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在有记忆的那天起,就是孤儿。
更早的记忆里,似乎是有另一个虫的身影,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于是羌在还不会走的时候,就学会用爪子勾住树屋的四壁,在屋内到处爬,寻找食物。
屋内的食物吃完了,另一个虫还没回来,后来树屋被抢了,他被丢出了最初的窝。
占了他窝的虫说了一句话,回想起来,应该是“我不吃虫,赶紧滚”之类的吧。
长大后的羌还蛮感谢那只虫的,他把幼崽的自己丢出屋子,让羌发现,原来屋子外还有这么大片世界。
至少没有饿死在那座树屋吧。
被丢到森林里的羌,跟着野兔学会打洞,跟着长尾猴学会爬树,慢慢形成一套自己的食谱。
树皮可以吃,能饱腹,没味道,但啃起来很舒服。
泥土不能吃,吃了肚子难受,绿色的草和叶子可以吃,只是很难吃还会从肚子里反胃出来,还不如泥土。
树上长出来的果实可以吃,树下的蘑菇有些可以吃,有些吃了会把其他食物吐出来,划掉,不吃蘑菇。
树是个好东西,它周围有食物,还能让他睡觉的时候不会被吃掉。
羌离开了树屋后,他又找到了一棵很高大的树,在学会走之前,他先学会了爬树。
慢慢的,他长大一点了,大树周围已经被他薅秃了,果子没有再结出来,兔子也被吃得连夜搬家,食物已经不够他果腹了,他必须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寻找食物。
羌不舍的摸着大树的树根,抬手扒了一大块树皮。
嗯,带一块上路。
路上他遇到另一个比他矮一点的小虫崽,同样是在森林里流浪的,羌想靠近他,这么小的家伙,看起来没有威胁。
于是他拿着自己的食物,试图与对方分享,对方似乎没懂他的意思,羌把食物塞进了嘴里。
小虫崽惊疑的看着他,转身跑向另一个大虫:“雌父,雌父,有个疯子在吃树皮!”
羌冷漠的收回自己的食物,转身离开了,小虫崽不是孤儿,他有雌父。
没事,不分给他,树皮还能吃一会。
羌看着树皮,两三口吃掉了。
算了,还是去找别的食物吧,以后不吃树皮了,不好吃。
再后来,他遇到一个大虫,大虫给了他一块吃的,很好吃。
大虫问羌愿不愿意跟他走,羌同意了。
他想要一个家。
大虫家还有一个虫,是他的爱虫,叫榆,羌喜欢他的名字。
榆对羌很好,还给他取了名字,没错,就是“羌”。
羌认为,榆比捡他回来的大虫,对他更好。
至少榆教会羌说话,不会做羌不理解的事情,不会逼着他学看不懂的图案,更不会在他犯错的时候不让他吃饭。
大虫不许羌离开屋子。
榆说:“他就是这样的,不是针对你,他曾经养过一只小虫崽,后来乱跑,死在地震里了,所以他担心你的安全。”
羌点头,他不生气,尽管他不明白生气是什么。
大虫教的东西太难了,羌又太笨,他学不会,很多次,羌不得不饿着肚子去学他不想学的东西。
但是饥饿的感觉太难受了,他更学不会。
羌忍不住离开屋子,去寻找食物,等他回来后,他又被大虫关起来了。
两天没有吃饭,榆悄悄给他送了一点食物。
然后和大虫吵起来了,羌吃完后,慢慢爬起来,他决定离开。
榆很喜欢大虫,如果不是因为羌,他不会和大虫吵架。
关着他的房间里,地面不算太坚硬,羌的爪子能轻易刨开水泥地面。
在城里晃了几天,垃圾桶是个好东西,总有些不认识的吃的,不过味道很好。
羌很满意,然后他又被陌生的虫抓了。
这一次被丢到一栋大楼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幼崽,在这里羌学会了遵守规则。
如果可以他不想离开学校,这里很安全,而且有很多和他一样的幼崽,还有老师这种奇怪的生物,他们每个都像榆一样,对他很友好。
可惜学校的食物太少,连普通幼崽都只能勉强果腹,作为虫崽的羌也只能分得稍微多一点点。
完全不够吃,饥饿啃食着羌的神经,他太饿了,饿到失去理智,攻击了一个半兽人幼崽。
被紧急赶来的老师们将他控制住。
老师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温和,而是警惕和戒备。
羌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了。
会攻击同类的虫,是基因劣等的虫,这个老师讲课的时候有讲到。
羌拿着学校给的一小袋食物离开了。
他想省省再吃,先去翻垃圾桶,毕竟学校的食物比垃圾桶里面的好吃。
过了几天,他忍不住打开袋子,想吃点好吃的。
三个盯了他好几天的未成年异族,冲出来抢了食物,嘻嘻哈哈在他面前,把袋子里的食物倒出来撒在地上。
一瞬间,羌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根弦断了,他冲了上去,如同捕猎一般,咬住对方的喉咙。
未成年异族勉强躲开,惊魂未定的捂住喉咙。
一对三,羌有信心把他们咬死。
如果没有成年虫插手的话。
羌讨厌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插手,但看在他让自己又进入学校的份上,羌决定暂时不讨厌他。
虽然这个学校不是之前那个学校,而且除了认字,还要做很多事情。
不过相比起难以分辨的图画,羌更喜欢做任务,因为做完后有食物。
新学校的食物比之前那个学校多,只是因为之前的遭遇,羌变得格外护食,任何生物靠近都会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
羌认为,无论现在对他多好,总有一天,都会赶走他,唯独吃到肚子里的食物不会。
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吃的东西比之前多了,那股饥饿感还是在羌的身体里回荡,很饿,怎么都吃不饱。
又一次攻击老师后,羌干脆自暴自弃的,咬断控制他的大虫的手指。
心里分不清开心还是难过,反正他很想哭,嘴角却故意往上扬,露出挑衅的表情。
而带他回来的大虫,只是平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拎着他去处理伤口。
羌第一次飞在空中,并不好受,很晕很想吐,然后他吐了。
被他攻击的大虫很可怕,他强大而且十分冷静,无论羌怎么挑衅,对方都不为所动。
最可怕的是,他没有赶走羌,而是打了一只羌曾经只能眼馋的猎物。
羌彻底对这只大虫,失去了攻击的欲望。
后来,这只大虫成为了他的师父,羌生命中第一个亲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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