那位年轻的魔法君主的些许轻视早已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尽管君主年仅十七,但他的政治手腕比他那位“早逝”的兄长强大不知多少倍,即便是统治四十八年的神明皇帝复活,恐怕也会自愧不如。
毕竟,神明皇帝当年对“黑暗议会”束手无策,而君主却不动声色地平息了动荡的朝局。更重要的是,君主的行为显得有些“无情”,对皇族毫无怜悯之心,他真的敢于挑战血脉的力量。
"罪孽啊……"看着眼前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次子,老亲王悠悠一叹,神色愈发落寞,略显黯淡的眼睛茫然地望向王宫西翼。
那里是王宫的"侍奉司",也是他嫡长子及嫡长孙的"居所"。近年来,因健康每况愈下,老亲王越发后悔昔日的所作所为,懊悔不该因宠爱眼前的次子,而萌生了“废长立幼”的念头,以至于狠心将名正言顺的"龙血亲王储"及"龙血亲王孙"囚禁在寒冷潮湿的地牢之中。
使得他的长子乔治·奇顿和长孙乔治·亚键从昔日的皇家贵族沦为了无人问津的"囚徒"。
"父王,事已至此,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啊。"
见父亲心神不定,已经被帝国册封为福山亲王的乔治·奇嵩连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劝说。作为父王最宠爱的儿子,只要他的兄长乔治·奇顿"突然离世",他就是下一位"龙血亲王储"的唯一人选……
在神秘力量的干预下,宏大的唐幻王府中,“朱器墭”三字成为禁忌,许多人揣测这位“唐王世子”或许已不在人世。
然而,朱器塽心底明白,那个他视为心头之患的兄长仍然在王府侍奉司的幽邃地牢中安然生存。
即使环境险恶,生命仍在顽强延续...
只要朱器墭和他的长子朱聿键一日存世,那象征无尽荣耀的“唐王”之位就无法降临在他头上。
"大胆!"
"难道你要兄弟相残吗!"
父知子心。
只消几次呼吸的时间,唐王朱硕熿便领悟了次子的潜台词,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尽管他内心对那位软弱的长子及沉默寡言的长孙颇为嫌弃,但他们终究是他的血亲。
"父王!"
面对脸色骤变的唐王朱硕熿,朱器塽毫无畏惧,反而强硬回应:"当断则断,迟疑必乱!"
"朝廷已派出秘卫前往南阳府,若您再犹豫不决,孩儿别说继承唐王,恐怕连性命都不保了!"
这些年,得到父亲默许,地牢中的朱器墭父子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然而,他们毕竟是骨肉相连,无论朱器塽如何恳求,父亲始终犹豫不决,才让兄长与侄子在地牢中挣扎至今。
可笑府中那小吏张书堂自认为秘密行动无人察觉,暗中援助被囚的父子。
若非父亲的命令,侍奉司周围怎会没有守卫监视?
"这..."
唐王朱硕熿看着次子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庞,内心再次动摇,胸口的起伏更为剧烈。
此言不虚,这些年他的默许让次子对地牢中的父子施加了不少苦难。若他离世,长子将会从苦难中解脱,凭借嫡长子的身份顺利承袭爵位。
即使是泥塑之人亦有脾气,何况他的长子曾是王府中仅次于他的唐王世子。
老唐王深信,一旦长子承袭爵位,必将对眼前的次子展开无情的复仇,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老唐王凝视着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次子脸庞,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混浊的眼眸中闪烁出锐利的光芒。
他统治王府五十年,任何微小的动静都无法逃脱他的洞察。
只要他愿意,有无数方法能让长子和长孙“突然患病”,然后因无法医治而撒手人寰。
"罪孽啊!"
不知过了多久,唐王憔悴的声音在巨大的厅堂中回荡,久久不息。
咕噜...
在神秘的曙光尚未驱散淡淡的清晨迷雾时,宏伟的唐龙堡被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震撼醒来。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大事不妙!"
众多侍女和侍童的目光中充满了困惑,平时沉稳如山的总管太监此刻显得异常慌张,满脸惊惧,脚步摇晃地向堡内的深处疾奔。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日月颠倒了吗?"
直到老太监的身影彻底消失,低语的议论才在原地悄然升起,不少年轻侍童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这位倚仗唐龙堡领主支持的老太监平日里跋扈无比,对他们这些仆人轻则呵斥,重则棍棒相加。
此刻看见他"落败",不少人心里暗暗叫好,心想这老狐狸也有害怕的时候。
"嘘,安静。"
然而,有三两个心思敏捷的小侍童察觉到不对劲,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他们所在的庭院位于堡的最西端,附近的"侍奉司"是仆人们谈之色变的地方,而刚才总管太监正是从那个方向赶来...
哗!
瞬间,刚才还在窃笑的侍女和侍童们立刻噤声,喉咙上下动着,发出不明所以的咕哝声。凡是在堡里待过一段时间的都知道,被幽禁在阴冷潮湿的侍奉司地牢中的,是堡中的"世子"和"世孙"。
这是唐龙堡不可触碰的"禁忌",无人敢妄言。以前,有个同情这对父子的侍女私下里抱怨了几句,第二天她就突然患上"怪病",离奇死亡。
自那以后,堡里的仆人们都刻意避开谈论唐龙堡世子朱器墭和世孙,以免惹怒那位日益权势滔天的福山王朱器塽,他一心想要取代世子的地位。
...
...
"领主大人,出大乱子了!"
在堡深处的议事厅,神情恍惚的总管太监跌跌撞撞地跑到唐王朱硕熿面前,恐惧地低语: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慌什么!"
看着眼前的老太监如此狼狈,唐王朱硕熿心中也是一紧,但他仍努力维持镇定,质问道。
"世子和世孙...
"说到这里,总管太监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瞪大双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轰!...
闻言,老唐王朱硕熿眼前骤然黯淡,周身魔力荡然无存,颓然跌坐在王座的阴影中。
虽然年迈的侍卫没把话说完,但他从对方脸上那掩盖不住的恐慌与震惊,已猜到发生了何事。
尽管对这个可能的“结局”早有预感,但次子的手法之残忍,仍令他心口一窒,仿佛心脏在刹那间被冻结。
家门之耻啊!
无视那神情恍惚的老侍卫,唐王朱硕熿绝望地阖上眼睛,默默回想这些年来的决策。
因溺爱次子,期望他能继承王位,他将长子和长孙囚禁在幽暗湿冷的地底牢笼。
虽然他暗中庇护,让父子俩勉强维系生命,但他们却在无声无息中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
如今,长子和长孙在他的默许下,竟死于次子之手...
"王爷,您必须有所决断!
"
"世子与世孙同日陨落,朝堂必定追问...
"
见唐王朱硕熿仍未警觉事态的严峻,老侍卫焦急地说出这番话。
即便那对父子在唐王府内如同“禁忌”一般的存在,他们仍然是朝廷册封的王储和世孙。
此刻,父子双亡,即便是最愚钝的人也能察觉其中隐藏的惊人秘密。
同时,老侍卫在心底对福山王朱器塽生出轻蔑。
他的意图,别说在唐王府,只怕南阳府里稍有见识之人皆心知肚明,然而这样的手段太过“低劣”。
究竟是何种“邪咒”让父子同时猝死,还是只有世子与世孙的居所,在深夜里突遭莫名大火?
"本王明白了...
"
过了半个时辰,老唐王终于找回些许清醒,对着老侍卫点头,态度不明。
也许察觉到唐王此刻的心思不在这里,老侍卫并未多劝,轻轻一叹后悄然退去。
...
...
唐王府外的巷陌,身形瘦弱的张书堂藏身角落,茫然注视着雄伟的府邸。
一个时辰前,趁着黎明前的昏暗,他又一次潜入那阴森的地下牢狱。
原打算给那对可怜的父子送去些食物,毕竟南阳的气氛正变得诡异,福山王说不定会孤注一掷。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只一夜之间,受尽磨难的父子竟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颈部留下明显的绞痕。
"你是张书堂?
"
正当小吏伊恩沉浸在对未来无尽迷惘的幻想时,一声粗犷的低语如同雷霆般在他耳边轰鸣,震得他浑身颤抖。
"你是哪个世界的旅者?!"
眼前的男人陌生而威猛,一身强健肌肉透露出不凡的力量,伊恩心中一沉,暗自揣测自己恐怕难逃此劫,这定是幽暗森林的王者福山王派来的杀手。
"秘影卫。”
面对伊恩惊惧的目光,男子从怀里取出一枚雕纹繁复的徽记,在他眼前一闪而逝。接着,不等伊恩反应过来,他果断地宣布:
"立即启程,前往帝国之心,将你所知的一切秘密告诉大祭司阮大铖。”
说完,自称为“秘影卫”的男子将几枚闪烁银光的硬币放入伊恩手中,紧接着身形一晃,消失在了繁华街头的人潮中。
呼。
几息之后,满脸震惊的伊恩才回过神来,连忙把硬币藏入怀中,低头快步朝城门方向奔去。
...
远古王唐硕熿宠爱幼子,将长子长孙幽禁于神秘的时光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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