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对杨潜的异想天开,颇有种看不起的味道,她冷笑道:
“你以为这个地方三十年了,没有人想过你这样的事?
“没人想过在这里称王?没人想把这个楼变成他个人的地盘?”
“这种事情早就有人干过了。”
“30年前就有一帮从香港来的人,手里还拿着枪,声称要做昌隆大楼的山大王。这些人以为有枪可以颐指气使,别人看到都会怕他们。
“结果呢?”
“那帮人的老大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小弟在大楼里里外外找了三天,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老大戴戒指的一根手指。”
“最后只发现了那么多,老大的其它部分直接消失 了,尸体去了哪里,被人怎么下手的,全都不知道。老大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大楼本身依旧静悄悄。无论事前事后,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是自己干的。”
“几个小弟夹着枪灰溜溜的跑了。”
“20年前又有一个人试图这么做。
“这个人有些特殊,他是没有痛觉的,无论别人打他多狠,他眉头都绝不对皱一下。凭着自己的狠劲,一进大楼这人就连杀了三个。以为这样就把自己名声打出来了。”
“结果你猜怎么样?”
“既然他不会痛,就有人教他领会什么叫痛。”
“有人把他吊在大楼里,用刀把他一个蛋割下来,塞进他嘴里,逼他自己吃下去。”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半夜12点。行刑的场所就在二楼到一楼的公开位置。那人的痛哭与惨叫声,从1楼回荡到25楼。整幢楼都能听见。”
“15年前……
“十年前……”
“都分别有人试图这样做过。
“想在这里当大王的人绝不止你一个。”
“他们每个人都比你狠,都比你更亡命,但他们都失败了。这个大楼似乎注定不会有大王坐镇。”
“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当大王?”
杨潜感觉老太婆说的故事很精彩。他鼓了鼓掌。
“你说的很不错。但我和那些人不一样。”
“我不仅仅是来统治的,我还是来带领大家发财的。”
“我能让所有人富裕起来,想象不到的财富。我还能让他们有权力,满足个人的需求与私欲。我甚至能让这些人走到阳光下。
“在我的统治下,大楼将实现前所未有的繁荣。我带来的,是任何别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老太婆鼻子里“嗤”了一声。
“你能带来什么,比如呢?”
杨潜背着手站了起来,慢步踱到房间的中央。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与需求。”
“贾大妈,你在这里30年了,但你未必有我了解这幢楼里的住客们。”
贾大妈根本不信。
杨潜在意念里喊了一句:“智子!准备二维展开。”
唰的一声,在贾大妈与琛丽的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幅画卷。
顿时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两人第一次看到智子展开后的样子。可能也是全世界第一次有人看到这种画面。但她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像魔法一样,突然,眼前就有了画面。
“你怎么做到的?这是什么?”琛丽震惊的问。
而老太婆则是看向了画面里的内容。她惊呼道:“医生!这是11楼的医生!你怎么搞到他房间里的画面的?”
难道杨潜也在医生房间里装了监控?
杨潜平静问道:“贾大妈,你可知道如何拿捏这个医生?”
老太婆一脸懵逼。
“拿捏?……不,只要好好劝他,给够钱……”
但杨潜摇头说,
“我可以让他免费给我做事。因为你们看不到的东西,我可以看到。”
说着,那个空中悬浮的画面就开始向墙壁慢慢推进。画面一直钻入了墙体。
医生家里的这堵墙,与别人家里的墙相比特别厚,但一般人注意不到这点。老太婆也许去过医生家,但她绝对没有注意到这墙里还有乾坤。
随着画面探入墙里,一具具森然的白骨在墙壁里缓缓呈现了出来。
贾大妈惊叫了一声。琛丽也被吓得半死。
墙里全是人骨。
一具一具的,并排罗列在一起。这个墙壁其实是空的,里面的骨头从新的到老的,大大小小的都有,最旧的骨头恐怕有30年了,而最新的人骨,看上去不超过三年。
“这个墙壁里的骨头,是他的罪证,也是他的收藏。”
“第一具骨头是来自他妻子的。他妻子失踪30年了,所以早就没人还记得这个人了。大妈你如果那时候就在的话,应该是记得的。”
“第二具骨头是他治疗失败,死在他手术台的人……”
“第三具骨头是他故意杀死的,”
“第四具……”
贾大妈和琛丽听得目瞪口呆。
因为那个医生平时看上去非常低调,甚至还有些小社恐,贾大妈根本想不到,这个人是能在墙里砌十几具人骨的变态家伙。
“你是怎么知道的!”贾大妈惊叫道。
杨潜并未回答,只说:“这还不是全部。”
“下面带你们看看黑客。”
画面一转,切入了黑客的房间里。黑客的房间里,七八台显示器在亮着,电脑前却没有人。
“你只知道黑客是个很厉害的黑客,他几乎从不出门。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黑客吗?”
贾大妈茫然,她答不上来。
画面慢慢的移向地板。
“这就是原因。”
贾大妈与琛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黑客倒在地上,整个人像虾一样蜷缩着,如同溺水、又如同触电,不停的犯烈抽搐着,口吐白沫。
“因为他不定时就会发病。发病后就像现在这样。”
“他不敢出门。他也找不到相关的治疗手段。”
“这是他的弱点,是他的软肋,但也是用来说服他听命的最好办法。”
“因为他渴望治好这个病,我能帮他寻医找药。”
“如果换了你,你可能以为,用药和治愈的希望来牵制他,就足够了,但我告诉你,不仅仅如此。”
“我还能满足他心中更崇高的渴望。”
接着画面向上移,移到了黑客家另一面墙上。只见墙上挂着巨大的一张地图。
说是一张地图,上面却画满了各种让人看不懂的颜色与图案。
“黑客真正的人生目标就是躲在房间里搞各种电诈吗?错了。”杨潜摇摇头,说,“这个黑客,其实是一个有理想的黑客。”
“在墙上的这些画面,是他借用几十个网络节点,与境外一个特务黑客网络,斗争了数年的战况图。”
“围绕着一些机密数据……这些说来就话长了。”
“长话短说,这个人在犯罪之余,用自己的专长作了很多代表正义的斗争。而他所做的这些事情,从未被人知晓,也未被表彰过。”
“如果我能给他争取更好的斗争环境,如果我能为他争取到表彰呢?”
贾大妈与琛丽的脸上,都是一副复杂的神情。
她们还是在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潜当然不会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也很复杂,很难解释。他需要动用两个智子,用极快的方式,搜索不同的线索。从观察这些人家里的种种细节开始,追查每一个线索背后的历史信息。
他看似在这里闲扯,其实运用智子、进行判断与分析的过程是一刻没有停过。
短短两个小时,他可以分析出很多事情,
悬浮的画面再次切换。这次又切到了一个新人的家里。
“这是你刚才说的盗墓贼。”
“他的罪证,就是他做过的所有案子。你以为我会用旧案来拿捏他吗?”
“不,”
“我会用更大的成就,来吸引他为我服务。”
“职业盗墓者,他更辉煌的职业生涯,就是去盗更大的墓,更古老的墓。”
“他和他的同伙,有一个大墓已经寻找了六年了,但始终没有找对地方,但我几分钟之内就能找到这个墓穴的所在。”
“但我不会劝他去开这个墓,我会给他更好的。”
“我能让他成为真实版 的劳拉,去全世界,盗全世界的墓。盗法老的墓,盗英国传奇法师梅林的墓,盗苏美尔文明的墓,盗亚特兰蒂斯的遗迹……”
“他的职业生涯,将会比以前光辉一万倍!”
这时候琛丽与贾大妈已经听傻了。
她们已经没功夫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了。而是心里充满震憾。
卧槽,一个不见光的盗墓贼,一下子就能被他拔高到这种程度。如果一个盗墓贼能做到这些,那他就不是盗墓贼了,他是传奇 !
他是可以被做成3A游戏的人物!
“我们再看这个赌徒,他赢钱的方式主要是靠算概率,”
“他真正引以为豪的成就,是一个民间数学家。”
“如果我能告诉他,他最关心的一个数学问题已经有解了,我甚至能帮他找到最崇拜的数学大师的手稿呢?如果我能给他一切想要的研究资源……”
“还有这个侦探。他做了半辈子侦探,却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
“这个侦探最初干这一行,就是因为他的女儿走失了。”
“他花了20年没找回自己的女儿,但我一瞬间就能找到。”
“还有……”
“还有更多……”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欲望,有他想要的东西。”
“包括你们。”
“贾大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一套房子。”
贾大妈愣了一下。
这时候她不嚣张了。但她觉得杨潜没说到点子上。
贾大妈摇摇头,“我要房子干什么?你看我一把年纪了,我不需要钱……”
杨潜说,“房子不是给你的。是给李浩浩的。”
贾大妈一听到这个名称,立刻脸色僵住了。
她瞪大眼睛死死看着杨潜,“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杨潜说:“没错,房子是学区房,是给你孙子的。”
“你最爱这个孙子了吧?”
“再过两年他就要上学了。但他的父母,能买到学区房吗?不光是钱的问题,是想买也买不到。”
“但我手头正好有几个房源。”
“想要钱,你可以从我这里接任务赚,如果想要房源,我可以给你安排。”
贾大妈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
“你……”
“我从没在大楼里说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孙子的……”
杨潜微笑。
“我不仅知道你孙子的名字,我还能直接看到他。你要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吗?”
画面一闪,
顿时,悬浮的空中就出现了孙子的样子。
孙子正在熟睡。他枕头上的那些星星图案,还有小房间里的装饰……一切都那么的熟悉。贾大妈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床头的座钟显示出了日期和时间。
时间与杨潜房间里的钟是一致的。两边的分钟秒钟都是同步在一格格走的。
这不是提前录制的画面。
而是实时的。
杨潜给出的画面正是孙子当前的状态。
贾大妈惊叫了一声,脸色变得十分的惊恐,“你怎么拍的!你怎么拍到的,你不要威胁我的孙子……”
杨潜微笑着看向琛丽,
“你呢?想看看你爸妈吗?想看看你姐姐现在过得好不好吗?”
琛丽与家人已经分开好多年了。
跟父母姐姐联系非常少。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复。但眼前的画面一闪,又分出来一个悬浮的画面。上面正是她的父母还有姐姐。
也全是实时转播。
琛丽倒抽一口凉气。
之前所有的画面,如果给她们带来的只有震惊。但当他们的血亲,也都被杨潜轻而易举的调出画面来的时候,感觉就不是惊奇了。而是一种惊恐。
“你……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琛丽震惊无比的看向杨潜,此时仅仅只是透视,已经显然不足以解释一切了。
杨潜背着双手,站在她们面前,俯视两人。
“我是人类观察者。”
“我无所不知。”
“你们以为我只会偷偷看看隔壁房间的八卦。但错了。我能看到世上的一切。整个城市,在我的眼底。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人一个物件能逃出我的视线。我知道一切!”
随着他的话音,空气中再次浮现更多画面。
一个又一个方块形画面从虚空中现身,然后慢慢上飘,最后停留在空气中。
“这是居住在本市的大明星,杨咪咪在深夜溜出酒店。”
“这是本市的首富,王大丛正在和律师商量着怎么洗钱。”
“这是本市治安总署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他们正在办一件大案。”
“这是本市的市长,正在与情妇密会。”
“这是地下黑帮的头目,他正在数自己的钻石。”
“这是本市新闻主持人……”
“这是商会会长……”
“这是学术界权威……这是财监会的三位高层……”
画面越来越多,等级越来越高,数量多到让人看不过来。无数的画面,一个又一个方块,层层叠叠,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杨潜在这些画面的包围中,形象变得愈发的模糊与神秘。
这一幕非但显得不真实,甚至有点像超能电影。
这远远超过了她们能理解的范畴。
“我,杨潜,未来将是操纵整个城市的人。”
“所有你们看到的这些人,都将为我打工。”
“他们的秘密均已经被我知晓。他们要向我下跪,求我给他们一条生路。每个人也都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不是在平等的请你们帮忙,”
“贾大妈,你要么服从我。要么……”
突然,所有的画面向后退去。有两个画面特别的突显出来。
贾大妈的孙子,还有琛丽父母的图像再次放大,展现在她们眼前。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画面上人物的额头上,都有红色的光点在微微晃动。
这种红色光点,在现实中都是没见过的。但她们在电影里看到过。
那是狙击枪的瞄准红心。
贾大妈与琛丽同时惊恐的叫起来,“不要!!!!”
其实那只是一个“特效。”杨潜并没有真的狙击枪可以瞄准这些人。但他可以在视频的画面上做简单特效。贾大妈和琛丽是分辨不出的。
他也没有能力去隔空杀了这些人。但这不妨碍他可以忽悠她们。
面对着她们的惊恐。杨潜平静的说道,
“我可以看见所有人,也可以影响他们的生活,甚至生死。”
“血与酒,逆反还是服从。”
“取决于你们的选择。”
贾大妈与琛丽毫无迟疑,“我们答应你!你要我们干什么都可以!”
贾大妈说:“杨潜啊,以后你要我干啥就干啥,只要是大楼里的事,我能做到的你都可以吩咐!求你了,千万不要动我的孙子……”
琛丽也说:“我就是你的仆人了……”
琛丽心想,这个人是何等的牛逼。他掌握城市里那些高不可攀的人的秘密, 刚才那些画面,任何一个稍加利用,都能换来想象不到的巨大利益。
这时候不抱大腿,什么时候抱?
这个人说他会控制整个城市,很有可能是真的!
两个女人都差点给他当场磕头了。
如果不是还被绳子控制着,她们已经扑过来抱大腿了。
杨潜微微的点了点头。
终于忽悠到了第一第二个手下。他的未来霸业终于有了两个打工仔。
有了中间人,整个大楼的资源立刻便能自己利用。有了琛丽,就 方便干很多他不想亲自出面的事情。
“记住,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注视中。”
“千万不要做自作聪明的事情。”
杨潜说完伸手剪断了老太婆的绳子。
老太婆顾不上松松自己发疼的肩膀,连忙去把琛丽也解开了。
解开后,两个女人看向杨潜,她们想再表示一下自己的忠诚 ,但抬头一看,又惊呆了。
整个房间朝外的一面墙不见了。
是整个房间,就像是少了一半一样。房间呈现出一个“断面。”在断掉的房间的外面,是整个城市的夜景,像一幅无边的画面,
杨潜背对着她们,沉默看着整个城市
简直就像是时空被割裂了。
你能想象吗,现实世界的一部分,突然没有了,不该展现不该看到的巨大景观,现在赤果果的出现在面前。
这一幕又把她们吓傻了。
杨潜这能力已经不是看到一切了,他能直接把现实物理世界切割掉一部分!
其实,房间的另一半根本没有消失。
他只是在房间的墙面前竖起了一个屏幕。由于智子展现的屏幕内容是那么清晰,清晰度超过了肉眼分辨率,所以在她们看来,直接就能看到外面了,墙壁本身不见了。
“这个人能突破时空!”
琛丽和大妈惊恐的想道。
杨潜没有回头,继续注视着夜景,说了几个字:
“你们可以走了。”
两个女人连连鞠躬,连话也不敢说,
转身就匆匆逃离了房间。
“我的天!他是神吗!”跑出去后,琛丽惊魂未定的说。
“小心不要在背后议论他!”大妈小声说,“你没听他讲吗,我们一言一行,都在被无形之眼注视着!”
这两个女人可能今晚觉都睡不着了。
她们经历了三观的洗礼。本来对于普通人的威胁,她们可能还会有异心,还会想要逃跑反抗什么的。
但面对杨潜那超越理解能力、超现实的威慑。
她们是连一点心思都不敢起。
“我忠诚于您 !我忠诚于您!”
回到自己家后,琛丽还不放心,对着墙壁大声的说了几遍,这才敢睡觉。
贾大妈跑回自己管理员宿舍后,则是面对孙子的照片,露出了笑容。
“孙子啊……”
“你可能不知道,咱家就要过上好日子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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