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闻澜目光闪烁,正思量如何抵赖,突然厅外又传来一阵嘈杂。
他下意识地回头,竟看见已逃脱的郭正淳,此刻被一名持剑女子押进大厅,抵在喉咙。
“完了。”
闻澜心下一沉,忙收回视线,假装不认识郭正淳。
“公子,幸不辱命。”
陈英向小宁王鞠躬。
“辛苦了。”抓住郭正淳,小宁王的心情稍有缓解,“先生,此人就交由你处置吧。”
“没问题。”
王瀚爽快地应承下来。
毕竟,形势所迫,小宁王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行动受限。
狄怀仁和阿奎仍在外面追捕漏网之鱼,环视大厅,只有王瀚能胜任此任。
“郭寨主,又见面了。”
王瀚眯眼笑道。
“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郭正淳转过头,“姓王的,杀了我吧。”
“啧啧,郭寨主这般重要人物,怎能说杀就杀呢?”王瀚故意靠近郭正淳,“据我所知,郭寨主有个儿子,在边疆部队担任校尉,对吧?”
“你想怎样?”郭正淳面露怒色,没想到王瀚不动声色地掌握了他的一切。
“没想怎样,只是替郭寨主感到不值而已。”王瀚感叹。
“虎毒不食子,你想用我儿子威胁我?姓王的,你太天真了。”
按照大乾律法,他罪孽深重,被捕就意味着死路一条。
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那个在军中的儿子。
他知道,刘光师留下儿子并提拔为校尉,就是为了彻底掌控郭正淳。
事情败露了。
他一人赴死,至少能让儿子的前途无忧。
这就是郭正淳急于求死的原因。
遗憾的是,王悍洞察人性,仅凭细微线索便识破了郭正淳的伪装。
你疼爱孩子,那便是你的弱点。
王悍含笑说:“慈悲与否并不重要。只是郭氏帮派的公子,恐怕很快要遭遇不幸了。”
“胡说八道!”
郭正淳怒斥,“我儿子安然无恙,他不会因为你死去而有任何危险。”
“是这样吗?”王悍猛然手指坐在兽皮椅上的少年宁王,“你知道他是何人吗?”
“不认识。”郭正淳毫不合作。
“郭正淳,你瞪大眼睛看清楚,这位就是宁王殿下!”
王悍厉声道:“你以为老子真的能请动狄怀仁来青云山当卧底?”
嘶嘶嘶!
郭正淳忍不住多看了宁王两眼,脑海中将这些天的情报全部串联起来。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
他疑惑地转头看向一旁的闻鸾。
“你看本少爷干什么?”
闻鸾连忙撇清,“本少爷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什么宁王。”
他越是急于撇清关系,反而越显得心虚。
“郭帮主如此机智,应该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吧?”
王悍眯眼说:“以宁王的身份,除掉一名军官,你猜猜看你背后的那位,是否有胆量阻止?”
呼呼呼。
郭正淳的呼吸变得沉重,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怎么做,王爷才会放过我儿子?”
郭正淳最终屈服了。
“告诉我,他是谁?”王悍指向闻鸾。
“郭家的人,你想清楚后果,胡言乱语,你全家都会完蛋。”
闻鸾仍在做最后的抵抗,似乎除了用全家性命威胁,他别无他法。
郭正淳沉思片刻,突然问:“如果我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你,你能保证我儿子的安全吗?”
“不能。”
王悍坚定地回答,没等郭正淳生气,又接着说:“但宁王可以。”
“王爷,是吗?”
宁王冷哼一声,“只要你如实交代,本王自然会保你儿子平安无事。”
“不,郭正淳,他在欺骗你。”闻鸾彻底慌了手脚,“难道你不害怕我外公今晚就会杀了你的儿子吗?”
“哼!”
郭正淳怒道:“黑虎寨被摧毁的消息传到刘将军那里还需要时间,我们都是阶下囚,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儿子?”
“王爷,我确实是由刘光师将军安排到青云山当卧底的,这些年来所得的财物,每一分每一毫都有详细记录。”
“如果王爷需要,我会悉数献出。”
“此外,这位闻公子倚仗刘将军的威势,过去两年从山寨中捞了不少好处。”
“这些都被卑职记录下来,可以作为他们暗中培养卧底势力的证据。”
噗通。
闻鸾脸色苍白,双腿无力,竟重重地跌倒在地。
“来人,把这两人押下去,严密看管!”
“遵命。”
情况明朗,郭正淳也坦白了一切。
然而,小宁王的立场让王悍感到一阵寒意。
这种叛逆之徒,岂非应当果断处置,以雷霆之势让狄怀仁迅速接替刘光师的位置?
然而小宁王仅是囚禁了郭正淳二人,这态度就变得微妙起来。
小宁王一手托腮,烦躁地摆了摆手。
“所有人,随我离开。”
陈英立即领着卫兵退出了聚义厅,转瞬间,宽敞的大厅只剩小宁王和王悍相对。
“先生不满?”
小宁王竟显得有些忐忑。
“我是否生气,重要吗?”王悍语气淡漠。
他理解小宁王的困境,只是这样的处理方式难免显出犹豫不决。
王悍深信,解决问题的方法总比问题多。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跨出那一步,总有解决之道。
只是小宁王不敢冒险罢了。
“先生,我确实未曾考虑过取他们性命,更没打算直接对刘将军下手。”
小宁王直言:“刘将军执掌边防多年,虽贪婪,却也颇有手段。”
“这些年,边防军已近乎只听调令不听诏,皇兄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若无刘将军,朝廷文武百官必会人心大乱。”
简单来说,刘光师背后的利益网太过错综复杂。
一旦触动,只怕朝廷动荡不安。
权衡得失后,小宁王选择了让王悍最为失望的策略!
小宁王起身走向王悍,诚挚地说:“本王向先生保证,此事必不会轻易结束,待我从狼国归来后再做定夺,如何?”
“随你便。”王悍轻蔑一笑:“我又非朝廷中人,你的保证对我有何意义?”
“先生,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小宁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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