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前夜,纪安宁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不知道宋音尘是否准备妥当,有没有确保退路安全无疑。
想着想着突然坐起来穿好衣服,让霍平儿帮忙翻墙出府,去了牧王府后院。
“有刺客。”
牧王府的守卫点着火把成群的涌到后院。
将刚刚翻墙跃入的纪安宁和霍平儿堵在墙角,差点乱枪刺死。
“啊?纪家五小姐,怎么是你。”
墨白连忙遣散众人,吓出一身冷汗。
若是真的将纪家姑娘当成刺客刺死,
恐怕第一个将他脑袋砍掉的不是纪家人,
而是他们家主子宋音尘。
墨白引着纪安宁去了宋音尘的卧房。
还未开口通报,只见纪安宁一把推开房门,火速钻进去,又将房门紧紧合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旁的霍平儿耸耸肩表示正常,不过是豪放了一点,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宋音尘刚刚宽衣躺下,被突如其来的纪安宁吓了一跳。
“我说纪家小妹,你好歹也记得自己是个女娘吧。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夜闯我的房间,不怕传出去名声尽毁啊。”
“小王爷,我仔细想了想,
这事还需告诉我二哥哥,
光靠你们怎么跟那么多禁军斗。
而且我也可以帮忙。
明日我花钱雇几个醒狮队,届时街上定会有许多人前来。
你们后退之时,来我这边的方向,
人多容易脱身,
你说好不好?”
“还有......”
未等纪安宁继续啰嗦,门外传来了纪明的声音。
“牧然,我又想到了几处适合设伏的地点,你快起来,我们探讨探讨。”
“我二哥,天啊.....”
纪安宁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一会钻到桌子底下,
一会跑到柜子里的,
最后一刻,她猛的跳上了辰牧时的床榻上,
爬到了最里面,一头钻进了被窝里,笔挺挺的躺在里面,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吭。
纪明破门而入。
宋音尘慌忙起身,挡在床前。
心中暗自自语:“还真是亲兄妹,来我这里都不带敲门的。”
“那个咱们出去说吧,屋子里太闷了。”
宋音尘看了一眼床上,摇头笑了笑便带着纪明去了前厅。
“真该死,原来他们早就暗中密谋好了。
又不告诉我,害得我像个傻子在这瞎出谋划策的。”
纪安宁露出了脑袋,愤愤不平的嘟囔了几句。
“嗯?这是宋音尘时的被子。”
纪安宁闻了闻,一股让人很舒服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是一股说不上什么感觉的味道,像风,像云,像太阳,很自由。
纪安宁忽闪着大眼睛,脑海中有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竟然幻想到了宋音尘与若水姑娘在忘尘阁欢愉的场景,
吓得自己连忙摇头,赶忙将那思绪消散。
“我怎么会这么龌龊,想什么呢纪安宁。”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起身走到门旁,偷偷探听着门外的动静。
“也不知道他们还要聊多久。
也罢,反正也出不去,不然就先在这里休息会。”
纪安宁又躺回了床上,不一会的功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纪明和宋音尘谈到了半夜。
纪明走后,宋音尘快速的跑回了房间里。
里面异常安静。
纪安宁半遮着面,竟然在他的被窝里沉沉的睡着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啊。随便在个男人的床上也能睡的这么死。”
宋音尘勾起了嘴角,将被子给她塞了塞,熄了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修长的大腿交叉着搭在桌上,凑合着支撑了一晚。
天还没亮,宋音尘叫醒了纪安宁,
“丫头,再不走,等下被人看到了,不好交代了。
我是没什么,你的名声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纪安宁迷迷糊糊张开了眼,猛的坐起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宋音尘的床上睡了一晚,
来不及羞涩,她知道今日何等重要。
“好,那我走了。”
“先别!”
宋音尘喊住了纪安宁。
“虽不该问,但我还是想问。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我死无所谓,我不能让我的战士们也这样不明不白。”
“呃……我若说了,你别害怕!”
“我已经开始害怕了,取消行动还来得及么!”
“是一个梦,一个能预知未来的梦。
我验证过了,很灵的。”
……
“行了,你走吧,不送!”
宋音尘捂着胸口,感觉遭了一万次雷击。
纪安宁推开门回眸冲她笑着,
“你...平平安安的啊。晚上,晚上来我家吃饭。
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酥肉,还有红烧排骨。”
说完,纪安宁一溜烟的跑走了。
宋音尘却一头雾水的追问着自己,
“酥肉?红烧排骨?我什么时候爱吃这两道菜了,听谁说的。”
一大早二皇子温怀烈亲自带走了一队亲信,
说是有了西山盗匪的线索,前去查看。
临出城时温怀烈还有意无意的挑衅了纪明。
“苑都的城外的匪患本应由你负责,巡防营无能,只能我禁军出马。”
纪明未作声,
虎视眈眈的盯着温怀烈离去的背影。
宋音尘这么多年身边可不止只有几个护卫这么简单。
十五年来,他一手培植了一支作战有素的五千精兵队伍。
平日里隐匿在苑都的市井之间。
有烧饼铺的老板,
有账房先生。
穿插在各行各业,与苑都本地人并无他二。
很多人起初都是金钰先皇的亲信,
后来,他的兄长宋音辉登基后,
又悄悄将自己的一支卫队派遣到宋音尘身边。
宋音尘派遣了一小支队伍假冒强盗,在苑都大街小巷破坏,引得纪明率领巡防营出击围捕。
一时间主街上一片狼藉,风声鹤唳,沿街摆摊的小商小贩都被掀个人仰马翻。
“巡防营也不过如此,今日若是抓不住爷爷们,从此就是孙子了。哈哈哈”
盗贼边跑边骂,嚣张恣意惹得百姓纷纷谩骂声不绝。
“给我追,一个也别放过。”
纪明策马紧追不舍,身后巡防营紧随其后。
另外一边宋音尘在埋伏地点已经准备就绪。
”天坑,捕网,竹箭,统统铺设完毕。就等温怀烈经过此处,我们可以瓮中捉鳖。“严冬冷冷的说。
宋音尘看了看手中迷药,目光如炬,周深散发着一股子寒气。
像是匍匐在草丛中的巨蟒,盘卧着摆出了最有利于攻击的姿势,
只等着猎物上前,好给出致命一击。
“来了。”
墨白做出了手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戴上了面具。
打头的是四五十人的禁军骑兵。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四下里密切张望。
中间是百名步兵,
有队形的将运送粮食的马车围在中间。
队伍的最后是骑兵和步兵的结合队形,进可攻,退可守,密不透风,严丝合缝。
随着马蹄踏入陷阱区,机关被启动。
先行的骑兵中了埋伏,一时间人仰马翻。
紧接着弓弩手从四面八方向中心位置射击,
即便是有盾牌相护,一时间也是死伤惨重。
“不要慌,保持队形,他们在树林里,萧言随我去剿灭贼人。”
温怀烈抽出长剑,一声令下,一支小队冲向了宋音尘他们躲藏的林子。
“太好了。!准备叫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真正的实力。”
宋音尘拔刀,在温怀烈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便迎了上去。
双方厮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
另一边墨白冷秋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向禁军进攻,
分别将禁军牵引到不同方向,将禁军原本的队形打散。
“这都是什么人,他们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温怀烈的副将边御敌,边在那纳闷。
“统领,这是天狼话,也叫漠北话,这些人是漠北人。难怪这样骁勇善战。”
“狗娘养的,漠北抢粮都抢到我们老家来了,兄弟们,给我杀,一个别给我放过。”
墨白冷笑,心想:“学了这么多年的漠北话,终于派上用场了。”
就在此时,纪明追着那些强盗也来到此处林子里,
双方交战地混成了一片,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糟了,他怎么来了。”
温怀烈心里一惊。
“烈王,看来这两伙贼人是一伙的,连禁军的东西也敢抢,简直藐视国法,目中无人。”
纪泽勒紧了马绳,随着马的一声嘶吼,便冲进了战场之中。
他假意厮杀,实则留有缺口,
不一会的功夫装载粮食的马车被宋音尘的人登陆,
只需几个回合便架着马车一路向北而去。
“给我追,人跑了,你们一个也别活。”
温怀烈急了,示意手下拼命追赶。
他不能让纪明掺和进来,一旦纪明发现了粮车里有万两黄金秘密,那对于他而言将是灭顶之灾。
“萧言。”温怀烈一个眼神,
萧言策马追上了纪明,挡住了纪明的去路。
“统领,还请劳烦留在此处,前路凶险,卑职前去追敌即可。”
“也好,不过千万要留活口,我倒是想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竟敢这般胆大包天。”
温怀烈调转马头,却迎上了宋音尘霹雳一般的刀锋。
刀剑碰撞,擦出了电光般的火花。
“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温怀烈谩骂着,宋音尘却始终不言语。
几个回合下来,温怀烈便感知到了对方强大的实力和过人的体魄。
他从小习武,身体条件极好,
又在军中历练多年,同辈中看上眼的对手也就纪家,镇南侯世子几人,
竟没想到今日遇见如此强劲的对手,打得他几乎招架不住,几次都险些跌下马来。
萧言带队追着粮车一路北行,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将马车驾到了苑都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
“都给我闪开,快都闪开。”
马车横冲直撞,毁坏了许多民宅。
冷秋派人在沿路房顶上早已设伏,弓弩手精准的将禁军士兵一个个的击中。
先前纪明留下来接应的部队此刻刚巧与萧言他们撞上。
“这是怎么萧统领,那些马车上是什么人?需要我等帮忙么?”
鲁熊是纪明的亲信,左右故意纠缠着萧言,
抓住了萧言不肯明说的这点,故意拖延时间。
萧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冲出了重围,继续追逐而去。
纪安宁远远的就听见了喧闹声,眼见着拉着粮食马车挨个通过门前。
舞狮队拿了几倍的钱,卖力的表演。
锣鼓起,喧闹震天,爱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前来围观。
短短的几分钟,街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好不热闹。
“都给我滚开,滚开。”
萧言怒吼着,可吼声也不敌锣鼓喧天万分之一。
情急之下他一勒缰绳,马蹄高高跃起,冲着老百姓的身上直接踏马而行。
有的人当场就被踩吐了血,有的人四肢瞬间被踩断。
原本热闹喜庆的场面,变成了一片血海,地狱修罗一般。
最终萧言也未能及时追上马车,由于事先没有跟城门打招呼,马车径直的出了城,大摇大摆的消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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