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魂他们怎么搞的,没查到我头上,所以就随便找了一个替罪羊?”林风敢发誓,他真的没想害人,可偏偏就是有人因为他枉死了。
林风朝着那刑台远远看去,青年已经被褪去衣物绑在了木架上,四肢被牢牢固定起来,刽子手从他那关节处开始下手,小刀轻轻一拉,割出一绺又细又长的肉来。那剧烈的疼痛让犯人直接哀嚎起来,身体不断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风又无奈地咬了一口大饼,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也好,这样就结束了。还好不是我~”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大圣人,在这种世道下能保全自己还是最重要的。
“什么不是你啊!”一只手突然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把林风整个人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发现是上官魂那张损脸。
“受刑的不是我呗,这一刀刀凌迟处死,得有多疼!”林风又咬了一口大饼,装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表情。
上官魂表情有些复杂,朝着那刑台上无奈叹了口气,“是啊!疼~要是被冤死的,那就更疼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我今天来找你,有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林风警惕问道。刚从江南道那里九死一生活了下来,他可不想再和司天监有任何牵扯了。
“我师父想要见你一面。”
上官魂这回答倒是让林风有些意外。他师父是玄冥教的教主,齐无涯,这么厉害的人物,找自己干什么?林风顿时又有些心慌起来。
就在林风思考的片刻,周围的人群突然惊呼起来,“下雪了!六月飞雪了呀!”
看着眼前飘飞的雪絮,林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其实自己刚好有些事也想要请教一下他。
“那上楼吧!”上官魂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一座酒楼。林风寻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正好看到那二楼有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正平静地看着他。
林风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有一种被人给安排好了的感觉。
跟着上官魂上了那酒楼后,林风看到那齐无涯正侧着身子,满脸严肃地看着下面的刑场,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势。
“你便是林风~”
林风点了点头,“不知道齐教主找我有什么事~”
齐无涯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示意上官魂下去。等到屋里面只剩下他和林风两人后,他这才露出几丝笑意来,“你既然和魂儿交好,自然也算是我的晚辈,不必客气,坐下吧!”
林风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这齐无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座想收你为徒,你觉得如何~”齐无涯倒了一杯茶,缓缓推到林风面前。
“什么?”林风的脑袋瞬间被这句话给炸开了,他想过一百种可能,也没想到玄冥教主齐无涯会这么开门见山地说出这种话。
见到林风半天不说话,齐无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林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自己和齐无涯之前并未有过太多交集,他如此唐突地提出要收自己当徒弟,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而且自从历经江南道水患一事后,他对玄冥教的感觉突然变得不是很好,所以他并不想太过草率地下这个决定。
林风想了想,开口回答道:“并非不愿,只是晚辈早在凌虚观时就已经拜了凌虚道人为师,凌虚子身死后,苦寒寺的平尘师太又传了我苦寒仙道,如今若是再拜您为师,未免有些~”林风脑子里突然冒出某个历史人物——三姓家奴。
齐无涯笑了笑,也明白了林风的意思,“这世间一人继承多个道统的人多得是,何须在意这些?只是本座和平尘素来也有些交情,不想看苦寒一脉就此落寞。你若是拜我为师,我也能给你指点一二。既然不愿意,本座也不会强求。倘若有朝一日你想开了,我倒是十分情愿你喊我一声师父。”
话都说到这份上,齐无涯自然也不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聊了,自己好歹也是一教之主,岂有求着一个小子当徒弟的道理。
他把头转向窗外,看着刑场上那个四肢被割到露出白骨的青年道:“他是替你顶罪的啊!”
林风心中一惊,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齐无涯转头平静地看着林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不用慌,本座若是要抓你,自然早就动手了。七十二连山一事,并非你的错,那紫电道人滥杀无辜,修炼邪法,死有余辜。你杀他,那是替天行道。哎~,也正是因为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赤城热血之心,本座才想让你~也罢~”
林风的情绪一时间还是难以平复,但起码看起来,这齐无涯并非是不讲道理,善恶不分之人。自己之前还以为是司天监没查到自己都上,原来是被齐无涯给压了下来。
“多谢前辈!”林风对着面前之人行了一礼,却见到齐无涯手中飞出一枚银针,直接结果了那刑场上苦苦挣扎的青年的性命。刑场周围顿时一片大乱,开始热闹了起来。
齐无涯摇了摇头,重新转身看向林风,“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就先退下吧!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林风正要离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犹豫再三后,他还是转身回来了。他将上身的道袍褪下,将胸前裹着的纱布也扯了下来,露出胸前那一片乌青,又将鬼面显现了出来。
“凌虚子临死前给我换了颗鬼心,然后就变成了这样,那修罗鬼残念还在,怕是哪天反噬,我就成真的恶鬼了。之前平尘师太都没什么主意,前辈精通鬼道,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能换心,想必是有接收的神通在身上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换颗心脏了~”
“只不过你这鬼心接在身上早就有些时日,全身血液也早跟着鬼化,已经太晚了~”
齐无涯看着林风,猛然从身后拔出一把桃木剑来,在林风身前轻轻一斩,一老一少两个头颅忽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而后尖嚎着化成飞灰。林风仔细一看才发现,正是那日在白灵村见到的恶鬼三首中的其中两首,那个诡异的婴儿头和木讷的老人头。
“这鬼心在世间沾染了太多俗念,我先替你斩去贪,痴二念,留一嗔念。今后凭借你自己的意志,便能随意调动这鬼心的力量,再无怨灵困扰。”
林风顿时感觉全身舒畅了不少,左边的鬼脸居然恢复了正常,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既然是俗念,为什么不全部斩去!”
齐无涯笑了笑,“全斩了,那这心也活不成了,你还怎么活。现在起码还是半人半鬼,我要是把它全斩了,你可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林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你只要记住,成事在人,你是什么,其实只取决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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