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屿蹲坐在大哥身边,看着掩面哭泣的大哥,此时她好像有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对,这种感觉上一世在得知自己没有赶上奶奶死讯的时候出现过,在知道亲人陆续出世的时候出现过。
在被温淮之欺负的时候出现过……
她微微低着头,却在这一刻感觉眼眶干涸了。
“阿屿。”
温淮之走过来,蹲在江书屿身边,轻轻喊了她一声。
很久,温淮之感觉自己有些恍然的时候,江书屿才有些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温淮之担忧的目光。
“温淮之,你骗我。这叫什么好消息啊。”
江书屿牵起自己的嘴角,强迫自己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温淮之。
“阿屿啊,你这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你……收了神通吧。”
秦炀走过来,看着江书屿的模样,心中就发紧。
他怎么觉得阿屿现在那么不对劲,他担忧地把视线落在温淮之身上。
温淮之看着眼前的江书屿,抬手甚至不敢碰她,他感觉面前的这个小东西马上就要碎掉了。
他听着秦炀的话,有些无语地看了回去。
“人这不是还在呢吗?你俩先缓缓,好不好?”
秦炀不自觉看了一眼病房里面,抬手轻轻拍拍江枢灼的肩膀说,
“我舍命陪君子好吧,T国我也不回了,咱俩就死磕一辈子了弟啊。”
“祁虞想把孩子生下来。”
江枢灼搓了两把脸,看着秦炀和温淮之小声地说。
“可是我想让她好好治疗,多陪我一段时间。”
“这个事情,你还是要尊重她自己。”
温淮之看着江枢灼哭的可怜样,低头看看平静的江书屿,沉声说。
“阿屿,所以不要怪她,好嘛?”
江枢灼看着温淮之,良久没有再说什么,抬起手摸摸江书屿的头,说着说着没了声音。他哽咽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行了,你先收拾收拾情绪,进去陪祁虞。其他的事情,有我呢。”
秦炀看着江枢灼的模样,自己也不自觉错了两把脸,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弟弟,怎么偏偏……
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江书屿看着江枢灼进去,也跟着站起来上前两步,看着从病床上看着天空的祁虞,紧紧咬着牙关,告诉自己不能哭。
“想哭就哭出来,你憋着做什么?”
温淮之看着江书屿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放在胸前,她的一双大眼睛此时睁的溜圆,全身都在颤抖着。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下意识看向秦炀。
秦炀此时看着江书屿的样子,比看江枢灼还要更担心几分。
“我不想哭。姐姐从小就告诉我,哭没有用,得让别人哭。”
江书屿抬手轻轻放在病房门的玻璃上,好像在隔着门摸了摸祁虞的头。
她哽咽着,过了许久,转身说,
“温淮之,我们回家吧。”
“淮哥,这丫头有点不对劲,你们在查的那些事缓一缓吧,至少……”
秦炀有些担忧地拦住了温淮之,说着,小心地看了一眼江书屿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温淮之抬手轻轻拍了拍秦炀的肩膀,扬了扬下巴示意阿珩先跟上江书屿。
“有事说话。”
温淮之看着眼前的秦炀,侧目看了一眼病房,沉声说。
“淮哥,有些真相,不提也罢。”
秦炀斟酌了许久,还是选择开口,
“阿屿这个孩子,我们都遇到的太晚了。”
“你就不用操心她了。”
温淮之听着秦炀的话,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他知道秦炀这个人,只要他有心查的事情,没什么能瞒过这个家伙。
他就是一个无情又比谁都重感情的人。
秦炀看着温淮之的背影,不自觉上前两步,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让阿屿跟温淮之走,这样到底对不对。
江书屿坐在车里安静地等着温淮之,抬眸正好撞上阿珩有些担忧的眼神,挤出一个微笑回应了阿珩的担忧。
“江小姐,这是我从看到你,你笑的最难看的一次。”
阿珩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挠挠自己的头,认真地说。
“对不起。”
江书屿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轻轻趴在自己的腿上小声说。
阿珩听着江书屿道歉,心中忽然有些异样,他甚至能感觉到后座上面,江书屿把自己团起来了。
好像第一个淮哥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是缩在车的角落里。
江书屿蜷缩着自己蹲到了车座下面,眼眶酸酸,死死掐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哭。
“你在干嘛?”
温淮之上车,看到江书屿这副模样,直接把人拎起来放进了怀里,
“江书屿,你到底要怎么样?”
江书屿看着温淮之,死死咬着下唇摇头。
“你……”
温淮之看着江书屿的模样,一时心中烦躁,骂不得打不得,这……
一路无言,江书屿的头轻轻抵在温淮之的胸口上。
她的大脑好像停止了思考。
温淮之把她抱进了房间里放在床上,他蹲在床边看着江书屿好像一个木偶一般的模样,刚想张口说话就听到了敲门声。
“淮哥,北美那边项目会议来了,夏子熹已经在书房等你了,那边连线都已经接上了。”
阿珩敲敲门,这个会议真的很重要,要不然夏子熹不会专门跑来一趟。
“我去开会,你睡觉,我回来你要是不睡 ,我就不要你了。”
温淮之捏了捏江书屿的手,半威胁着说。
江书屿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彷佛套上了一层罩子,看着面前的温淮之嘴唇上下合动,他说什么?
不要你了、
不要……你。
医院病房里。
江枢灼自己洗了一把脸,坐在沙发上就这样看着祁虞。
“阿灼,对不起。”
祁虞看着外面的天空,城市的上空,好像一直都没有星星。
“鱼鱼,我们出去玩吧。我带你去环游世界。我们两个从上学就一直都忙,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去旅行过,对吧。”
江枢灼听着祁虞的声音在颤抖,起身走到病床边,坐在她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脸上带着笑意说。
“你说温淮之,会告诉阿屿,他妈妈是阿屿杀的嘛?”
祁虞收回视线,转头看着江枢灼反握着他的手,清冷的声音几乎刺穿了病房外秦炀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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