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悠回头看去,老人把剩下的发糕小心的装到口袋里,虽然那口袋看起来也挺脏的,又把水壶背在身上,跟着她呢。
“你跟着我干嘛?”
凌悠悠瞪着他:“给你吃的,给你水,你要是还有别的想法,别怪我下手狠毒,打死你。”
凌悠悠举着拳头的样子,没什么威胁力,但是她自己知道,这个老头有一点非分之想,她真能弄死他。
老头看到凌悠悠误会了,连连摆手:“丫头,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报恩的。”
凌悠悠上下打量他:“老头,你这不是报恩,是要报仇吧,你这身板子,给我洗衣服都洗不动吧,报什么恩。”
说完继续推车往前走。
“丫头,丫头,你想要人参吗?”
听到人参凌悠悠停下了脚步,怀疑的看向老人。
“而且我也不老,我才四十。”
凌悠悠瞪大了眼睛:“多少?四十?你看起来都得六十多了吧。”
老头扒开胡子,用手整理下头发,好像要让凌悠悠看清楚一点。
“别摆弄了,怎么看都是六十多。”
男人耷拉着脑袋放弃了。
“好吧,就算老头吧,我真的会找人参,你收留我,等暴雨过后,我带你进山找人参。”
凌悠悠倒是对老头刮目相看了:“你怎么知道会有暴雨?”
老头为了表示自己的价值:“我们这些采参人,都会看天气的,真的,后天下午两点之后,暴雨就会来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的原因,如果我找不到一个安身的地方,我活不过这场暴雨。”
凌悠悠还是担心,万一他是个坏人呢,她可不想有侥幸心理,见凌悠悠还是要走。
“丫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怕我是个坏人,我把我媳妇的戒指抵押给你,如果我不能带你找到人参,这个就送给你了。”
凌悠悠接过来的时候,还能看到男人心痛的眼神,从这个眼神凌悠悠就能看出来他有多舍不得,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应该也不会把这个戒指拿出来。
一枚雕琢精致的玉戒指,凌悠悠不懂玉,就算再珍贵,她也看不上这么一小块玉,还给男人:“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没啥故事,我是采参人,本来和我媳妇过的很好,但是突然有一天来了几个人,说我媳妇有问题,必须下放,我要跟着他们不让,我从另一个省走来的,到处要饭找她,所有东西只剩下这枚戒指了。”
凌悠悠看着男人不像撒谎的样子:“那怎么找到我们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把房子给了其中一个人,那个人说,她会被下放到这个省,也不确定是哪个公社,我只能一个一个找找,只是还没找到,也不知道还活着吗?”
看到他想到肖老,都是痴心的坚持要找到自己的妻子,凌悠悠心里软了下来,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跟我来吧。”
男人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生怕凌悠悠骑车把他扔下,带他回到家,凌悠悠还惦记着地里的曲桥,煮了一大锅挂面,做了半锅的蘑菇肉丁酱,装到盆里,拿着几个饭盒就要走。
男人从进院子,就开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啥,凌悠悠煮面条的时候,他帮忙烧火,看到凌悠悠要走,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凌悠悠才注意到他,进屋拿了一个大碗:“你自己盛着吃,但是别吃太多,你身体亏的太久了,虚不受补,会生病的。”
男人哎哎的答应着,凌悠悠看他太脏了,去曲桥的屋子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这是我对象的衣服,你自己找个河边洗个澡去,手电筒给你,你可小心点别掉河里了,大家都在忙,可没人救你。”
男人接过来衣服,衣服一看就很大,但是有的穿他就很开心了。
“这是肥皂,从头到脚,洗干净知道吗?洗不干净就睡外边吧,你表现好,等你走时,戒指还给你,你表现不好的话,就别想要了。”
说完把卤子倒在面条盆里和到一起,捆到自行车后面就走了,这回煮的特别多,她怕有很多孩子饿了,大人再顾不上,她就一起喊孩子们吃点。
村子里的小孩,都很懂事,对凌悠悠都很好,特别听话,凌悠悠让干嘛就干嘛,抓点小鱼小虾都会送过来,采药也勤快,凌悠悠还挺喜欢他们的。
来到地里,各个地头都放着煤油灯,曲桥,俊生带着一群小孩还在搬运苞米。
“曲桥带孩子们来吃点东西吧。”
凌悠悠先打了三个饭盒带面条,递给曲桥,俊生和晓梅。
刘欣欣大晚上都看到凌悠悠过来了,凌悠悠都怀疑她是孙悟空变得,眼神这么好使,拿着三个饭盒乐颠颠的跑了过来,凌悠悠赶紧夹了满满三饭盒面条。
十多个孩子看到面条,馋的走路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凌悠悠这边给唐兴国和李松修,张有才,张兴盛,泥鳅等人又盛了一饭盒,见面条还有大半盆,跟曲桥处的好的几个人又来了,一人盛了一饭盒蹲着吃。
凌悠悠看面条盛的不多了,盆底下剩下卤子汤夹碎的面条,凌悠悠满脸歉意的看向十多个孩子。
大人们吃完没空夸凌悠悠了,还得抓紧时间继续干活。
凌悠悠看人都散开了,走到暗处,从空间拿出来两包鸡蛋糕,大概三十多个,叫住干活的孩子,一人给力两个,这群孩子眼睛亮晶晶崇拜的看着她。
“这鸡蛋糕可不是白吃的,等干完活,你们可得去挖野菜还我的。”
小孩子们齐齐答应,凌悠悠把饭盆放在自行车上,走到苞米地前,准备干活。
“你干啥呢?”
老支书走到凌悠悠面前,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干活啊,这个时期我再不帮忙,也不像话啊。”
老支书扯着她胳膊,给她拉了出来:“回家休息去,这不用你,你不能干活,活干多了,人就傻了,你这脑子再不好使了咋办?你全身上下就剩脑子好使这一个优点了,必须得保护好。”
凌悠悠从来没想过,老支书会用这种理由,不让她干活,看看大伙儿干的热火朝天,连知青们都不再埋怨了,她想做点什么。
想了想回家,看到老头不在,应该是洗澡去了,不管他了,刷锅烧火煮了两大锅酸梅汤,放了足量的冰糖,她自己拿不动,正犯愁呢,看到曲桥开着解放回来了。
“在做酸梅汤吗?”
凌悠悠点点头,委屈的说道:“我想干活老支书不让,大家都在忙,我总要为村里做点什么啊,想着煮两锅酸梅汤给大家伙儿喝,补充体力,但是我搬不动。”
曲桥从仓房里拿出一个半人高的木桶:“这个本来是给两个孩子做的浴桶,但是他俩都不用,是新的,不脏,冲一下就能装酸梅汤了。”
凌悠悠惊喜的看着曲桥,上前抱了他一下:“曲桥你真棒啊。”
曲桥脸红的把酸梅汤舀到木桶里,两锅都没装满木桶。
“村里管饭,他们自己都带碗了,也有人带了饭盒,就让大家自己盛着喝吧,谁也别嫌弃谁了。”
凌悠悠又拿出一个新的军用水壶挂在曲桥身上。
“这个是你独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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