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陶历八年秋，穿着蓬松公主裙的小家伙从云雨院跑出，身后一个短裙少女紧追不舍，“思夏，等等我呀！！”
方思夏没有回头，她认准了一个方向，抱着自己的毛绒熊尽力迈开腿脚奔跑，引得路人惊呼，“小巫主，慢点。”
所有人都慌忙给小家伙让路，她身后追赶的少女不敢追得太狠，生怕方思夏跌倒。
行政宫，陶城最大的建筑，白色台阶两边有黑甲士兵肃立，一个戴着手链脚铐的男人被四名虎啸近卫押着向上。
小脸通红的方思夏出现在行政宫台阶下时，站在台阶前的青木统领握着腰间的新制唐刀，看见小家伙第一时间就抱拳行礼，“见过，小巫主。”
“我要见老爸！”方思夏甜甜的萝莉音让不苟言笑的城卫统领嘴边有了一抹笑意，“小巫主，高黎城主正送西面荒人首领归降，不要为难我。”
方思夏才不管那么多，从她四岁记事开始，来归降的部落首领太多了，眼眸一转，她指着青木身后喊道：“咦，夏蛮姨又在天上飞呀！”
“嗯？”青木一回头，发现小巫主已经跑上了台阶，两边的黑甲近卫仿佛瞎了一般，不敢上前阻止。
赶来的少女对青木抱怨：“你怎么又让她跑上去了，等会回去巫后要打她屁股了。”
青木无奈苦笑一声，“小巫主想进去，没人敢拦呀！倒是我的薪水又要被扣一百了。”
行政大殿内，没有高高的王座，一张金丝楠木制成的长桌摆在里面，九根殿柱雕刻精美，涂抹了金色，整个大殿充斥着庄严气息。
长桌两边坐着九部主事，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图案不一的制服，他们正激烈讨论关于建国的大事。
这些人大部分都出自书院，在书院时，就喜欢辩论吵架，到了如今的位置，吵架都是常事，偶尔还会出现，互相砸鞋子的丑事。
方凡独坐长桌上方位，他已经很久没坐在这里了，平时都是牙坐在这里听他们吵架。
“禀，旭日城主、议事阁议长、镇西军最高统帅高黎押送万蛇首领祈降！”
众人被这声禀告打断，所有人都看向了大殿门口，他们早知道了高黎统领摧毁了荒人那座圣城，作为陶部落西面最强大的对手，都想看看万蛇首领的样貌。
高黎抱着头盔走进大殿，红色披风随着虎步轻舞，他走到长桌前躬身抱拳：“见过大巫，我陶部落战旗已插在荒人圣城的城头，三位圣女，两人自杀，荒人全族祈降。”
方凡站起回礼，“恭贺镇西将士，为陶部落贺，为镇西将士贺！”
九位主事起身齐声重复，大殿内回荡他们向这片土地发出的征服之声，万蛇首领两腿一软跪在地了地下。
这时一个软绵绵声音响起：“思夏为陶部落贺～”
众人看过去，方思夏举着一只握拳的小手，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爱，方凡立刻佯装生气：“方思夏，你不遵守规矩，等着回去挨打！”
工部主事陶画朗声道：“大巫，反正他们都喜欢说我们九部主事开会像菜市场，我看小巫主过来看我们斗嘴，没什么不妥。”
礼部主事花雨站出来板着脸：“陶画，你这么说话成何体统，这里是行政大殿。小巫主过来那是提前学习政务，我宣布会议结束，思夏，快过来，雨姨带你去看新衣服！”
前半句话还冠冕堂皇，后半句出来，其他人就憋不住笑了。
只有万蛇首领跪在那里，他本以为这些人会郑重对待自己，哪怕上来咒骂几句，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高黎先一步下手，直接将方思夏抱了起来，“去去去，这可是我家的小宝贝，半年没见，还记得高叔吗？”
方思夏抓住高黎下巴上的胡渣，眼睛笑成弯月，“高叔，你可不能用胡子扎我哦。”
“哈哈哈，我可不是你那个坏心眼的老爸，走咯，高叔请你吃蛋糕！”
“好耶！！”方思夏立刻忘了她来找老爹的事。
方凡喊了一句：“都是你们惯坏了，别吃太多，要长蛀牙！”
......
云雨院，两年前这里重修过一次，建筑风格和华夏现代的别墅类似，方凡回来，一层大厅里，小瞳面目狰狞拿着一个单机游戏机狂按。
她身边坐着少女白淼，陶芊芊站在小瞳身后嘴里不断吐槽：“哎呀，你这比思夏还菜，赶紧拜我为师，就剩一个名额了。”
“陶芊芊你闭嘴，老娘玩游戏的时候，你还蹲在山洞玩泥巴呢！”
方凡看瞅了一眼，选择问白淼，“巫后她们呢？”
白淼这几年成了书院副院长，沉淀几年后，就可以正式接白琳琳的位置，她浅笑道：“巫后她们带小方云去采桑城游玩了。”
“怎么没告诉我。”方凡表达了不满，方云是白琳琳的儿子，性格跟方思夏相反，比较内向，喜欢粘着夏禾和白琳琳。
白淼露出一个暧昧笑容，她指了指二楼，“上面有一位在等大巫。”
“谁？”
“大巫上去就知道了。”
方凡上楼之后，看见了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一袭鱼尾裙，展现出曼妙身姿，修长的双腿就随意搭在沙发边缘。
“噗！”她吐出一颗葡萄粒，“种植葡萄，也不知道给我送一点。”
“神女殿下怎么有时间来我陶城玩了。”方凡强忍着不去看苏宛清雪白的玉足，保持淡定走到一旁坐下。
苏宛清坐起来，拿出一根头绳放在红唇上咬着，将散披的秀发卷起，然后用头绳扎出一个单马尾。
“这是干嘛？”
感觉到了苏宛清的眼神不对劲，这气势好像是要跟自己决斗，不就是把粟部落归于未来陶国之下，神女之前亲口答应了，方凡慌了。
女人不屑一笑，“怕什么，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生死局，大巫不会不行吧？”说完不等方凡反应，就直接扑了上来。
......
方凡从商品卡牌里兑换了一包烟，依靠在落地窗边，如今的信仰点有几十万，最后一个卡牌组，武器是特么的核弹。
哪怕给个发电机也行啊！小瞳每天玩那个小游戏机，天天缠着自己要电池。
好在是去年把蒸汽机造出来了，水军统领副陶珊，跟疯了一样，天天在船坞里，想早日把蒸汽机弄到船上。
事后一支烟，方凡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苏宛清清洗结束从浴室里走出来，裹着白色浴巾，“啧，三次而已，琳琳以前还吹牛，一夜六次。”
“我的殿下，你不看看我现在多大年纪了。”方凡狠狠吸了一口烟表示抗议。
苏宛清冷笑：“三十不到，就拿年龄说事，下次不要迎风尿，小心湿鞋。”
“嘶，你等着！”方凡想兑换一种神奇药品，苏宛清脑袋一甩，“不好意思，就是借个种，本殿下才没心情跟你玩。”
刚刚谁叫得那么欢，方凡对上苏宛清总有种无力感，看着她扭着细腰上了三楼，方凡站在窗边俯看远方，“陶城大了，这楼有点矮了。”
陶城去年统计，人数破了五万人，陶城被迫扩建，曾经的外墙成了内墙，外城扩大了五倍大小。
旭日城则比陶城还爆炸，旭日城估计有十几万人，地理位置注定了会成为经济中心，绝大部分轻工业都搬到了旭日城。
陶城因为大巫在这里，依旧是陶部落的政治和教育中心，若是正式立国，陶城不适合作为都城，那时陶城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
翌日清晨，通信骑兵喊声传遍了整个陶城，鞭炮作响，“天江大捷，天龙国覆灭，首领攻破天龙城，白起将军天江南岸阵斩三万！”
“天江大捷.......”
方凡盯着眼前战报，高黎叹息道：“根据暗线的说法，许诺乘船出海逃跑，想找到太难了，他把方暖留下来了，还有一个孩子。”
“两个同学呢？”
“一个自杀了，另一个被他带走了。”
云雨院别墅楼顶楼，方凡合上了战报，“事已至此，把那对母子接到陶城生活，天江流域让谁去接管呢？”
高黎下意识推脱：“我可不去，我习惯北方的气候，你想想其他人。”
“夏诚呢？”
夏诚和温玉两人在起源入口海岸建立了夏部落，四年前无奈归顺粟部落，苏宛清给了他自治权，两年前夏部落改名为夏海城。
夏诚和温玉两人在陶城举行了婚礼，那时便认可方凡这位大巫对两大部落联盟的绝对话语权。
粟部落即将与陶部落合并立国，夏诚自然要听从大巫的安排，“你不怕养出第二许诺？”高黎不太相信夏诚。
方凡轻笑一声：“他治理能力不错，就算成了第二许诺又如何？”
想到后山哐当作响的蒸汽机和不断改良的火铳，高黎莞尔，“希望你这次没看错人。”
“立国的事，你怎么看？”
“陶部落的生产力发展不符合历史规律，自然不用考虑封建帝制，陶牙他不想当皇帝。”
方凡点点头，“那我心里有数了。”
高黎指着不远处一群女人，其中有不少牵着孩子，“她们回来了，我的建议是开溜！”
“能去哪？”方凡想到苏宛清那事，看见夏禾和白琳琳就汗流浃背了。
“去梦开始的地方，张强他们早那里准备好了酒，好不快跑，愣着干嘛？”高黎已经跑到了楼梯口。
奇鹰山，这里曾是陶部落最早的家园，山洞还保留这原来的模样，方凡和高黎骑马赶来时，杜凛、张强等人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了。
方凡和高黎加入其中，月圆高挂，醉眼朦胧时，听见了夏禾和白琳琳两人声音，“挺能跑，你们这群男人聚会，不带我们！”
“你们又灌方凡酒了。”夏禾的声音依旧温柔。
“他都站不稳了，赶紧上去踢两脚！”小瞳幸灾乐祸的喊声响起，隐约听见赵莹莹和林紫悦她们在说话。
最后方凡倒在了一个人的怀中，他轻轻嗅了一下，是苏宛清身上独有的清香。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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