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去,服侍着客官上茅房。”掌柜殷勤地招呼伙计。
“不用了,撒个尿而已,不用服侍。”
元风摆摆手,自顾自走向后院。
自己又不傻,上个厕所哪里用人服侍,这掌柜服务态度是好,就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元风还在傻傻想着拿到钱怎么花,哪里知道,殷掌柜这不是热情,只是怕元风发现不对劲逃走。
片刻后,元风神清气爽地回到店面。
“掌柜的,再泡壶茶来。”
反正是免费茶水,不喝白不喝,一身轻松的元风便不再客气。
“好嘞,客官您是识货的,我这店里的茶叶,可都是上等碧螺春。”殷掌柜万分热情地沏上茶。
我这哪里是识货,只是单纯没吃过细糠,没喝过好茶……元风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有的。
茶是好喝,这次元风只喝了半壶,他实在不想再喝得憋尿。
“客官,再来一杯。”
“不了,不了,外面脚步声来了,钱老好像回来了吧?”
“客官您耳力真好。”
“不对,人有点多,不像是钱老回来。”元风仔细一听,脚步声有点杂乱,又很沉重,像是一群壮汉。
殷掌柜嘴角偷偷勾起……人多就对了,还怕官府不重视,派来的捕快太少呢。
就在元风打算继续等钱老时,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直朝钱庄扑来。
很快,脚步声的主人就出现在了钱庄店门口,是七八个捕快,个个都持着明晃晃的大刀,身上各挂着一团金绳,面容凶狠。
“掌柜的,你家出事了?”
元风话音未落,七八个捕快同时抛出身上带的绳子,迎风变长。
还来不及反应,元风就被绑成了粽子,越挣扎,绑得越紧。
“坏了,不是这钱庄出事,是我出事了。”
元风不禁暗中叫苦。
“老实点,这东西是不是你的?!”方脸的捕头抓过包裹,大声质问道。
元风看着熟悉的包裹,正是他带来的珠宝,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出捕快是因为这些珠宝抓他,现在他只希望,这些不是自己的。
“是我的,但都是我捡的。”
若是说实话,这些珠宝是从那疯老头抢的,但要如实说了,更解释不清了,于是元风就撒了个小谎。
“哼,本捕头抓过无数小偷,是个小偷都说赃物是他捡的,带走!”
很明显,这个谎话没有骗过捕头。
被绑住的元风完全失去抵挡能力,甚至体内的灵力都无法运转。
这绳子应该是灵宝,专门为控制修士准备。
逃跑无望的元风很是后悔,不是后悔拿了那疯老头的东西。
而是后悔自己不该明目张胆拿珠宝到钱庄换钱。
但后悔已经没用了,现在他只希望,能碰到个青天大老爷,愿意听自己解释。
祈祷中,他已经被带到了大街上,招摇过市。
路人纷纷聚过来观看,抓罪犯,对城里的老百姓来说,可是最好的娱乐方式。
“这小伙,长得挺俊俏的,年纪轻轻,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我知道,他是个采花贼!”有好事者瞎咧咧道。
“那真是可恶,年纪轻轻干这种事,城西那寡妇,是不是就是这小子干的?”
有人起哄,便有人接话。
不过,还是有理智的看客。
只见一个文人打扮的开口驳斥道:“乱说什么,人家是从钱庄被押出来的,采花贼跑钱庄去干嘛?”
“就是,我看啊,这小子准是抢钱庄的强盗。”
“这胆也忒大了,咱县的捕快可不是吃干饭的。”
看客七嘴八舌,被绑成粽子的元风听在耳里,也无法反驳。
只庆幸大家没真把自己当成采花贼,头可断血可流,名节可不能损。
人群中,赵木馨惊讶朝前一指:“九儿姐姐,你看,那被抓的人好像风哥哥啊。”
“什么像,那就是。”
“呀,风哥哥被抓了?怎么办?”赵木馨顿时乱了阵脚。
“先回客栈吧,等明天再说。”
胡九儿对人族的规矩不是很懂,对元风的心思也不明白,生怕元风是故意被抓的,便不敢贸然出手。
所以等明天,要是元风还不回来,她完全可以去官府把人抢回来。
“等什么明天,风哥哥都被抓了。”
“那你说,咱们现在该做什么?”胡九儿是真心发问。
赵木馨怔了怔,她一个弱女子,加上胡九儿,是两个弱女子,确实无能为力。
没能力,但不代表什么都不做,赵木馨是这样想的。
“不行,不能回客栈,咱去问问,到底因为什么抓风哥哥。”
……
元风被押送到了牢狱,捕快这才为他松开绳子,换上了脚镣。
脚镣也有扰乱体内灵力的作用,完全断了他越狱的可能。
“老实待着,明天县老爷会开堂审你。”
捕快说完,粗鲁地将元风扔进了牢房。
牢房内昏暗潮湿,还有股屎尿混杂的恶臭,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
卫生环境甚至比不上元风家里的猪圈。
他的猪圈好歹三天两头会冲一次水,这牢房的马桶不知道多久没倒了,都满出来了,恶心得元风差点把隔夜菜都吐出来。
“新来的,因为什么进来?”
角落传来问话,元风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有个狱友。
元风转头看去,是个青年躺在角落,披头散发,要不是他视力好,还真看不出对方年龄。
只见对方满面油污,身上的囚服也脏得发黑,赤着脚,脚底板很干净。
青年虽然蓬头垢面,但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囚服下隐隐可见肌肉,力量感十足。
见元风不说话,青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看我脚啊,鞋子被外面狱卒扒了,你刚进来,他们还没来得及理你。”
“呦,还带着储物袋,里面有吃的吗?”
元风抓着储物袋摇了摇头:“没有。”
“嗨,有也一样,敢拿出来,狱卒看见,又得挨一顿打,你也别攥你那储物袋那么紧了,等狱卒空下来,里面有什么东西全给你扒光了。”
“我明天就审了,审完就能出去。”
“哈哈哈,天真,进这里的,我只见过死出去的,没见过活的出去的,天真的小子,你叫什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少天。”
“我叫元风,可我真是无辜的,县老爷要是审完,应该能放我出去的吧?”
“你还真是想得美,我看你带着储物袋,应该也是个修士,幻想县老爷开恩,还不如想办法短时间内筑基。”冯少天咬了一根稻草,姿势从斜躺转为正坐。
“筑基?有什么说法吗?”元风好奇问。
冯少天愣了愣:“看样子,你连筑基修士能减免刑罚都不知道吗?你哪个宗门的?”
“我没宗门。”
“那就是散修,带你进门的师父谁啊?”
“我师父名号四方居士,也是个散修。”
冯少天不屑地撇撇嘴:“四方什么?没听说过,一点名声没有,不入流散修,教不了你太多东西也正常。”
这话说的,元风很想反驳,但找不到反驳的点,他师父确实不算有名声。
“对了,你储物袋里,有没有筑基丹,借我一颗,我现在炼气巅峰,筑基以后便能出去,我那百倍还你,还帮你出狱,别怕我不还,我爹可是东洲王,冯玉峰。”
“没有,有些草药,你要不?”元风摇了摇头,掏出草药。
“我又不是兔子,要草干嘛?”冯少天一口将稻草吐在地上。
“是草药。”
“都一样。”
“话说……你是东洲的?那你怎么会来南境这,还被抓到牢里?”元风很是震惊,这世界的地理他还是了解过一点的。
现在东洲和南境的两方诸侯可是在打仗,这青年又说自己是东洲王的儿子,元风有点怀疑他在说胡话。
但看精神状态,说话那么有条理,不像精神病啊。
“说来话长,我在追一个人,准确来说她不是个人。”
“她……很可恶?”是有多可恶,才骂人家不是人啊。
“不是可不可恶的问题,她是那种,很特别,很想让人搂在怀里的冲动。”冯少天一脸陶醉。
元风看得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冯少天陶醉了一会,才正色道:“她是只狐妖,我爱上她了,所以才一直追她。”
我去,哥们你纣王啊?
连狐妖都想上,是该被关起来。
元风感觉自己三观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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