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堪称班导上过的最没成就感的课,因为他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而底下的人没有一个人在听!
哦,有一个,就是刚刚转过来的扶爻。
班导瞪了一眼满腹心思全黏在少年身上的人:“……”
这群小兔崽子!
下课后,班导气愤地留下一句,“对了,扶爻的东西还在A1班没搬过来,你们谁帮下同学,去搬东西。”
说完就走了,把争抢这名额的战场留给了这群崽子。
“爻爻,我来帮你吧。”
“不,还是我来吧,我力气大。”
“滚你丫的,你他妈力气最小。”
“要不要打一架比比看呐!”
“比就比,你个小赤佬弱鸡仔。”
“你们要打一边去,让我来帮爻爻。”
“还有我还有我!”
……
不大的地方几乎围满了人,一群Alpha的信息素让扶爻几欲窒息,他忍不住整个人往后缩去,试图躲避众人的热情。
“都给我滚,”坐在扶爻右边的崔蔺踹了一脚桌子,狂傲得不行,“爻爻和我最熟,当然是我去。”
虽然查出来是他们在欺负同学,但崔蔺他们的背景实在太硬,饶是学校领导也拿他们没办法。
但其他人怎么能干。
直到左边传来轻微拉动椅子的声音,男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如泉,山间清风一般带走过于沉郁的焦躁。
他站定在少年的课桌旁,苍白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少年的桌子,眼睑微垂,脊背却挺直,整个人如积玉如石,列松如翠。
他的语气冷淡但也不容置疑,“我是班长,我去。”
其他人没话说了。
扶爻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喻寒身后,心想,不愧是原文里极有威望的高岭之花,大家都很听他的话呢。
殊不知,留在班级里的人,他们面上早已没了一开始或害羞赤忱或脸红脖粗做出争抢模样的正常人的神情。
此刻若是有其他人路过A2班,他们便会惊恐地发现这些人全都寒着一张脸,眼里是叫人触目惊心的阴冷寒意。
哪有一点少年面前正常人的模样!
就连状似失控,无意泄露出来的信息素都被完全地收了回去。
——想附着的人不在,他们还装什么纯。
“妈的!”崔蔺骂了一声。
众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再没了和其他人交流的心声。
其实这才是A2班的常态,作为站在金字塔尖的精英,他们厌恶彼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浪费时间在提升自己之外的事情上,甚至和普通人一样与同学正常交流呢?
裴亦在心底轻嗤一声,目光却死死黏在前面的位置上。
A1班的气氛几乎同A2班一般无二。
沉闷、压抑,路过的蚂蚁都要直呼一声晦气。
直到其中一个人不耐地瞥过头,然后失态地弹跳起来。
“爻爻!”
这一声像个重磅炸弹,霎时间唤醒了所有人。
还没等他们从上到下,用目光将少年检查一遍,就见从扶爻身后走出的清俊身影。
是A2班的谢喻寒。
周嘉言皱眉,他跟着爻爻做什么?
迎着众人关切的目光,扶爻扯开唇笑了一下,“我来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其他人的心中不禁升起不好的预感。
巫珩最先试探地问:“收拾什么东西啊?爻爻是要回家吗?”
谢喻寒微皱了下眉,恼烦于这些人的纠缠不休,直截了当道:“他现在是A2班的人了。”
“当然要收拾东西搬过去。”
窗户的玻璃瞬间碎裂,刺耳的刮擦声折磨着每一个A1班学生的神经。
万俟肆收回手,像看着死人一样看着谢喻寒。
周嘉言尖叫一声,“你他妈在说什么?!爻爻是我们班的人!!”
巫珩也罕见地冷了脸,“谢同学,这玩笑并不好笑。”
谢喻寒并不受影响,面上依旧无甚波动,长眉似远山清冷孤寒,语气淡淡,但又好像含了一丝不悦。
“随你们信不信。”
扶爻:“他说的是真的,导员把我安排进了A2班。”
其他人愣住了,好半晌,周嘉言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啊,爻爻,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是不是逼你了!我去找她!!”
扶爻连忙制止他,“是我自愿的。”
周嘉言彻底崩了心态,猛地冲到扶爻面前,重重握住少年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
他是可爱系的长相,但现在脸上满满都是癫狂之色,眼睛红得吓人,像要生吃了扶爻一样。
扶爻被这个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是谢喻寒看不下去,一把推开周嘉言,沉沉的精神力向周嘉言压去。
周嘉言跟找到发泄口一样同样释放出精神力。
扶爻感觉后颈处又隐隐传来不适,他吓得大吼一声,“别闹了!都给我停下来!!”
不知是他的怒吼声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其他,两人倒是收回了手,但是看向扶爻的目光含了丝探究。
扶爻后退了几步,在察觉到后颈恢复正常以后才又说道:“快上课了,先搬东西吧。”
“别再拦着了,我不想再生气。”他下了死命令。
扶爻头一次觉着这个娇纵的人设挺好用的。
一同忙活后,扶爻终于彻底回到了A2班里。
殷勤帮着扶爻摆好东西的崔蔺发现手机在响,他低头一看
“爻爻的老公群”
【爻爻是言言的】:@想吃掉爻爻 你他妈为什么不说爻爻转去了A2班?!
【爻爻是言言的】:妈的心机耍到我们身上了
【爻爻的老公姓巫】:崔蔺,你这有点过分了吧,你难道忘了是谁之前求着我们在群里发爻爻的照片的?过河拆桥也不至于这样吧?
崔蔺嗤笑一声
【想吃掉爻爻】:我也才知道,诸位难道不应该先思考一下爻爻为什么会来A2班吗?
【想吃掉爻爻】:总不能是为了我。
群里安静了几秒
【爻爻的老公姓巫】:你的意思是……裴亦?
【想吃掉爻爻】: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他现在还坐在爻爻后面的座位上呢……哦,还在和爻爻说话呢。
【爻爻是言言的】:草
【爻爻的老公姓巫】:怎么办,很生气呢。
群里这次安静的时间长了些
最后,万俟肆言简意赅
【我的】:做掉他。
崔蔺收起手机,余光瞥了眼还在说话的两人,心里的恶意浓郁到吓人。
其实不能弄死他的话,让爻爻彻底厌弃他也是极好的。
让他想想,该怎么办呢?
坐在扶爻左边的谢喻寒从回来以后就变得极为安静,只是视线时不时扫过扶爻的后颈。
是他的错觉吗?他刚刚怎么闻到了另一股极浅的,墨兰味的信息素?
同一时间,这一想法也萦绕在周嘉言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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