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各车间主任接到通知,立刻召集班组人员开起了会议。
一号车间内,人声鼎沸,无数亮晶晶的眼睛满怀期待地聚焦在主任身上。
"诸位,今天找大家开会,就是有个重要的任务。"主任环视一周,语气洪亮有力,"就是厂里决定,由李工来给我们六级以上的钳工师傅们传授新的加工技术,并教导大家如何更好地使用改造后的机器,让生产效率达到最大化。"
话音一落,会场立时沸腾了!
钳工们无不热血沸腾,躁动不安。
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过李阳绝妙手艺的人,对那神乎其技的加工能力又惊又喜。
如今终于能亲传受业,自然是人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唯独轮到一个人时,他的反应格外扎眼。
易中海面色铁青,几乎要喷出火来。
作为堂堂八级钳工的他,竟要去向一个毛头小子请教技艺?这也太荒唐了!
"我们都是老师傅,技艺了得,怎能去向外行小子请教?"易中海站起身来,神色不屑,"他李阳小小年纪,有什么资格教我们?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话音刚落,易中海便是一阵大骂。
他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多年来钻研技艺的艰辛,炫耀自己高深莫测的绝活,语气中更是掩饰不住自视甚高的傲气。
似乎就凭这一张嘴,已足以说服全场。
不过并没有,车间里静悄悄的,竟无一人附和。
就连易中海几个名义上的弟子也满脸惶恐,生怕落了个"跟班"的名声。这场面让易中海愈加气恼,也顾不得太多,开始招兵买马般拉拢起其他师傅来。
"胡老师傅,您可是独门绝学,向来不输于我,怎能听信那小子的吹捧?咱们老一辈的,又怎能去受外行的指导?"
"樊师傅啊,你的钻眼工夫,可是让我费尽心神才学会的。区区一个小毛头,能教得了你吗?说不过去的话……"
这般没完没了的游说,易中海你一个我一个地拉拢,可惜无人热衷。
不少师傅虽然也有些不情愿,但到底没有易中海那般狂妄自大,暗地里也对李阳的确有几分敬重。
于是都是闷声作"哑"相,不予搭理。
任由易中海如何喋喋不休,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收场而归,满怀怨气地重新坐下。
众人正自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李阳的能耐时,车间主任忽地开口喝止。"诸位,且听我说。"
他话锋一转,语气森然,"其实,我今天还有另一件事要通知大家。"
他缓缓环视一圈,对上易中海那双怨毒的眼神,冷冷地说道:"易中海师傅您是不用参与这次培训了。"
"啊?"易中海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喜色,"原来如此,领导也看出我的技术好,所以才让我……"
话还未说完,车间主任便打断了他:"你可别高兴太早!我这话的意思是,厂里决定把你调去扫厕所,你已经没有资格当八级钳工了!"
"什……什么?"易中海先是怔在了当场,随即像一只癫狂的公鸡般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我易中海怎么能去扫厕所?我是八级钳工,是……"
"哼!"车间主任不屑地冷哼一声,"还八级钳工?你做了那等龌蹉事,居然还有脸说这些?难怪教出了那么多废物弟子!"
他站起身来,瞪了易中海一眼,缓缓说道:"易中海,昨天你闹出的那等人伦的丑事,已不堪入目。现在你已经成了厂里的罪人,但凭你的嘴脸,哪里还有资格当钳工?"
"不!你们冤枉我!"易中海双目圆睁,狼狈不堪,"我什么都没做,一定是那小子李阳在诬陷我!你们……"
"还嘴硬!"车间主任狠狠地剜了易中海一眼,"好!你给我等着,一会儿你就会听到广播通知!"
话音刚落,整个厂区的广播如同雷声般骤然响起。
"特此通知:一号车间易中海师傅,因日前涉嫌盗窃裤衩、败坏风气等严重违纪行为,经厂里研究决定,撤销其八级钳工技师资格,调往后勤科当普通环卫工!"
广播在厂区内回荡,震耳欲聋!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那些师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一脸错愕的神情。
“什么？易师傅偷裤衩？什么情况？”
“据说还是偷的贾东旭他妈的。”
“啊？偷贾东旭他妈的裤衩？怎么都没听说啊？”
……
众人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神色各异,个个面面相觑。唯独易中海自己,却已经万分狼狈、面如死灰了。
那一声声在耳边轰隆作响的"撤销"等重词,宛若炸雷般在他身上不断炸开,震得他魂飞魄散。
他低着头,双肩不住颤抖,嘴里喃喃自语,脸上满是震惊和无助。
……
另一边。
贾东旭那头也被炸懵了。
正自扫厕所,无意中听到了广播,顿时也愣在了原地,满脸错愕。
"我……师傅,我怎么就……"贾东旭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眼神涣散,面如死灰。
厕所里的其他人见状,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他们面面相觑,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着贾东旭,脸上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哼!你们师徒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个偷裤衩,一个作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就是,做人做事怎能这么没规没矩,现在还指望厂里网开一面?做梦吧你们!"
"看来是上天都瞧不过去了,要给你们点儿教训了……"
一个个嘲讽的话语如暴雨般砸向贾东旭,令他无地自容。
贾东旭挺直了腰杆,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勉强支撑住一口老气。
……
另一边,二号车间也骚动起来了。
刘海中听到了广播的那一刻,瞬间就惊掉了下巴,险些没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这老东西连八级钳工都做不成了!"他前仰后合,拍着大腿大笑不已。
这意味着以后他就是四合院工资最高的了。
但是忽然又想起了李阳，一下子笑容又没了。
而另一边,当广播的声音在厂区内彻底停歇后,一号车间里,那些六七级钳工们却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他们或是窃笑,或是摇头叹息,目光投向易中海时,无不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毕竟这个人,平素里是何等的狂妄自大,对其他师傅可谓是百般打压,甚至不肯分享自己的绝活儿。如今遭了这等横祸,着实让人乐见其成。
不过,也有人并不那么高兴。樊师傅和胡师傅对视一眼,面露愁色。
这两个老前辈向来慈眉善目,虽也有些自负,但毕竟没有易中海那般目空一切。
如今看着自己的老友这般下场,心里自然也有些难过。
尤其是胡师傅,和易中海的交情尤为深厚,几次三番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
就在此时,车间主任再次拍案而起,扬声说道:"诸位别闲着了,我们今天还有正事要办!就在十分钟后,李阳同志就会到这里来,给大家传授新的加工技术。你们都给我振作起来,认真学习,千万不能耽误了工期!"
"哦……"几名钳工应了一声,面面相觑。他们平日里最讨厌的,莫过于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了。但眼下架不住上面有令,只得乖乖遵从。
唯独易中海依旧愣在那里,双目无神,哑口无言。所遭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座失去支撑的摇摇欲坠的大厦,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塌。
惨遭解雇、身败名裂,种种打击犹如当头棍喝,让他无力回天。
一天前,他还是厂里光彩夺目的八级钳工;如今却成了一无所有的阶下囚,堕落程度有如万丈深渊。
易中海的整个世界,都似乎在这一夕裂开了一道无可弥合的裂缝……
正当他身心俱疲之际,忽听车间主任的训话声再次响起:"易中海!你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刻向大家低头认错,马上就滚去厕所报到,知道吗?"
主任的话音未落,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正朝着这边走来。易中海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李阳那双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眼睛。
那一瞬间,仇恨与屈辱在易中海心头爆炸开来。
他张口结舌,眼中的痛恨如同实质般熊熊燃烧。最终,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低头飞快地跑出了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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